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她隻知道她跟顧應平站在一處房門前，抬頭門扁上隱約可見‘飄然居’三個字。隻是她不清楚這是城裏還是郊外，也不知這房子是誰的，處在哪裏。
隻是放她下來時他仍緊緊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在他輕叩了三下門環之後有人來開了門，是一個濃眉立眼的武將人物，先是開了一門縫，見著顧應平才大打開了門將二人迎進去。
“顧爺這次竟帶了個小嬌娃來？”那武將打趣道，“還拉著手，莫不是你府上姬妾。”
李四月下意識想掙脫開手，但顯然顧應平不想，隻笑著回答那人的話：“這是我未來的夫人，名李四月，你可不胡亂拿那些姬妾來跟她作比。”
李四月跟那人同時一怔，那人大抵是沒想到他會帶自己的意中人來；李四月更沒想到他會這樣介紹自己，她深深看著他，他臉上印著深刻的溫柔和認真，讓人不容反駁，她的心著實觸動了一下。
“四月，他是蜀王手下最得力的虎將楚奕將軍。”顧應平又轉頭向李四月介紹。
李四月衝楚奕點了點頭，楚奕這才反應過來：“那我去叫高先生，你們先堂上坐。”
大廳裏燈火通明，隻是沒有伺候的人，顧應平進去便自顧自倒茶喝。李四月看著那桌上已經快涼下去的半盞茶，她突然明白，今夜那楚奕隻怕是專程在等顧應平來的。
“他是孟知祥的人？”剛才提到蜀王，李四月疑惑的問顧應平。
顧應平端著茶杯低著頭似是在啜飲，隻點了點頭。
“應平哥哥。”這時又從屋外躥進一明豔少女，琵琶襟上衣，雲雁紋裙擺，頭上綁著單螺發髻，笑起來天真爛漫，俏皮十足。
她一進來便一把撲進顧應平懷裏：“都這麽晚了你怎麽才來，人家等你等得好心急啊。”
李四月仔細瞧著她的一舉一動，還有衣著妝飾，應是出身不凡，從小被慣著長大的姑娘，她心生一絲羨慕，但同時又有一點不太舒服，隻是說不出哪裏不舒服。
顧應平將她推開一米，隻道：“公主自重，我們不是說好不許再這樣撲來撲去的嗎？”
顧應平的話讓李四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少女瞪向李四月：“你一個侍女有什麽好笑？”
顧應平忙道：“公主，她不是侍女，隻是為了出行方便我才讓她穿了侍女的衣服，她是我未來的夫人。”
公主愣了一下。
顧應平又對李四月道：“她叫孟玉琪，是蜀王獨女。”
怪不得。滿身綾羅綢緞，一頭珠光寶氣，聽到顧應平的介紹她不自覺上揚著嘴角，挑起了眉梢，鼻子裏哼了哼氣，不可一世的驕傲。
“拜見公主。”她屈身行禮，可心底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顧應平怎麽會來見這些人，他跟孟知祥竟暗中有所來往？！
“你又是個什麽身份？長相平平有什麽資格做應平哥哥的正妻？”孟玉琪質問道，聲線顯得有幾分尖囂。
李四月抬頭看了她一眼，今晚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不管是顧應平的態度還是這些人的出現，她隻是默默看著孟玉琪沒有回話。
這時，門外行來一白衣中年男子，手執一本卷起的綠皮書，他笑著迎進來：“顧爺可算是來了，不枉我多日等待。”
顧應平起身笑了笑：“高先生有禮了。”
楚奕跟隨進來，看向孟玉琪和李四月：“公主，李姑娘，我們先出去吧，讓高先生跟顧爺說話。”
孟玉琪撅了下嘴，拉著顧應平道：“應平哥哥，一會兒談完了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顧應平將手抽回，卻對高子中說道：“四月不用回避，我是特意帶了她來的。”
李四月怔了怔，孟玉琪瞬時就火氣爆發了：“應平哥哥，為什麽我跟你講話你都不回我，卻隻顧著這個女人，她一無是處到底哪裏吸引你了。”
眼見著自家主子爆脾氣上來，楚奕忙將孟玉琪連拉帶拽拖出去了，高子中也對孟玉琪實在無法隻能撫額輕歎，伸手指著上座：“顧爺請。”
“先生請。”
二人一番客套這才落坐，高子中很是打量了一番李四月，卻隻見這姑娘生得相貌平平無甚過人之處，默默坐在顧應平下首跟空氣一樣，隻是那雙眼睛倒是別有一番意味，竟讓他這樣自視機敏之人也無法一時看穿。
高子中就有些不明白了，孟玉琪自見了顧應平就愛慕得不行，口口聲聲要嫁給他，相比之下，可顧應平如何會看上這麽個不起眼的女子呢。
見高子中打量李四月，顧應平才笑著道：“先生有什麽話盡管問就是，我之於四月無不可對她言。”
李四月深深地看了顧應平一眼，他始終眼神清澈，語氣沉穩。
高子中笑了兩聲，這才道：“哎，說起來我差點就要失去信心了，還以為這趟東川之行終是無用功呢，不過今夜顧爺突然應約來訪，實在讓我意外啊。”
