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羽毛帶著西弗勒斯來到了巴黎東南,靠近楓丹白露方向,一座廢棄的莊園。


    那是一座典型的都澤風格建築,這在法國可非常少見。


    英國曾經占領法國一段時間,一直到聖女貞德為法國國王奪回王冠和巴黎。


    這座莊園很大,除了主堡外還有一些類似村莊的附屬建築,借著滿月的月光,可以看到莊園的圍牆上爬滿了藤蔓植物,看起來像是荒廢多年了。


    然而從某些窗戶裏還是可以看到火光,這在21世紀很少見了,就算是那些古老的城堡也會牽上電線。


    西弗勒斯在森林裏落地,然後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在鐵製門前上有一個斑駁的族徽,兩隻雙角獸相對而立,攀附在一個盾牌上,盾牌上有個豎琴,琴上裝飾了鸞尾花。


    香根鸞尾花代表法國皇室,徽章上有這個標誌代表著與皇室有關,不過這座莊園周圍有很古老的防禦魔法,似乎這裏住的不是麻瓜貴族。


    恐怖統治時,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為了逃脫斷頭台,在自己的脖子上施展了隱藏咒,這曾經對西弗勒斯來說是一段很遙遠的曆史。


    大革命時的陣勢連拿破侖都驚呼“上帝”,法國基本上被翻了個底朝天,連躲在麻瓜之中的巫師都給抓出來了。


    人類的集體道德往往是正確的,但人並不是總能分辨是非,因此往往會被能說會道的人蠱惑,從而誤入歧途。


    嫉妒是一種原罪,嫉妒別人比自己有錢,又加上盧梭所說的奢侈帶來的弊端,貴族便成了煽動者們指引憤怒的人民發泄怒火的目標。


    連巫師都跑不掉才叫恐怖,天知道他是怎麽被抓住的。


    西弗勒斯觀察了一陣,確定那根金色的羽毛飛進了主堡,才用水晶球和龔塞伊聯絡。


    然而他剛拿出水晶球,緊閉的鐵門卻自己敞開了,從泥土路的盡頭走過來一個人,正是丟了一根羽毛的娜迪亞。


    “請進,陌生人。”娜迪亞笑著說“躲在林子裏不嫌蚊子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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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就這樣,我媽媽收到了我二哥寫給她朋友的情書,當時她就被氣地不知道說什麽,他是天生就喜歡年紀大的女人。”拿破侖的三個妹妹之一,卡羅琳大笑著說。


    “而且他寫來寫去就那一套,尊敬的女士,親愛的女士,你不愛你忠誠的小情人嗎?”另一個妹妹,瑪麗亞也接嘴說道“他有寫情書給你嗎?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波莫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拿破侖的妹妹們一點都不像巴黎女人,精致文靜、彬彬有禮,她們根本就沒看波莫娜準備的紅茶,直接喝聖盧克宮酒窖裏的好酒,豪放地在男裁縫麵前寬衣解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需要避諱的。


    意大利女人都有為藝術獻身的準備,文藝複興是他們的驕傲,畫上那麽多沒穿衣服的女人。


    反倒是波莫娜這個200年後的人顯得拘謹了。


    “他沒寫情書給我。”波莫娜誠實地回答,寫了才叫怪事。


    “那你是怎麽被他哄騙的?”波莉娜問“還是你被他的英雄氣概給迷住了?”


    “我不是他的情婦。”波莫娜有些徒勞地說“我隻是沒有地方住,他借了個地方讓我住。”


    波拿巴家三姐妹一起安靜地看著她。


    “你還沒答應他,是嗎?”瑪麗亞一臉曖昧地問。


    “不,他也沒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波莫娜堅定地搖頭“別人的嘴我管不住。”


    “我聽說你有丈夫,他沒給你安排住所就走了?”卡羅琳大驚小怪地說。


    “實際上我也沒想過要留在這兒。”波莫娜說。


    “他拋棄你了。”波莉娜說“你卻還在等他,真是個傻瓜。”


    “他會回來的。”波莫娜堅定地說。


    “又是一個小傻瓜。”卡羅琳搖曳生姿地站起來,在鍍金的桌上給自己倒酒“他不會回來了。”


    “不……”


    “你繼續等下去隻會把自己的青春給浪費了,女人的好時光能有幾年?”瑪麗亞說“還是你覺得我哥哥不好?”


    他是個死人,我是活著的,就這不好。


    不過波莫娜沒說,她喝了一口茶,這東西不像酒,能讓她保持清醒。


    “你覺得我哥哥是個怎樣的人?”波莉娜問。


    “忙碌而且孤獨。”波莫娜立刻說“而且才華橫溢。”


    “你是在他成功後才那麽覺得的?”波莉娜問。


    “事實上他教了我一些東西,我以前的想法挺天真的。”波莫娜真誠地說“我以為瑪麗·安托瓦內特支持路易十六留下君主立憲就能避免後麵的事發生。”


    “他打算讓國外的武裝進入法國鎮壓。”卡羅琳說“這樣的國王難道不該死嗎?”


