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昂歌劇院成立於1693年,其規模遠遜於“巴黎歌劇院”和法蘭西歌劇院。


    除了1800年聖誕節的那次暗殺,約瑟夫·富歇還破獲了一起預謀刺殺拿破侖的計劃,同年10月10日一夥成員不明的人打算在法蘭西劇院出口行刺。


    也正是因為如此,拿破侖才會把迎接呂希安的化妝舞會在情婦一樣的“巴黎歌劇院”舉行。


    平時他微服出去隻帶兩三個護衛,但是當作為“政要”出現時就必定有很多人,他的副官就有8個,第三執政的兒子勒布倫擔任隊長,每周都要分出一個人來值班陪伴。


    近衛軍有拉納、貝西埃爾、達武和蘇爾特,這些副官和將軍裏沒有哪一個是上次從修道院接喬治安娜到運河邊去的中年將領。


    現在她知道他是誰了,他是在克萊貝爾死後接手埃及遠征軍的梅努,負責主持這次百花廣場檢閱儀式。


    同樣的士兵,在不同的將領手裏獲得了不一樣的戰績,拿破侖取得的戰績輝煌,克萊貝爾戰績尚可,梅努的戰績就隻能用淒慘形容。


    歌劇院這種社交場合並不總是友好的,從埃及回來的雷尼耶將軍和同樣自埃及回來的德斯坦因將軍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爆發了激烈衝突,他們在埃及的時候就因為梅努的問題發生了激烈爭吵。


    第一執政曾經說過,希望在遠征過程中發生的一切都成為過去,大家不要再計較了。


    這些人聽沒聽進去喬治安娜管不著,她讓戈丹將士兵們在埃及編排的小喜劇改編成單幕劇,找幾個演員在城裏表演。


    至於那個曾經和拿破侖有過一段的喬治娜她不打算主動去打擾。拿破侖和那個15歲年輕女孩的風流韻事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瑪蒂爾達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曆史”上人人都說拿破侖專情,喬治安娜就和那些人雲亦雲的人一樣,以為他真的很專情。


    經曆過感情破裂的人往往會混亂一段時間,對於那段時間他的混亂私生活她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最可笑的是,她有什麽資格去管他呢?


    白日夢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無稽了,喬治安娜沒有去惹拿破侖的昔日情人們,而是去見沙莫羅小姐去了。


    這位女演員曾經在唱詩班呆過,音域廣並且高亢,她唱的《漢尼拔》轟動一時,曾經和漢尼拔一樣翻越過阿爾卑斯山的第一執政也很喜歡。


    同時她也是巴黎知名的女同性戀者,她和阿不思·鄧布利多不一樣,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取向。


    有很多音樂家、文人為她寫歌劇,喬治安娜現在是穿的男裝,不過穿男裝又不代表她是同性戀,她隻是沒有接觸過這種人,所以和大多數人獵奇的心態一樣,想要見識見識。


    沙莫羅小姐和許多著名的女演員一樣在裏昂歌劇院裏有自己的休息室,今天她要表演的歌劇是莫裏哀的《無病呻吟》。


    歡樂的節日就要表演喜劇,喬治安娜就像男性追求者一樣買了一束玫瑰,在小查爾斯·康華裏,即布洛姆勳爵的護送下見這位巴黎寵姬去了。


    沙莫羅小姐是個接近三十歲的黑發美女,嘴角有一顆美人痣,身材豐滿,休息室的壁爐裏正燃著火,裏麵熱烘烘的,她隻穿了絲綢的晨衣。


    或許是因為聽侍女說來見她的是女子,她並沒有特意換裝,不過喬治安娜的這身男裝打扮應該將她給嚇了一跳,她驚訝地連招呼都忘了打了。


    “日安。”喬治安娜用不標準的法語說,並且故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像是男子“您的美貌就像春日的花蕾,明媚動人。”


    “謝謝。”沙莫羅小姐接過了喬治安娜送的花,用動聽的嗓音說。


    “我有一部歌劇想讓您演唱。”喬治安娜將戈丹為她寫好的劇本遞了過去“這是一部英國曆史劇。”


    “我馬上就要演出了。”沙莫羅小姐沒有接那本小冊子。


    “你可以得空再看。”喬治安娜溫和地說“不知道您表演結束後有什麽安排?”


    “我們出去玩怎麽樣?”布洛姆勳爵滿是笑意地說。


    沙莫羅小姐警惕地看著他們兩個。


    “就在聖母院附近轉轉。”喬治安娜盯著沙莫羅小姐說,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將這個弱女子牽扯進這件事裏了。


    “我想修士們是不會允許我進教堂的。”沙莫羅說。


    “那你平時幹什麽?”喬治安娜問。


    “聚會還有沙龍。”沙莫羅麵無表情地說“還有應付你們這種人。”


    “我以為陪英國人遊玩是一種時尚。”喬治安娜說。


    “我不是個喜歡趕流行的人,你們請回吧。”沙莫羅小姐冷若冰霜地說。


    喬治安娜覺得有意思極了,她現在應該很像求愛不成的男青年。


    “我拙於口舌,不善言辭,不會如詩人般讚美你,說讓你動心的情話,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因為,我認識一個和你很類似的人,隻是他沒有你這樣的勇氣。”她用低沉的聲音說。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別人會用勇氣來形容我這種人。”沙莫羅小姐譏諷地笑著說。


    “我埋葬了他,他一生都沒有娶妻、生子,但我是在他死後才知道他喜歡的同性。”喬治安娜麵無表情地說“他騙了我一輩子。”


    沙莫羅小姐沒笑了。


    “我尊敬他如同尊敬父親,他保護我、疼愛我,如同對待親生女兒,然而到了最後我才忽然發現,我所愛的、了解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不知道是該覺得失望還是該覺得自己傻,你沒有掩飾自己,我覺得,我也不該對你有掩飾,我不會在私下和你見麵,我沒有什麽可隱藏的就無需害怕,你覺得呢?”


    沙莫羅小姐用感興趣的眼神看著喬治安娜“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以前我可以堅定不移地說喜歡男人。”


    “為什麽現在不是了?”


    “答應我的請求,我在‘約會’時告訴你。”喬治安娜魅惑地笑著“你可以假裝我是個男人,就像你在演戲時做的那樣。”


    “第一執政會殺了我的。”沙莫羅小姐說。


    “我們隻是在演戲,還是你不敢?”


    “夫人。”蘇菲的聲音在休息室外響起“戈丹讓我通知你,演員已經找齊了。”


    “記得看我的劇本。”喬治安娜在走之前對沙莫羅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沙莫羅小姐沒有回答喬治安娜冒失的請求,布洛姆勳爵拿走了一朵玫瑰,也跟著喬治安娜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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