“因為突然出了一些事情。”顧應平看了李四月一眼，“所以我想我可以考慮跟你們的合作，但是我是有條件的。”
“若能得顧爺這樣的人才輔佐，無論什麽條件你盡管提。”高子中撫摸著手中的書卷輕笑道。
“攻下東川，善待東川百姓絕不行燒搶擄掠之行。”
“這也是我們蜀王一向對將士們的命令。”
“董璋的所有部下，以及董璋本人，不得傷及他們性命。”
高子中愣了一下，笑道：“董璋的部下我們自然要善待，隻是顧爺，你也知道我們蜀王自稱王以來奉行先禮後兵，跟董璋交涉多次，但他完全一副不將我們蜀王看在眼裏的模樣，非他死便我生的決心，如此重的戾氣，你要蜀王留他性命......”
“若你是蜀王，你當如何？”他反問。
顧應平卻隻是淡笑一聲，隻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總之，這一次是我背叛他在先，於情於理算我對不住他，前兩次你們找我時我也說過他曾經於我有恩，我雖做了這小人，卻也不能全然不要臉皮，若你們不留他性命，今晚我們就當沒見過。”
“顧爺何須如此貶低自己。”高子中道，“誰不知東川境內百姓將士所尊者無不是東山戰神顧應平也，至於那董璋，不過一介草莽匹夫，對內不知修政；對外殘暴不仁。你反他乃是順應天命，百姓心想所歸啊，這是大義之舉是明智之選，何來小人一說。”
“更何況亂世之中，良禽擇木而棲。且不說中原政亂，你就看這南方十國，哪個有才能的將士是一主而終的，像顧爺這樣的人物，豈能......”
“高先生不必說這些大道理。”顧應平伸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高先生是蜀王帳下最得力的幕僚，最擅長這些言辭說教，但你知道我若不願聽一句也不會聽的。總之這是我的底線，其實於你們而言，也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失不是嗎？”
高子中眼瞼向下，一副在思考著什麽的模樣。李四月看得出來他在思考顧應平給出的這個底線，在蜀王那兒他能否說得動。
最後他抬頭：“如此，平定東川之後，顧爺可願娶我們公主為正妻。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們公主於你，可是癡情一片啊。”
顧應平怔了怔，跟孟玉琪首次相識是在戰場上，她風風火火女扮男裝還枉想擒他回營，結果被他給擒了，得知她是女子他便放了她，哪知竟因這樣被她給惦記上了，這次高子中奉命前來暗中策反他，孟玉琪竟也跟著來了，每度見麵總是粘他粘得要命。
李四月的心莫名的沉了一下，像有塊石頭突然壓在了胸口上，很不舒服。
顧應平突然站起身，拉起李四月的手道：“高先生明明知道我已有妻選，為何還要為難於我。”
高子中完全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麽大，也跟著站起身，笑道：“李姑娘可為平妻。”
算起來跟公主共侍一夫本就是不太可能，所以高子中已算是在冒險了。
但是顧應平卻仍是不允：“沒有平妻小妾之說，我不會娶孟玉琪。高先生，我即願意反董璋便是決心賣命於蜀王，絕不二話，你又何必拿婚姻來控製？”
“更何況，我實話告訴你吧。之前我說是因出了一些其他事情所以我才同意跟你們合作，這些事情大半都是因四月而起，實則我是為了她才同意跟你們合作的。若是初衷都丟了，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顧應平拉起李四月便往門口離去，也沒有要再談下去的意思。
高子中忙攔住其去路：“顧爺慢行，之前是我話語魯莽，也不知這個中原因。顧爺待李姑娘情深意重，我實在感動，既是如此，何不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問問我們蜀王的意思？”
顧應平點頭：“全憑先生安排。”
離開飄然居顧應平也沒有去見孟玉琪，待孟玉琪等不及再度上廳來時，得知他已然離開氣得直跺腳，也不顧楚奕阻攔騎上馬便飛奔出去了，高子中攔她不及隻得命令楚奕追上去保護。
－－－－－－題外話－－－－－－
今天天氣比較涼爽，沒有燥熱。
隻是放她下來時他仍緊緊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在他輕叩了三下門環之後有人來開了門，是一個濃眉立眼的武將人物，先是開了一門縫，見著顧應平才大打開了門將二人迎進去。
“顧爺這次竟帶了個小嬌娃來？”那武將打趣道，“還拉著手，莫不是你府上姬妾。”
李四月下意識想掙脫開手，但顯然顧應平不想，隻笑著回答那人的話：“這是我未來的夫人，名李四月，你可不胡亂拿那些姬妾來跟她作比。”
