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題材的畫裏不允許出現世俗人物,畫最後的晚餐就隻能是耶穌和十二個門徒。


    然而保羅·委羅內塞卻在“利未家的晚餐”裏加入了德國士兵和一隻鸚鵡,同樣在《迦納的婚禮》裏他也加入了很多世俗人物,這是不符合宗教畫約定俗成規矩的,更何況畫中的建築有威尼斯的“當代建築”、貴族商人和樂師,一世紀的建築風格可不是這樣。


    但委羅內塞所畫的婚禮宴會的浩大場麵很歡快,他的畫作也是威尼斯畫派的代表,在學院畫廊的作品中就有不少類似風格的畫。


    這時的畫家們已經離開了“洞穴”,開始描繪繽紛多彩的世界了。


    拉斐爾所畫的畫讓波莫娜想起了尋找沃利,就是那個穿著紅白條紋衫的小子,他常藏在讓人眼花繚亂的大圖中。


    拉斐爾把自己畫在了雅典學院裏,他就露了個腦袋,眼力不好的根本就找不見他,從他開始,畫家就把自己的畫像藏在畫裏,委羅內塞藏也在《迦納的婚禮》中。


    絕大多數新娘都不會在自己的婚禮上哭哭啼啼,婚禮就是要歡快的氣氛和燦爛的色彩,委羅內塞的畫奠定了後來十七世紀巴洛克藝術的基調。


    教堂裏不許跳舞,威尼斯人一樣要跳,最終惹得教皇和威尼斯總督鬧翻了。


    意大利有一句諺語:需要是創造的開端。


    在禁欲主義盛行的歐洲,尋歡作樂被視為道德敗壞,這個時候為了滿足“需要”,人類的各種行為就被“創造”出來了,比如齋戒期間的魚子醬,以及披著神話外衣的各種雕塑和畫像。


    到了近現代吸煙有害健康,這人人都知道,在1969年美國關於煙草控製的國會聽證會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煙草公司代表一改往日沉默不語以及拒絕合作的態度,在會上踴躍發言,甚至建議國會立法,禁止廣播公司和電視台播放他們產品的廣告。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公司經營者們忽然關心起美國人的身體健康了,而是他們將廣告換了一種方式,植入電影、雜誌、運動讚助之類的地方。


    “公平原則”強調的是一個反對觀點在自由社會的重要性,要求電視台播放一些爭議的問題,煙草公司播放電視廣告,對應的反煙草力量就有免費廣告,比如美國癌症協會播放的一些關於揭穿或挖苦煙草公司的廣告。


    煙草公司想讓人覺得吸煙很酷、有魅力,一個坐西裝革履的人在沙發裏的人,點著根煙,為了某個問題陷入沉思。


    反煙草組織就將那個人塑造成咳嗽、氣喘、嬌弱無力的樣子。


    煙草公司取消廣告了,那麽反煙草公司的免費廣告也取消了,想要人們減少對某種信息的抵抗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反駁聲音的傳播,禁令執行後煙草的銷量不降反升,而且他們還省了30%的廣告費。


    中村雪所在的反糖組織吸取了反煙草力量的前車之鑒,跟那些狡猾之徒周旋不能硬碰硬,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服州立法。


    不過糖業公司有專門的律師團隊,反糖組織的勝算很渺茫。


    一個人要是肚子餓了,吃什麽都覺得好吃,饑餓是最好的美食,糖帶來的甜味能改善食物的口感,糖作為食品添加劑其實並不是必須的,那隻是生活中的一種點綴。


    “這樣寫怎麽樣?如果你想和湯姆·福特一樣,遠離讓你發胖的糖。”中村雪異想天開般說自己設計的廣告詞。


    “誰是湯姆·福特?”


    “你居然不知道湯姆·福特?”


    “那你知道尼克·勒梅是誰麽?”波莫娜反問道。


    “聽起來很耳熟。”


    “我也一樣,他和福特汽車有關?”


    中村雪向“琳達·史密斯”投來鄙夷的眼神。


    “湯姆·福特,世上最性感的男人,古琦的創意總監,你居然不知道他?”


    “叮”,波莫娜腦子裏的鈴響了。


    她有些扭捏又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跟我說說關於他的事。”


    “你知道古琦差點破產,家族內部關係更是雪上加霜,他一手挽救了當時陷入絕境的古琦。”中村雪難掩興奮地說道“他以前在紐約是模特,44歲依舊保持著超模的身材。”


    “哦。”波莫娜的興趣一下子沒了。


    今年44歲也就是1961年出生,比西弗勒斯還小一歲,他的身材現在看起來也不錯,雖然前幾年略微長胖了。


    “你的反應怎麽那麽冷淡?”中村雪有些不高興得說。


    “你希望我和日本女高中生看到貝克漢姆一樣尖叫嗎?”波莫娜冷冰冰地說。


    不論是魁地奇還是足球,隻要運動員很帥,就有一大群女生圍觀,就算她們一點都不懂規則。


    當年維克多出現在霍格沃茲的時候一大群傻姑娘追著他跑,49歲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了。


    “去年他離開了古琦,聽說他創立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品牌,以賣男裝係列為主。”中村雪也失去了剛才打雞血一樣的興奮勁頭,重新平靜了下來“真可惜。”


    “你想買他設計的女裝?”


    “不,我想說他是一個gay,他和時尚雜誌的編輯糾纏了十幾年了。”


    時尚界看待同性戀要開放得多,波莫娜對此不做任何評論。


    老傻瓜和老瘋子的感情糾葛持續了一百多年,從少年時代到白發蒼蒼,到死阿不思也沒說自己的秘密,反而是西弗勒斯找到了那些密藏的信。


    雖然那些信本來該是她繼承的。


    獾院埋藏的秘密很多,而女人更擅長隱藏秘密,他真的將那個秘密帶進了墳墓。


    “美國有很多同性戀者采用試管嬰兒養育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中村雪說“其實男人和女人不需要為了繁育後代強迫在一起。”


    波莫娜想起了中村雪的母親中村博士,她就是用的試管嬰兒技術生下了這個混血女兒。


    傳統的倫理在科技的麵前也在被打破,以前是技術落後,現在時代改變了,人也可以無性繁殖了。


    直到此時,波莫娜才明白了阿不思在威森加莫不同意巫師引進試管嬰兒的用心,這不僅僅是為了避免不該出生的孩子出生影響預言。


    要說人口出生率低的問題,巫師比麻瓜嚴重得多,但有的“需要”是不該被創造的。


    人類已經嚐過了分辨善惡樹的禁果了,不可再嚐生命樹的禁果。


    觸怒神的代價是人承受不了的,不過這些警告對某些人來說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霍格沃茲的校訓,眠龍勿擾,那些麻瓜小孩慫恿著薩拉查·斯萊特林把地牢裏的龍喚醒,他們是真的以為龍不可怕麽?


    也許他們是以為龍已經被馴服了,跟狗一樣聽話,以為斯萊特林能控製得住它,才敢那麽膽大妄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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