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月覺得陸揚真心是個不錯的,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嘛,用在他身上很適合。周豐翼也改變了一初對陸揚的看法,大概跟這次陸揚出手相救有很大關係,不過李四月問他的時候,他總說:“因為他識貨,叫你仙女姐姐啊。”


    後來二人在聚仙樓請陸揚與明雅吃飯,算作答謝,他們自然很豪爽的答應了,隻是酒過三巡明雅被灌得七暈八素的,李四月跟周豐翼便借口還有其他事跑了,隻留陸揚讓其照顧明雅。


    這給陸揚創造機會也創造得著實打眼了些,周豐翼說:“都這樣了那小子若再不成功,就真是笨死了。”


    李四月卻笑道:“明雅其實也對陸揚不反感了,隻是心裏有些小傲氣,敞不開心扉而已。”


    聽她這樣講周豐翼免不得拿眼狠狠瞧了她一回,他很想說這話用來形容李四月自己倒挺恰當,可又怕破壞氣氛便沒有開口,難得他們能這麽溫柔的相處,即便她沒提過要跟他在一起,但至少她再沒有排斥過如今的身份處境。


    周豐翼拉住她的手道:“改明兒我們也學一回謝成逸,把陸揚吊起來,看明雅心不心急。”


    李四月聽得臉色煞白,直搖頭:“這可不行,你想嚇死人啊。謝成逸是什麽狠毒人物你那樣做不成和他一樣的人物了,且不知那日你的話快要嚇死我了。”


    “是你快要嚇死我了吧。”周豐翼一陣好笑。


    李四月看著他事過境遷臉上風輕雲淡的樣子,她皺眉道:“豐翼,你是將軍,是國之棟梁,以後不要再如此武斷行事,不管什麽時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就算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你的歸宿也該是戰場,而不是......”


    周豐翼看著她,笑了,雙手握著她雙肩鄭重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沒有你,對我來說一切便沒什麽意義了。若能戰死沙場自然是對一個將軍最好的結束,若不能,隻要能護得了你,便不算委屈,其他的,什麽我都不在乎。”


    李四月低瞼著眉眼似有苦意,有些事就是這樣,你明知是怎麽回事,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鬱結。


    周豐翼便又道:“好在那謝成逸受了傷,他們南漢使臣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他翻不出花樣來了。”


    是啊,也隻有這樣想了,隻是那個謝成逸行事如此極端,為人這般狹隘,風格又偏激狠辣,留著他終究是個禍患。


    謝成逸確實受傷不輕,讓他連日來挫敗不已。幾次失利讓他差點都要懷疑自己的人生了,但是隻要給了他喘息之機他必不會就此善罷幹休,回國的前一天,他暗中見了多年前埋在將軍府裏的暗線。


    屏風相隔,人影身形皆朦朧不可分辯,謝成逸坐在大椅上,手握著青花茶杯,輕撥著浮在茶水麵的茶葉,外麵單膝跪地的人輕聲問:“主人傷勢如何?”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他聲音冰寒似鐵,入耳發顫,“周豐翼如何?”


    “似乎傷好得七七八八了。”


    “哼,還真是拍不死的小強。”謝成逸眯了眯眼,“當初讓你想法入將軍府隻是想著瞧瞧這個周豐翼有何本領,不想竟真長成了我們南漢之患,真是不除不快。”


    隻怕不僅是因為這樣吧,那人雖這樣想卻未說出口,隻另道:“那主人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謝成逸看著屏風後那個微顯嬌小的身影,隻道:“我受了傷暫時不能妄動了,況且幾次失手也不能再出手,畢竟是南楚境內我們豈敢過分。這一回且先放過他,不過臨走前見你是為另一事。”


    “主人請吩咐。”


    “李四月......已經懷疑上你了。”


    那人眉目微愣,抬了一下頭,隨即低了下去。


    謝成逸道:“她聰明無比,謀算無雙,這樣的女人待在周豐翼身邊隻會讓他越發如虎添翼。你此後最好蟄伏一段時間,小心行事,莫要再露端倪。”


    “屬下謹記。”她答著,可心裏卻在想,既然李四月如此成患,何不就此除去豈不快哉。但顯然謝成逸沒有要殺李四月的打算,她也就不好再多提什麽。


    出了茶樓暗道,回到大街,日光灑了一身,午後驕陽正烈。羅心蓮卻並未覺灼火,隻頂著大太陽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其實不用謝成逸提醒她,她也看得出來李四月對她早有疑心了。從李四月成為將軍府夫人開始就有意疏遠她,一開始羅心蓮壓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露了馬腳叫她心疑,後來兩國交戰,南漢失敗求和,謝成逸因怪罪她沒有截取到有利情報而打了她一頓,李四月當時看她的臉色就是一臉懷疑。