李四月跟那人同時一怔，那人大抵是沒想到他會帶自己的意中人來；李四月更沒想到他會這樣介紹自己，她深深看著他，他臉上印著深刻的溫柔和認真，讓人不容反駁，她的心著實觸動了一下。
“四月，他是蜀王手下最得力的虎將楚奕將軍。”顧應平又轉頭向李四月介紹。
李四月衝楚奕點了點頭，楚奕這才反應過來：“那我去叫高先生，你們先堂上坐。”
大廳裏燈火通明，隻是沒有伺候的人，顧應平進去便自顧自倒茶喝。李四月看著那桌上已經快涼下去的半盞茶，她突然明白，今夜那楚奕隻怕是專程在等顧應平來的。
“他是孟知祥的人？”剛才提到蜀王，李四月疑惑的問顧應平。
顧應平端著茶杯低著頭似是在啜飲，隻點了點頭。
“應平哥哥。”這時又從屋外躥進一明豔少女，琵琶襟上衣，雲雁紋裙擺，頭上綁著單螺發髻，笑起來天真爛漫，俏皮十足。
她一進來便一把撲進顧應平懷裏：“都這麽晚了你怎麽才來，人家等你等得好心急啊。”
李四月仔細瞧著她的一舉一動，還有衣著妝飾，應是出身不凡，從小被慣著長大的姑娘，她心生一絲羨慕，但同時又有一點不太舒服，隻是說不出哪裏不舒服。
顧應平將她推開一米，隻道：“公主自重，我們不是說好不許再這樣撲來撲去的嗎？”
顧應平的話讓李四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少女瞪向李四月：“你一個侍女有什麽好笑？”
顧應平忙道：“公主，她不是侍女，隻是為了出行方便我才讓她穿了侍女的衣服，她是我未來的夫人。”
公主愣了一下。
顧應平又對李四月道：“她叫孟玉琪，是蜀王獨女。”
怪不得。滿身綾羅綢緞，一頭珠光寶氣，聽到顧應平的介紹她不自覺上揚著嘴角，挑起了眉梢，鼻子裏哼了哼氣，不可一世的驕傲。
“拜見公主。”她屈身行禮，可心底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顧應平怎麽會來見這些人，他跟孟知祥竟暗中有所來往？！
“你又是個什麽身份？長相平平有什麽資格做應平哥哥的正妻？”孟玉琪質問道，聲線顯得有幾分尖囂。
李四月抬頭看了她一眼，今晚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不管是顧應平的態度還是這些人的出現，她隻是默默看著孟玉琪沒有回話。
這時，門外行來一白衣中年男子，手執一本卷起的綠皮書，他笑著迎進來：“顧爺可算是來了，不枉我多日等待。”
顧應平起身笑了笑：“高先生有禮了。”
楚奕跟隨進來，看向孟玉琪和李四月：“公主，李姑娘，我們先出去吧，讓高先生跟顧爺說話。”
孟玉琪撅了下嘴，拉著顧應平道：“應平哥哥，一會兒談完了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顧應平將手抽回，卻對高子中說道：“四月不用回避，我是特意帶了她來的。”
李四月怔了怔，孟玉琪瞬時就火氣爆發了：“應平哥哥，為什麽我跟你講話你都不回我，卻隻顧著這個女人，她一無是處到底哪裏吸引你了。”
眼見著自家主子爆脾氣上來，楚奕忙將孟玉琪連拉帶拽拖出去了，高子中也對孟玉琪實在無法隻能撫額輕歎，伸手指著上座：“顧爺請。”
“先生請。”
二人一番客套這才落坐，高子中很是打量了一番李四月，卻隻見這姑娘生得相貌平平無甚過人之處，默默坐在顧應平下首跟空氣一樣，隻是那雙眼睛倒是別有一番意味，竟讓他這樣自視機敏之人也無法一時看穿。
高子中就有些不明白了，孟玉琪自見了顧應平就愛慕得不行，口口聲聲要嫁給他，相比之下，可顧應平如何會看上這麽個不起眼的女子呢。
見高子中打量李四月，顧應平才笑著道：“先生有什麽話盡管問就是，我之於四月無不可對她言。”
李四月深深地看了顧應平一眼，他始終眼神清澈，語氣沉穩。
高子中笑了兩聲，這才道：“哎，說起來我差點就要失去信心了，還以為這趟東川之行終是無用功呢，不過今夜顧爺突然應約來訪，實在讓我意外啊。”
“因為突然出了一些事情。”顧應平看了李四月一眼，“所以我想我可以考慮跟你們的合作，但是我是有條件的。”
“若能得顧爺這樣的人才輔佐，無論什麽條件你盡管提。”高子中撫摸著手中的書卷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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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們蜀王一向對將士們的命令。”
“董璋的所有部下，以及董璋本人，不得傷及他們性命。”
高子中愣了一下，笑道：“董璋的部下我們自然要善待，隻是顧爺，你也知道我們蜀王自稱王以來奉行先禮後兵，跟董璋交涉多次，但他完全一副不將我們蜀王看在眼裏的模樣，非他死便我生的決心，如此重的戾氣，你要蜀王留他性命......”
