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緊緊抓住飛天摩托的把手。


    雖然飛天摩托的動力驚人,卻並沒有夜騏飛得快,快午夜的時候他們才來到倫敦。


    羅恩在掛鬥裏已經睡著了,一直到哈利將車落到地上他才醒過來。


    “梅林的胡子,你不能停穩點嗎?我還以為我們墜毀了!”羅恩嚷嚷著。


    哈利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停下,解開了頭盔的係帶。


    “我覺得我比你上次停得好,那顆發瘋的打人柳差點殺了我們。”


    “那是我第一次開車。”


    “我也一樣。”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你幹什麽都比我好,對嗎?司長!”


    “你知道我不想當司長的!羅納德!”哈利瞪著羅恩。


    “沒錯,你一點都不想當。”羅恩敷衍著,打量著這條小巷“我們這是在哪兒?”


    “倫敦,麻瓜社區。”哈利冷漠地說“這個街口歸我們值守,我們現在是執行任務的傲羅。”


    羅恩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為什麽你可以穿夾克,我卻不行?”


    “你可以讓赫敏也給你買一件。”哈利硬邦邦得說。


    “她現在可是大忙人,怎麽還會記得我。”羅恩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你也可以自己買一件。”哈利又說道。


    “那樣就沒意思了。”


    “那你覺得怎樣有意思?”


    羅恩看著天空,圓月在烏雲中時隱時現。


    “你覺得會不會下雨?”


    “摩托沒有頂,如果說你想呆在有頂的車裏的話……”


    “我要自己買一輛飛天汽車,對不對?”羅恩打斷了哈利,然後從掛鬥裏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哈利問。


    “買點咖啡,估計今晚我們又要熬夜了。”羅恩朝著一個亮著粉色咖啡霓虹燈的商店走去。


    等羅恩消失在店門後,小巷裏隻有哈利一個人了,附近漆黑的公寓裏偶爾會傳來狗叫聲。


    這月光、狗叫還有剛才談起的打人柳讓哈利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溫和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萊姆斯·盧平當著他們的麵變成了狼人,為了保護他們三個,有兩個人擋在了他們的前麵。


    “那條蛇的毒液裏有一種成分會阻止傷口愈合。”亞瑟·韋斯萊躺在聖芒戈醫院的病床上輕鬆地說“但他們相信能找到解藥,他們見過比這嚴重地多的情況。”


    “我要看著你眼中的光消失!”裏德爾家的墓地裏,複活的伏地魔叫囂著,他要親手殺了哈利波特。


    “看……著……我……”那個哈利曾經憎恨的人睜大了黑色的眼睛看著哈利“你有你媽媽的眼睛。”


    “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哈利,你長得和你爸爸一模一樣……”萊姆斯微笑著說。


    “但我的眼睛長得像媽媽。”哈利笑著打斷了萊姆斯。


    “幹得好!詹姆!”神秘事物司的死亡廳裏,西裏斯·布萊克大聲喝彩道。


    但是沒有過多久,一道綠色的閃光擊中了西裏斯,他緩緩地向後摔倒,這個過程他用了很長時間,他穿過了拱門上的簾子,身體蜷成了一個優美的拱形,掉入了古老的走廊裏。那張頹廢、俊美的臉上顯現著害怕又驚訝的表情,那個簾子飄動了一陣子,就好像被一陣狂風吹過,然後就歸於平靜了。


    “瞧,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那個聲音沙啞的人魚怪異得悶笑著“你看著他死,是因為你不想救他,你在他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對他判了死刑。”


    哈利解開了夾克的領口,之前因為太冷他將它給扣了起來,這領口讓他覺得窒息,所以他又把它解開了。


    死亡其實很容易,不論是他親眼目睹的,還是曾經經曆的。


    當時在禁林邊緣,攝魂怪到處遊蕩,而哈利沒有辦法和上次在禁林中時那樣發出守護神咒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金飛賊,用嘴唇親吻了它,金飛賊黃金一樣的外殼緩緩裂開,借著月光,他看到了一塊黑色石頭,上麵有佩弗利爾家族的徽章。


    那是複活石,實際上它不能複活任何東西,但是當哈利把石頭拿在手中的時候,一些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麵前:詹姆、西裏斯、盧平、還有他的媽媽莉莉,他們臉上都帶著充滿愛意的微笑。


    但沒有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影。


    誤會已經解除了,哈利錯怪了他,那麽為什麽西弗勒斯不來呢?