    她知道李四月定然覺得那時臉上的傷根本不像瓷器所傷,她想,也許從謝成逸第一次在南楚成功逃脫開始,李四月就疑心她了吧,隻是李四月心裏應該也隻是有點疑影並無實證,因為捉摸不透是以她才會隱忍至今。


    謝成逸說得對,她得越發小心了,李四月確不好糊弄。


    但若讓她逮到機會,她一定會殺了李四月的,謝成逸做事那樣心狠手辣之人,竟然都會對李四月動情,那個女人著實了不得,繼續留著,不知道多少男人要遭殃,不如早早除了。


    宋青玉這幾天卻過得很開心,謝成逸行動失敗不僅受了傷還被五王爺暗中責罵得像條狗一般狼狽,自然他忙著善後也就一時想不起宋青玉這顆棋子了,小棋子自然也就逍遙快活不少。


    而且得知李四月成功脫險,宋青玉也打心底裏高興。於是,臨走前她借著皇帝的送別宴會再度見到了李四月,等到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找了她出來尋了一處花廊下說話。


    這兒是公開的場合,來往宮女不絕,即便被人瞧著,兩人因在外碰見閑話兩句也正常。李四月問她:“後來他沒有為難你吧。”


    宋青玉搖頭:“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哪還想得到我,反正他要我做的事我是都做好了,對不對。”


    李四月翻了個白眼:“是啊,出賣我出賣得輕車熟路。”


    宋青玉打著哈哈直笑,:“哎呀,你不會因為這個跟我見氣吧。”


    “真要氣你,早就氣死幾百回了。”李四月瞪著她,“隻是,你回南漢以後千萬要小心他,若能避開是最好不過。”


    “我哪兒避得開啊。”宋青玉聳了聳肩,“不過呢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的。隻是明天我就要走了,想想我還挺舍不得你的。”


    二人突然一陣靜默,李四月突然道:“若是他為難你,你,你就說隻有你說得動我,也許他便總不會害你性命的。”


    “你這是給我利用你的機會?”宋青玉忍不住捂嘴笑了。


    李四月皺眉:“我為你好,你還有臉笑。”


    “行了,我知道了。”宋青玉從袖底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她,道,“看在我們相識多年,這次你我又都能平安無事的份上這個算是我送你的重逢禮物吧,還有啊,等我回了南漢我給你寫信,記得給我回信啊。”


    李四月拿著那信封:“什麽東西啊?”


    “回去再看吧。”宋青玉在她耳邊低聲道。


    見宋青玉折身要回席間,李四月笑了,又衝她道:“謝謝你那天給我的短匕。”


    宋青玉沒說話,隻衝她揚了揚手。


    往事如煙,看到她揚手的樣子,帕子在空中飛舞就似當初在萬花樓一般,其實隻要她們都還活著就已經是奇跡,是很不錯的了。


    隻是這一別,不知再相逢會是在何時。


    送別了南漢使臣,回到將軍府,李四月將宋青玉給的那封信隨手放到了梳妝台上,在宮裏要盛妝要穿製服,整套下來累死個人,所以回來的第一件事必是換衣卸妝,小安在她頭上一陣忙活,周豐翼進來見她懨懨的趴在桌上,便走過去摸了下她的額頭。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她道。


    周豐翼笑了笑,看到梳妝台上那封信,心突突了一下,因為顧應平總給他寫信的緣故害得他如今在府裏一見到這種黃皮紙封就混身起雞皮疙瘩,見周豐翼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她道:“青玉給我的。”


    周豐翼拿起拆開看了起來裏麵好幾張紙,不過每張紙上的字並不多。李四月仰頭看著他:“她說什麽?”


    周豐翼將手中看完的一張紙遞給她道:“這張是一張美容駐顏的方子,她說她常年用著十分有效,還說南漢有個夫人年過五十因一直用這個方子,如今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美貌依舊。”


    李四月一臉奇怪,她就說宋青玉什麽時候變那麽嬌情什麽話不好當麵說還寫什麽信。


    “這張呢,是纖體潔膚的方子,說是對你們女人保持身材,維護肌膚吹彈可破的不二秘訣。”


    李四月翻了個大白眼:“我還當她是要送我什麽禮物呢,不過也是,這倒像她的風格。”


    周豐翼看著最後一張信紙,卻並沒有說話。李四月問他:“那張又是保養什麽的?”


    “嗯,她說這張方子長期用,男人都會十分喜歡。”周豐翼把方子放到她麵前,笑得一臉狡黠。


    “什麽啊?”李四月拿起來看了看,“養...陰...護......乳...方......”


    李四月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周豐翼也跟著忍不住笑了起來,直道:“你這個姐妹確實是好姐妹,值得深交。”


    李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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