“若你是蜀王，你當如何？”他反問。
顧應平卻隻是淡笑一聲，隻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總之，這一次是我背叛他在先，於情於理算我對不住他，前兩次你們找我時我也說過他曾經於我有恩，我雖做了這小人，卻也不能全然不要臉皮，若你們不留他性命，今晚我們就當沒見過。”
“顧爺何須如此貶低自己。”高子中道，“誰不知東川境內百姓將士所尊者無不是東山戰神顧應平也，至於那董璋，不過一介草莽匹夫，對內不知修政；對外殘暴不仁。你反他乃是順應天命，百姓心想所歸啊，這是大義之舉是明智之選，何來小人一說。”
“更何況亂世之中，良禽擇木而棲。且不說中原政亂，你就看這南方十國，哪個有才能的將士是一主而終的，像顧爺這樣的人物，豈能......”
“高先生不必說這些大道理。”顧應平伸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高先生是蜀王帳下最得力的幕僚，最擅長這些言辭說教，但你知道我若不願聽一句也不會聽的。總之這是我的底線，其實於你們而言，也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失不是嗎？”
高子中眼瞼向下，一副在思考著什麽的模樣。李四月看得出來他在思考顧應平給出的這個底線，在蜀王那兒他能否說得動。
最後他抬頭：“如此，平定東川之後，顧爺可願娶我們公主為正妻。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們公主於你，可是癡情一片啊。”
顧應平怔了怔，跟孟玉琪首次相識是在戰場上，她風風火火女扮男裝還枉想擒他回營，結果被他給擒了，得知她是女子他便放了她，哪知竟因這樣被她給惦記上了，這次高子中奉命前來暗中策反他，孟玉琪竟也跟著來了，每度見麵總是粘他粘得要命。
李四月的心莫名的沉了一下，像有塊石頭突然壓在了胸口上，很不舒服。
顧應平突然站起身，拉起李四月的手道：“高先生明明知道我已有妻選，為何還要為難於我。”
高子中完全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麽大，也跟著站起身，笑道：“李姑娘可為平妻。”
算起來跟公主共侍一夫本就是不太可能，所以高子中已算是在冒險了。
但是顧應平卻仍是不允：“沒有平妻小妾之說，我不會娶孟玉琪。高先生，我即願意反董璋便是決心賣命於蜀王，絕不二話，你又何必拿婚姻來控製？”
“更何況，我實話告訴你吧。之前我說是因出了一些其他事情所以我才同意跟你們合作，這些事情大半都是因四月而起，實則我是為了她才同意跟你們合作的。若是初衷都丟了，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顧應平拉起李四月便往門口離去，也沒有要再談下去的意思。
高子中忙攔住其去路：“顧爺慢行，之前是我話語魯莽，也不知這個中原因。顧爺待李姑娘情深意重，我實在感動，既是如此，何不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問問我們蜀王的意思？”
顧應平點頭：“全憑先生安排。”
離開飄然居顧應平也沒有去見孟玉琪，待孟玉琪等不及再度上廳來時，得知他已然離開氣得直跺腳，也不顧楚奕阻攔騎上馬便飛奔出去了，高子中攔她不及隻得命令楚奕追上去保護。
－－－－－－題外話－－－－－－
今天天氣比較涼爽，沒有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