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那個如狼似虎的可怕男人,就像遊走在人世間的魑魅魍魎一般,會有真心?李四月嗬嗬兩聲,即便他真有真心,她也消受不起。


    宋青玉搖頭感歎:“這若是換了別的女人,他早就煩了,不知一刀砍了幾回了。偏偏沒惱你,這耐心也是絕了。”


    “我不想談他,這幾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好像過了這兩日大軍便要拔營離開了。”李四月道,“到時候一路顛簸,於你養傷也是不利。”


    宋青玉點了點頭,卻笑道:“南夷部族一路在南楚境內燒殺掠奪,我來這兩日雖隻過了一個小鎮,但那屠鎮光景也叫人看著害怕,周豐翼......會來救你嗎?”


    “自然會的。”李四月道,“本來皇上就要對付來犯邊南夷部族,豐翼趁機率兵追剿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好,我隻是擔心謝成逸的耐心遲早會被磨滅光,他若遲遲不來,你仍是危險。”宋青玉道,“雖然你闖進帳裏刺了我一刀,但我也知道你是無法,不然也是想救我的,衝著這一點我們姐妹之情還是在的對不對,我自然也希望我們中間能有人可以過得幸福一點。”


    李四月皺了皺眉,四下裏看了看,又道:“不如,等豐翼來救我時,你隨我一起......”


    “你不怕我勾引你男人啊?”宋青玉挑眉看著她。


    “你大可一試,但你絕不會成功。”


    “切,看你這自信的樣子,我真想撕了你的臉。”


    八月十七日,南夷部族與南楚大軍在一處吊橋相遇,大戰兩日,各有損失。


    謝成逸跟南夷部族的領兵正在帳中商議軍情,一陣嘰裏咕嚕,那領將顯然有些生氣,但謝成逸的情緒也並不舒暢。


    李四月在帳外站了片刻便離開了,她知道在這些人眼皮子底下,自己站得太久隻會被發覺。到時候就是軍法伺候了。


    “吵起來了?”宋青玉問。


    李四月點頭:“據領將的意思南夷部族本隻想在邊境騷擾一二,能掠得馬匹糧食回去便不錯了,並沒想過要深入南楚,更沒想過要跟南楚的軍隊正麵相撞,而且撞上的還是周家軍,他很生氣。”


    “看來,你男人名氣很大啊,南夷部族向來以野蠻粗暴諸稱,竟也怕遇上他?”


    李四月顯得很開心,自然是因為周豐翼的兵隊就在不遠處。她繼續道:“似乎當初是因為謝成逸央求他們,說隻是去南楚接應一個重要的人,立刻便返回,絕不作逗留的。但是接到了羅心蓮之後,他們卻逗留了很久,那領將認為正是因此才引來了追兵。”


    “謝成逸逗留這麽久還不是因為你。”宋青玉指著她道,“嘖嘖,紅顏禍水。”


    “禍害他,我開心。”李四月哼聲,“隻是在吊橋戰了兩日,都損失慘重,竟是戰了個平手。”


    這不似周家軍的作風,李四月略微皺眉,難道因為是追剿南夷部族皇上並沒有過多上心,是以給周豐翼的兵並不多嗎?


    “對了,那謝成逸怎麽說的?”


    “哼,他能怎麽說,他說他會在三日內想法子滅了周家軍,拿到......”拿到周豐翼人頭,嗬,李四月可不信他有這能耐。


    “三日內......”李四月突然若有所思,看向宋青玉,“喂,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肯不肯背叛你男人,幫幫我?”


    “說得好像我以前沒幫你一樣。”


    宋青玉主動搬回去跟謝成逸住到了一塊,謝成逸看著幫宋青玉搬東西回來的李四月,感覺甚是好笑:“你心情很好啊。”


    “聽說謝將軍吃了敗仗,我自然心情好。”李四月也不掩飾,滿麵春風的回他。


    “周豐翼來得這麽快確實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他還真是很在意你。”謝成逸也並沒有因她的坦誠而生氣,隻道,“但我告訴你,他這次帶的兵可不多,如今雙方隻是僵持,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回他身邊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李四月目光淩厲的看著他,“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手下敗將能在他手裏跳躥多久。”


    “你......”謝成逸怒目圓睜,顯然是被她的話激到了。


    宋青玉在一旁整理床鋪,默默咋舌,心想這李四月什麽時候膽變得這麽肥了,敢跟謝成逸這麽說話的還是頭一個,更何況成為周豐翼手下敗將這件事都快成謝成逸心魔了,在南漢尚且無人敢這麽提,李四月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不成?


