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了一天的花,花農們會在咖啡館或者飯店裏喝杯咖啡,吃點東西再回去,等他們走了,生意就不怎麽樣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擦黑,在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後,馬輕塵從正門走了出來。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在咖啡館呆了一陣後就離開了,將買來的花放到公寓後,他們又回到了哥倫比亞街,等著她下班。


    “她為什麽不幻影移形?”波莫娜問。


    騶吾這種神奇的動物是少數可以“幻影移形”的魔法生物之一,至少馬由韁和張秋都會幻影移形。


    “她有點業餘愛好。”西弗勒斯讓波莫娜挽著自己的胳膊,跟普通行人一樣遠遠跟在馬輕塵的身後“在結束了敦煌壁畫展覽後,陝西博物館會與大英博物館合作展覽兵馬俑,相比起圖坦卡門的寶藏和詛咒,英國人對秦始皇的軍隊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所以?”


    “她和一些人打算排演一個節目,去年雅典殘奧會閉幕式有8分鍾演出,由下一屆奧運會主辦國表演,有個節目名叫千手觀音。”


    “是嗎?”波莫娜驚奇地說“你居然也會對麻瓜的表演感興趣?”


    “那個節目帶來了轟動效果,到處都在播,我想看不見都不行。”西弗勒斯僵直著臉說“你那個時候還沒完全康複,在巫師界你看不到那個演出。”


    “所以她要表演千手觀音?”


    “不,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西弗勒斯不耐煩地說,然後他就拒絕和她說話了。


    那個夢她感覺沒有做多長時間,結果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九個月了。


    那種昏迷和石化不一樣,可以用曼德拉草和複活湯劑治療。布萊克家的詛咒非常厲害,最關鍵的是難纏,德拉科有一半布萊克家的血,如果他和阿斯托利亞真的生了孩子,那這個孩子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斯科皮·許珀裏翁·馬爾福,他要是不被分到斯萊特林,跟西裏斯一樣分到格蘭芬多,波莫娜懷疑盧修斯會讓他直接退學,然後送到德姆斯特朗讀書的。


    沒錯,馬爾福家是混血,卻要偽裝成純血的樣子,也沒人懷疑他們是混血巫師,就連真正的純血貴族也沒有他們這麽鄙視麻瓜種和純血叛徒。


    聖芒戈醫院就在倫敦,也許他是在閑逛的時候在電視裏看到了,觀音給她帶來了好運氣,她至少現在看起來健康了。


    “米勒娃是怎麽說服哈利交出那段記憶的?”


    “她說,鳳凰社準備銷毀那個山洞。”西弗勒斯盯著馬輕塵的背影說“那麽多陰屍,不能讓他們一直留在那兒,除非偉大的救世主打算把那個地方當成景點對遊客開放。”


    “你為什麽對哈利那麽刻薄?”


    “有嗎?”他笑眯眯地問,波莫娜立刻閉嘴了。


    他們一路尾隨著馬輕塵走過了兩個街區,最後來到一家很老舊的小劇院,外牆上畫滿了塗鴉,隻有一個小門作為出入口。


    倫敦西區與紐約百老匯是英語世界最高水平的戲劇演出中心,西區每家劇院都有自己


    固定的演出劇目,東區的小劇院顯得破敗,到處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綠色有時看起來是挺陰森的,波莫娜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胳膊。


    “鬆開。”他凶巴巴地說。


    “哦,你說了會保護我的!”


    “我沒法拿魔杖了。”他一字一頓地說。


    波莫娜這才想起來,他把魔杖藏在左邊的袖子裏,於是她鬆開了手。


    這時候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小腹,那裏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她其實根本沒有準備好當媽媽。


    她很享受二人世界,從畢業開始她就一直在和孩子打交道,那些“小天使”調皮搗蛋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可愛。


    簡單地說,她想過點清淨日子,可是現在想來她又期盼那個女孩的到來,因為那可能是她最後一次當母親的機會了。


    別人的孩子如果出了問題可以指責那些做家長的教育有問題,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沒那麽輕鬆了。


    她很害怕,自己的孩子長大後不僅沒有成才,還危害社會,那樣的話就太糟糕了。


    西弗勒斯轉移走了她主要的注意力,她會成為艾琳一樣的女人的。


    艾琳那麽深愛托比亞,以至於忽略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曾經以為艾琳太失責,現在輪到自己了才明白,她可能沒有辦法照顧好一個孩子。


    母愛的力量是很偉大,不過母親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很難擺脫對愛情的迷戀,有的時候,人愛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愛情本身。


    波莫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愛的是他,還是她想要的愛情。


    在掏出魔杖後,他用左手牽住了她的手,她立刻湊了過去,緊緊挨著他。


    “你怎麽不說我是膽小鬼?”她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嘲諷,於是自己主動問道。


    “那是我的錯。”他說“我該保護你。”


    懷孕的女人,不論她是麻瓜還是女巫,她們都脆弱極了。


    波莫娜靠著他的肩膀想起了梅洛普,當她走進麻瓜孤兒院生產的時候,她該多麽絕望無助啊。


    馬輕塵的身影在狹長黑暗的走廊裏幾乎看不見,可是那悠揚的音樂聲卻從走廊盡頭的大廳傳了過來。


    今天她似乎特別和小提琴有緣,之前才在文先生的放映廳裏,伴著一步之遙的舞曲跳了探戈。這一次彈奏的音樂也是小提琴,它將小提琴悠揚婉轉的音色演繹得淋漓盡致,帶著一種哀婉纏綿,又悲壯深沉,就像是某部史詩級大片的配樂。


    “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麽嗎?”波莫娜問。


    “你等會兒可以問。”他不負責任地說,繼續跟著馬輕塵往前走,等他們也走進了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燈火通明的舞台,有個華裔女孩正在舞台上跳舞。


    她穿著緊身的芭蕾舞練功服,袖子卻是昆曲的水袖,白色的袖子在空中劃過柔和的弧度,看起來美極了。


    她的男舞伴穿著一身黑衣,也是亞洲人,他盡力將自己表現得陽剛健美,不過跳舞總是沒有辦法和功夫一樣,兩個人在那悠揚的音樂聲中一邊起舞一邊旋轉,看起來就像是兩條自在的陰陽魚。


    剛才西弗勒斯說了,這個節目是為了秦兵馬俑展覽準備的,秦國崇拜水德,上善若水,水德的顏色卻是黑色。


    在陰陽學說中,男人代表陽,女人代表陰,波莫娜難以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看到的是什麽。


    “對不起,讓一讓。”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波莫娜轉頭看了過去,那好像也是一個男演員。


    “請問,你能告訴我這首歌是什麽嗎?”她急忙問道。


    “這首歌?”那個男演員問。


    “是的。”


    “這是一部電影插曲,名字叫‘天下’。”


    “那部電影叫什麽名字?”西弗勒斯問。


    “英雄。”那個男演員麵無表情地說,隨即就向舞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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