    “這就是我天真的想法。”波莫娜微笑著說“我想我也是‘空談派’的。”


    “你寂寞,他孤獨,何不湊在一起呢?”瑪麗亞說“你看著比那個老女人順眼多了。”


    波莫娜開始同情約瑟芬,她那樣的社交名媛怎麽會是這幾個潑辣的科西嘉女人的對手。


    “我二哥把以前跟在那個老女人身邊的女伴驅逐了,說是要有點規矩,讓她從舊貴族中挑選四個女伴伴隨,你的女伴呢?”波莉娜問。


    “我不需要。”波莫娜說,她急於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你需要女伴,這是每個貴族女性都需要的。”瑪麗亞說“就連奧坦絲那個小丫頭也有,不如我介紹人給你怎麽樣?”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你和你丈夫是私奔到法國來的?”波莉娜說“他是你的家庭教師,你是他的學生。”


    “不!”波莫娜驚呼“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這個。”瑪麗亞從包裏拿了一個首飾盒出來“是我哥哥交給我的,讓我們勸你把它戴上。”


    “我不需要這些。”


    “你都沒看呢!”波莉娜不高興地說,瑪麗亞打開了首飾盒。


    黑色的絲絨上躺著一顆黃鑽,波莫娜首先想起了征戰者黃鑽,不過仔細看才發現那是鑽石的火彩,那是一顆鑲嵌了非常多寶石的項鏈。


    “我不能接受它。”


    “我二哥在追求你,你是耍著他玩嗎?”瑪麗亞放下了首飾盒“你們倫敦女人也和巴黎女人一樣愛玩花招?”


    “我結婚了。”波莫娜徒勞地說,她的黑天鵝項鏈還在脖子上,可是她手上的戒指和手鏈卻沒有。


    “別裝了,我聽說是你主動接近的他。”瑪麗亞不愉快地沉著臉。


    “瞧,這就是貴族,假裝矜持高傲。”波莉娜冷笑著。


    “一個人要是想要的太多,最後隻會兩手空空,蘇格拉底讓柏拉圖去麥田裏找最大的麥穗,他隻能摘一支,剛走幾步他就摘了自己以為最大的,結果發現後麵還有更大的……”


    “哦,真是夠了。”不等波莫娜說完,卡羅琳直接將手裏的杯子放下,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另外兩個妹妹也衝著波莫娜撲了過來,看樣子她們是打算直接動手給她套上。


    波莫娜拿出魔杖,用漂浮咒將那個項鏈給漂浮了起來。


    幸好在這個空間她的魔力還管用。


    但是這三位科西嘉女人卻並不如她想的那麽驚慌,她們看著那個漂浮的項鏈,像是在看某種表演。


    “你是幻術師?”波莉娜驚奇地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不是幻術師。”波莫娜義正嚴辭地說。


    “那你會算命嗎?”卡羅琳立刻湊過來問“我想問我的死鬼丈夫現在是生是死?”


    波莫娜很感慨,要是西比爾來這裏,肯定非常好混。


    “最近法國的每一個學校和托兒所都在講述一個故事,1792年的九月,有個姓德·索姆勃勒伊的貴族少女用受害者的鮮血獻祭,希望上帝保佑她關在監獄裏的父親不會被暴民砍成碎片。”卡羅琳低聲在波莫娜耳邊說。


    波莫娜被嚇了一跳。


    “是有人教那些小孩那麽說的,保王黨這是在編造傳奇故事。”卡羅琳說。


    “別說了。”波莫娜阻止了卡羅琳。


    “這種謠言必須遏製,我二哥前陣子才把秘密警察給訓斥了一頓,那天你也在。”卡羅琳低聲說“然後你就在俄國大使夫人麵前說了和談的事了。”


    她覺得惡心,幾乎快吐了。


    怎麽會有人想到利用小孩子散播這麽惡毒的謠言?


    “你對我哥哥用魔咒了?”瑪麗亞問。


    “不。”


    “別傷害我哥哥的心。”波莉娜凶惡地瞪著波莫娜“否則我們會讓你比那個約瑟芬難過上百倍。”


    卡羅琳此時站了起來,又去取酒了。


    “爸爸以前說,酒瓶開了就要把裏麵的酒喝幹,你不該惹他的。”瑪麗亞喝了一口水晶杯裏的紅酒“忘了你的丈夫,你屬於這兒。”


    “收下這個項鏈,就算你們以後分手了它也可以讓你衣食無憂。”波莉娜幫腔道。


    “第一執政說過,如果我為了生存和男人姘居,那他就會把我關起來。”波莫娜咬著牙“他是個不守諾言的人嗎?”


    “這麽難到手,難怪他對你那麽有興趣。”卡羅林冷笑著“就不知道你能在監獄裏堅持多久?”


    波莫娜此時想起了阿不思的鳳凰,為什麽它現在還不出現呢?


    她絕對不會去監獄,也許她該為逃跑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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