    如果西弗勒斯聽到了這個問題,他肯定會又譏又諷地說“參加老朋友聚會?真是感人,我們是不是該擁抱一下?”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哈利暴躁地自言自語,撥弄著自己的頭發,讓它變得更亂了。


    如果哈利隻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選擇遺忘這個問題繼續生活。但現在他是法官,他需要作出公正的判決,他不能根據自己的好惡來評價一個人是有罪還是無辜的。


    對一個不滿26歲的年輕人來說,這真的太困難了。


    他的一個決定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像西裏斯,他以無辜者的身份被關在阿茲卡班12年。


    西裏斯是什麽時候入獄的?應該比哈利現在的年齡還年輕,但是他越獄時已經比哈利年長了。


    就在哈利出神地想著問題時,又有摩托的聲音自黑暗之中由遠而近地傳來,沒多久,一束刺眼的光照向了哈利的眼睛,他下意識地用手遮住。


    緊接著,更多的光、更多的摩托轟鳴聲傳了過來,一個由重型摩托組成的車隊駛進了小巷。這些人穿著誇張的帶鉚釘的夾克,身上有紋身,看起來凶狠又可怕。


    他們發現了落單的哈利,卻沒有駛過,而是繞著他圍成一個半圓停了下來。


    “那是你的車?”一個帶著骷髏頭巾的騎士問道。


    “是的。”哈利悄悄地將魔杖拿在手裏。


    “這樣的車型現在很少見了,你花了多少錢?”騎士又問。


    “這是禮物,我的教父送給我的。”哈利說。


    “保養地不錯。”騎士打量著摩托“但是帶著掛鬥可不適合飆車,你這麽晚還在外麵逛想幹什麽?年輕人。”


    “你又想幹什麽?”哈利平靜得看著對方的眼睛說,看起來一幅要和人打架的樣子。


    那個中年騎士笑了。


    “哈利!”羅恩拿著兩杯咖啡,驚訝得望著眼前的情景。


    中年看了一眼羅恩,沒有說什麽,擰動了油門,這些“鋼鐵怪物”又開始緩緩得前進了。


    等那些在佩妮姨媽眼中的飛車黨離開後,羅恩才小跑著過來。


    “你還好嗎?他們找你麻煩了?”羅恩關心得問。


    哈利聞著那些重型摩托排氣管留下的尾氣,很怪異的是這些廢氣雖然有毒並且讓他覺得窒息,他卻覺得精神了不少,並不需要咖啡提神了。


    他的心髒在有力地跳動,就像摩托的引擎,那是一種和騎飛天掃帚不一樣的感覺,甚至於真正的龍哈利也騎過,就是古靈閣的那一頭,和那種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為什麽有人會那麽喜歡摩托這種會發出狂獗噪音的金屬怪物?”哈利問羅恩。


    羅恩愣住了。


    “我覺得它看起來很酷。”羅恩半晌後說。


    “但我不那麽覺得。”哈利看著羅恩說“我喜歡它,是因為西裏斯曾經擁有它,剛才那個人說加了掛鬥這輛車就不適合飆車了,我想西裏斯也不是一個追求刺激的人。”


    “所以?”


    “戴上頭盔,羅恩,我們可不能在這兒傻等,你見過等著金飛賊飛到麵前的找球手嗎?”


    “等我把這杯咖啡喝完。”羅恩說“我買了甜甜圈,你要吃嗎?”


    哈利看著紙袋裏的甜甜圈,伸手拿了一個。


    羅恩坐在掛鬥的邊上狼吞虎咽。


    不遠處的酒吧裏傳來搖滾樂聲,偶爾還有男男女女從裏麵嬉笑著走出來。


    “就像我們四年級的聖誕舞會。”哈利笑著說“迪安還在奇怪我們怎麽約到了全校最漂亮的女孩。”


    “芙蓉來了她們就不是最漂亮的了。”羅恩含糊不清地說。


    “你居然敢邀請她。”哈利嘲笑著羅恩。


    “我至少去試了,你呢?”羅恩義正嚴辭地說。


    哈利迅速埋頭,咬了一大口甜甜圈。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最後選了一個拉文克勞。”羅恩憤憤不平地嘀咕著“那小子咯咯笑了一整晚,就像第二個洛哈特。”


    “我覺得羅傑沒有咯咯笑。”


    “你湊過去聽了?”


    “不!”


    “那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咯咯笑?”


    “我……算了,別在意。”哈利放棄了和羅恩爭辯這個問題。


    “你知道嗎,羅恩。”片刻後哈利說道“鄧布利多曾經說過,有時我們分院分得太草率了。”


    “他什麽時候說的?”


    “他對斯內普說的,最後決戰道時候我看了斯內普的記憶,我想他是覺得斯內普是個勇敢的人……”


    “別傻了,那肯定是斯內普在美化自己。”羅恩打斷了哈利“斯內普勇敢又怎麽樣?難道他還想被分到格蘭芬多?”


