女帝聽說必須獻祭血親,心道朕也不是不可以學學。


    畢竟,她的子女眾多。


    沒有一個讓她省心,還不如拿來廢物利用一下。


    但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過,倒是因此放下不少戒心。


    畢竟,張昱那恐怖實力是拿全家性命換的。如今他已經是孤家寡人,再也沒有威脅。


    想了想,她道:“愛卿立下如此功勞,朕真不知道該如何封賞才好……”


    女帝說著,眼神轉向地上的公主,接著道:“可惜,愛卿全家已經為國捐軀,若非如此,當可擇嫡長,尚了我這逆女。”


    張昱道:“萬萬不可!臣那些犬子都不成器,莫說已死,就算仍存,也配不上公主!”


    “唉!”女帝裝模作樣歎口氣。


    實際,上仙公主作亂,事後是必須追究的。


    雖然傳統上來說,刑不加皇子,但貶為庶人後圈禁,流放,都可以讓對方消失得不明不白。


    她之所提尚主,不過是趕巧而已。


    “既然愛卿看不上這逆女,就先關押起來,日後再……”


    她還沒說完怎麽處置,就聽城牆遠處,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爹……爹……孩兒來遲了……你老人家是否安好……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眾人循聲轉頭,卻見一個滿身血汙,肮髒不堪的少年沿城牆朝這邊跑來。


    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嚷嚷。


    “來人……可是你家長子張嚴?”


    女帝分辨半晌,才終於認清來人。


    張昱道:“正是犬子,先前禁營大亂,臣不知怎麽就被賊人解了繩索,裝上馬車,臣的一家老小也是如此……臣趁賊人不防,立刻駕車逃走,沿路又聽說陛下在墮仙湖,所以尋了過來……當時車上便沒有這個孩子,臣還道已經出了意外,沒想到僥天之幸,他還活著……”


    事實上,當時張嚴本體在帳篷裏承受公主怒火,其他人昏迷,不知到底是何物的張昱卻是清醒的。


    但他又不能揭破真相。


    那樣就無法解釋自己以後的種種作為,所以,隻能如此推脫。


    “如此正好,朕就說,忠臣絕後,那蒼天就太不公允了!”女帝做欣慰狀。


    不一會,張嚴便跑到了聖駕所在之處。


    隻見他先是深情款款得看了眼父親,然後再噗通一聲跪在女帝麵前,大叫道:“臣張嚴,拜見陛下!”


    “好好好……”女帝笑嗬嗬道:“小張將軍快快請起……”


    她將張嚴身上的傷痕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然後再接著道:“朕一時糊塗,聽信讒言,讓小張將軍受苦了,還有你那父親一家……幸而天不絕忠良,讓你父子平安,香火不絕……”


    張嚴伏地,放聲大哭。


    女帝本想說兩句場麵話遮掩過去,這一哭就鬧得她有些手足無措。


    於是,她隻好訥訥的舊事重提:“小張將軍,你一家受了那麽許多苦,朕也沒有什麽可補償的,要不,我那逆女容貌尚好,你就與她結成一對吧。”


    一般來說,領導說要不,就是不要。


    比如,要不我們去吃火鍋吧。


    她要真想吃火鍋,她會這麽說?不過是表現一下充分考慮下屬意見。


    隻要經曆過職場摔打,就都明白其中意思。


    但偏偏,事情到這就出了差錯。


    那跪地痛哭的張嚴聽後,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得賜公主,乃臣之萬幸,臣謝陛下,多謝陛下!”


    一邊說,還一邊咚咚咚的行拜丈母娘的九叩大禮。


    這下,女帝便尬住了。


    左顧右盼想不到反悔的借口,隻能捏著鼻子認下:“好好好……不意今日竟成此千古佳緣,張嚴聽封。”


    “臣在!”


    “你父子俱忠朝事,當有褒獎。你晉駙馬都尉,尚上仙公主,加忠武將軍。你父晉京兆牧,加柱國。”


    駙馬都尉是可憐的從五品,配一品的公主,可見駙馬地位有多不堪。


    就算加了忠武將軍,也不過是正四品。


    在正牌公主麵前仍是弱雞。


    但張昱的官卻不小。


    京兆尹升京兆牧,一字之差,卻與三少(少師少傅少保),大都督平齊。


    至於勳位柱國,則是多拿一份二品俸祿。


    “臣等謝陛下!”張昱謝恩。


    既然女帝開了金口,他便不能再反對。


    一樁婚事,鬧得女帝皺眉,張昱皺眉,就連躺在地上的上仙公主,都驚慌失措的皺眉。


    無他,張嚴可是她親手殺的!


    現在不僅全須全尾地站到她麵前,甚至還要尚她。


    這不是天底下最驚悚的恐怖話本嗎?


    但她造反失敗,不僅被捆了全身,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


    想說出內情,卻無論怎麽瞪眼掙紮,都沒人看一眼。


    封賞完畢後,張嚴領命,退到邊上,然後對著張昱就是一番大禮:“隻因聖皇在上,所以孩兒先前不能先行參拜父親,還請父親恕罪……”


    “理當如此,吾兒何罪之有?”張昱伸手,去扶張嚴。


    眼中卻在暴射寒光。


    他親眼目睹了張嚴被大卸八塊的過程,對方能死而複生,絕對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就不知付出了什麽代價。


    也不確定,他知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的真假。


    但不管怎麽說,都絕對不是好事。


    “多謝父親。”


    張嚴順從地站了起來,絕口不提母親、弟、妹的被殺。


    “快站在為父身後,聽憑聖皇差遣……”張昱又開口。


    張嚴道:“是。”


    等他在張昱身後站定,才隱晦看了方從一眼。


    方從微微點頭,意思是,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不用有所顧忌。


    卻是張嚴能重得肉身,全是拜他所賜。


    方才,張嚴親眼目睹了家人被殺,但殺人者,卻是他的父親。


    直到方從將他召回,詳詳細細“分析”了其中因果,他才明白,自己的父親早已死去,現在頂著“父親”軀殼的,是一種未知的存在。


    身份未知,目的未知,實力未知……


    從那以後,他便徹底放下了對王朝世俗的執念,再也不考慮父親、自己,以及全家的聲譽。


    也不再追求向女帝呈情,使冤情昭雪。


    他要的,是報仇。


    殺父親的是女帝。


    殺母親,弟,妹的,是詭異的“父親”。


    這些人都在他的複仇名單之上,一個都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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