    “哼,瞧著吧,我一定會把周豐翼踩在腳下。”謝成逸靠到她身邊,目光陰騭,“現在我不動你,等我把周豐翼的人頭拿到手那天,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隻怕你這輩子,沒這機會了。”李四月冷哼一聲,轉頭出去了。


    她一出了帳,謝成逸立刻轉頭就甩了桌上的茶杯,好好一套茶具就這麽玉碎聲亡,他的暴怒由此可見。宋青玉不敢吭聲,隻默默理著床。這世上一物降一物,還真是說得太準了,謝成逸這麽個人,連南漢皇帝有時也不給麵子的,竟被李四月吃得死死的。


    宋青玉暗暗翻了個白眼,雖然她知道謝成逸對李四月越是愛而不得就隻會越發依靠自己,自己在謝成逸心裏才更有地位,整個謝府裏他那麽多美妾良姬,不也隻對自己格外看重嘛,若說沒這一層關係宋青玉是不信的。


    但有些事有好處就會有壞處,謝成逸的執念過深絕非好事,隻怕遲早是要弄出大亂子的。宋青玉不知道若真有一天出了她們都無法想象的大亂子,她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安穩度日。


    八月二十八號,兩軍再度交戰,南楚一方似乎製定了策略,這一仗打了三天三晚最後以南夷部族敗亡結束,謝成逸怒極,帶著南夷部族兵士且戰且退一路朝著南下而去。


    這一路上拔帳奔逃過於倉皇,很多時候他們人撤完了,帳還留在原處。周豐翼帶著大軍一路追殺,星夜連程未曾間斷,但好幾次追到他們營地,皆是人去帳空。


    周豐翼帶著軍隊暫時休整,正好借了謝成逸敗走時留下的營地,軍士四處查探是否安全,陸揚也沒有閑著,跟著一個帳一個帳的查看,周豐翼站在那已熄滅了火把的碳灰前一陣發愣。快一個月了,他整個心都被揪得生痛,李四月被擄走已快一個月,這一個月他是吃不下睡不著,不知道她在謝成逸手裏究竟過的是什麽日子......


    “大哥。”陸揚從一個帳中出來,手裏還拿著張白色絹帕,“你快看這是不是仙女姐姐的東西。”


    周豐翼一驚忙從他手中扯過帕子,那隻是一張純白素帕,上麵寫了幾行字,他仔細讀了讀,大抵就是一個女子思念夫君的意思,落款是一個月字,如此提示已是再明顯不過。


    他轉了轉眼珠,道:“她能留下這張帕子向我報平安,說明謝成逸並沒有虐待於她,不然也不能有機會留下這東西。”


    “嗯,是啊,而且這帕子好香啊。”陸揚嘿嘿笑了笑。


    周豐翼瞪了陸揚一眼,他隨即不敢作聲了。轉頭周豐翼也把那帕子湊到鼻子邊聞了聞,確實有一股挺濃的花香,他愣了一下,他記得當初懷柔斷龍山匪眾時李四月收到宋青玉的藏字信,便是以香花紙為引。


    展開帕子他又仔細揣摸了那張帕子上的所有字,他記得李四月跟他講過,是第一豎的第一個字加第二豎的第二字......如此類推。


    找出了李四月藏給他的真正信息,他笑了,將帕子收入懷中,道:“謝成逸這個蠢貨,自恃能力不凡,武功過人便不將女子看在眼裏,殊不知女人以同樣的法子已騙了他兩回。”


    “什麽意思?”陸揚一臉的不解。


    周豐翼看向陸揚,道:“我們與南夷部族交戰有半月了,謝成逸雖未真正在軍中現身與我打鬥,但他的存在已是不爭之事實,你說若是南漢皇帝知道他最信賴的將領此刻竟率領著南夷部族與我軍打鬥,會如何?”


    陸揚一摸頭:“對啊,我們光顧著死打仗,竟忘了可以向南漢皇帝告密啊。”


    周豐翼點頭:“沒錯,這謝成逸自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不在戰爭中露臉就可以將兩國皇帝戲耍於股掌間,但他忘了我是一定會把四月救出來了的,我倒不信,他不見我,難道連四月也沒見?我們大可以先讓皇上向南漢皇帝告知此事,讓南漢出兵一起鎮壓謝成逸,等四月回來她就是最好的證人。”


    “沒錯,我這就去給皇上寫信。”陸揚拍手,又問,“你怎麽突然想到這一點的?”


    “不是我想到的,是四月提醒的。”周豐翼笑道,又說,“她還在信中告訴我,謝成逸他們朝著邊境方天峽退去,那裏易守難攻,力戰對我們絕對吃力不討好,最好智取。”


    “智取?”


    “嗯,她說,她會想法子把南夷部族的那個領將帶出來,到時候會以孔明燈的形式給我們報信,我們見燈行動,擒賊先擒王,這領將都被我們抓了,還會懼一堆士兵嗎?”


    “我也看了那帕子,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仙女姐姐跟你說了這麽多。”陸揚一臉不解。


    周豐翼朝他笑了笑:“這是我跟她的秘密,行了,休息一下繼續出發,接下來等待四月的信號,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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