    哈利想象著格蘭芬多裏有斯內普那樣的人,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精神傷害。


    “你確定鄧布利多說這話的時候是清醒的?”羅恩問。


    “那是斯內普的記憶,我怎麽知道。”


    “記憶是可以作偽的哈利,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就是假的,你為了弄到真的記憶還費了不少功夫,你別把斯內普的記憶太當真。”


    哈利渾身一顫,看著臉上一幅說漏嘴表情的羅恩。


    “這是你想的?”哈利驚訝得問。


    “不。”羅恩說道。


    “那就是赫敏對嗎?”


    “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你們覺得我被騙了,然後才去送死,對嗎?”


    “斯內普不值得信任。”


    “噢,是嗎?在他做了那麽多事之後,你們還是沒法相信他?”哈利激動得說“正是因為我們不信任他,所以我們才眼睜睜得看著他死,他其實還有機會活下去。”


    “別那麽激動,哈利。”羅恩厭煩得說“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關心起斯內普的死活了?”


    “和我媽媽沒關係。”哈利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隻是覺得他不該‘活該’去死。”


    “即便他誘騙你送死?”羅恩不屑地譏諷著。


    “他告訴了我,我是最後一個魂器。”


    “你不是,如果伏地魔知道你是他最後的魂器,他不會對你用索命咒。”


    “我知道,我是意外製造的……”


    “我跟你說了記憶可能作偽,你別被他騙了。”羅恩打斷了哈利。


    “我不那麽覺得。”哈利斬釘截鐵地說“我能感覺得到,他說的是實話。”


    羅恩將沒喝完的咖啡隨手給扔了。


    “我們走吧。”


    哈利看著羅恩戴頭盔,自己也將自己的頭盔戴上。


    “你覺得,我們學校會不會還有個混血媚娃?”哈利忽然問。


    “什麽?”


    哈利沒有跟羅恩細說。


    因為這也是斯內普記憶裏的事,當時他看著芙蓉和羅傑的背影說,自己不是懦夫。


    哈利經常看到騎摩托的人身後有一個女孩,也許這就是愛好摩托的人喜歡騎它的原因,這是乘坐汽車感覺不到的體驗。


    “沒什麽……”哈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恩胸前閃光的胸針型窺鏡給打斷了。


    不遠處的那個酒吧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正準備騎車離開的二人取出了魔杖,向案發現場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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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如此可怕,而我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為魔法的力量平息了這股邪惡的力量。”在結束了一次變身後,年輕的萊姆斯躺在尖叫屋的地板上苦澀地笑著“一個充滿了魔法的世界其實讓人感到充滿了恐懼,因為它是那麽不合情理,人的理性在此刻失去了作用,因此會發生什麽也完全不可預料,這種充滿驚奇的生活,可比每天數著日子,算還有幾天月圓要好多了,我是個巫師,學姐,但你是什麽?”


    “我……”


    “你隻有頭變成了鳥。”萊姆斯很平靜地看著她“我記得你的守護神是天鵝,那種鳥的頭看起來可不像天鵝。”


    “停下!”她顫聲說道。


    西弗勒斯從她的記憶中退了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我讓你想你的那個噩夢,你怎麽想起了盧平?”他問到。


    “對我來話不論是那個迷宮還是狼人都是噩夢。”波莫娜摸了下臉上的眼淚“你覺得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個迷宮上會不會從此多一個鳥頭?”


    “我們不會失敗的。”


    “是你說的我純粹是瞎想。”


    他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邊。


    “別想了。”他柔聲說“到睡覺時間了,睡一覺你就什麽都忘了。”


    “我睡不著。”她疲憊地靠著他的肩膀說“而且我很害怕。”


    “害怕做噩夢?”


    她點頭。


    “我很抱歉。”他低聲說“你原本是個快樂的人。”


    “也許是因為我睡了兩個月,睡不著了。”她改口道。


    “但我想睡了,你能陪我一起睡嗎?”


    波莫娜讓出了位置,讓西弗勒斯躺下,他將她抱在懷裏,鼻子湊到她的脖子邊,熱氣隨著他的呼吸噴到了她的皮膚上。


    “晚安,學姐。”他輕聲說。


    “晚安,王子。”她也低聲回答,眼睛在臥室裏轉了半圈,最後落在了梳妝鏡上。


    鏡子裏,他閉著眼睛安寧地睡著,從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照在他脖子上的疤痕。


    她幻想著,自己是用怎樣的辦法將那個倒在血泊裏的人救回來的,她要先學會熬蛇毒解藥,還要準備補血劑,還要……


    一陣鳥類振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晚安。”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緊接著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仿佛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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