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革命期間,在巴黎主教放棄主教職務儀式之後的第三天,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的大門被又一次打開了。


    國民公會對此敬而遠之,而一位女演員則被很多人形容為理性或自由女神,她被人民簇擁著上了巴黎聖母院的寶座,然後被抬到了議會,議長在旁邊給她安排了一個位置,並且在巨大的歡呼聲中給了她一個非常熱情的貼麵禮。


    然而從頭到尾這個女演員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麽,這個女演員就是沙莫羅小姐。曾經猶豫不決的議員們屈服了,大約一半的議員也跟著眾人一起護送這位“女神”回到她哥特式塔樓下的住宅,從此以後,肖梅特廢黜所有的神職人員,在他們留下的空位上以一位巴黎女演員代之。


    12月23日開始,任何人,隻要打開教堂的門,就會被當成嫌犯逮捕。


    能從法國大革命那樣的驚濤駭浪中僥幸生還的女人都不會是普通人物,喬治安娜當然不會真的和一位女同性戀者鬧緋聞,她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個任性的胡鬧,就跟呂希安穿著粉紅色的緊身衣跳芭蕾差不多。


    直接拒絕參加閱兵式,拿破侖會更生氣,畢竟喬治安娜這個“英國女人”是那麽好的一個“戰利品”。


    他對英國的怨恨並沒有隨著和約草約簽訂而減弱,現在巴黎歌劇院正在排演一部名為《蘇格蘭的愛德華》的歌劇,愛德華是入侵蘇格蘭的英國國王,長腿愛德華是英國人眼裏的明君,在蘇格蘭的名聲並不好,寫這部戲的劇作家亞曆山大·杜瓦爾曾經是約瑟芬的座上賓。


    愛寫劇本的戈丹因為《馬拉之死》與法蘭西大劇院的股東之一米紹認識了,他是個優秀的喜劇演員,有時他也兼職做拿破侖家庭戲劇的舞台總監,負責排演。


    讓拿破侖生氣,最好將她給關起來,才能避免他心血來潮,帶著她去看《蘇格蘭的愛德華》這部見鬼的歌劇。


    波拿巴雖然迷人,她卻沒被迷到完全失去理性的地步,不論他下什麽命令都無條件地執行。


    她希望波拿巴是亞瑟王,自己能成為梅林,可惜波拿巴有時很像魔鬼,而喬治安娜是個女巫。


    裏昂的聖母院位於富維耶山的山頂,從這個地方可以俯瞰整個裏昂城。


    這裏隻有一座小教堂,是感謝聖母在17世紀黑死病中拯救了裏昂城而修建的,它的規模當然也不能和巴黎聖母院相比。


    但是喬治安娜卻感覺到了一種平靜,城市裏的歡慶離她很遠,其實上次三強爭霸賽她沒有參加舞會並沒有那麽遺憾,她本身就不是很喜歡那麽熱鬧的場合。


    如果說她沒有打開那扇門,不理會門外敲門的人,那麽她還會是那個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斯普勞特教授。


    可是她打開了門,讓一個男人進了她的房間,這是阿不思最痛恨的。


    教授要是結婚了就要搬出霍格沃滋,不能繼續留在城堡裏,尤其是四院的院長。


    那個老傻瓜謹守著“戒律”,將霍格沃滋治理地非常“純潔”。海格是被阿不思影響最大的,他卻單純地不知道女朋友交了要幹什麽。


    海格最後和馬克西姆夫人分開也和阿不思有一定的關係,有一個話題比伏地魔還忌諱,根本無人提及。


    拿破侖在讓士兵們編排的歌劇裏,也將少女感恩法國士兵設定為用金銀裝滿了他的軍帽,而不是少女嫁給他。


    梅努將軍娶了澡堂老板的女兒,他還改信了宗教,已經可以算是阿拉伯女婿了。


    可是他還是回了法國,雖然他的戰敗讓他在部隊裏威信全失,部下們根本就不服他,仿佛一旦失去了勝利,連過往的恩惠也一起消失了。


    當人以為自己是最強的一方時,就覺得上帝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隻要能給自己帶來“幸運”,不論是什麽“神”都可以相信。


    即使這個“神”和自己沒有任何區別。


    戰神拿破侖居然會栽在約瑟芬這個弱女子的手裏,似乎命運之神還算公允,沒將所有的好運都交到法國人的手裏。


    山與山不相遇,人與人總會相逢。


    雖然目前英國陸軍很糟糕,但威靈頓將軍應該正在成長,總有一天那些穿著紅色製服的英國龍蝦兵會與法國陸軍一決高下的。


    現在的男人很少為女人決鬥了,因為他們覺得不值得,那麽為了什麽戰鬥是值得的?


    比如為了保衛學校,那些整天唱著要把學校給炸了的學生們又是為了什麽呢?


    那些去埃及遠征的士兵們也有這個疑問,也許他們上船的時候是因為對東方的幻想,等幻想破滅後就是那6阿邪土地,這片土地要從哪兒去找?


    折算成現錢給他們,很快這些花錢沒計劃的男兵會將它給花光的,然後他們就會和那些在街頭流浪的乞丐一樣了。


    她見不得這個。


    這些懂得尊重當地風俗習慣,沒有騷擾當地人的法國士兵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正巧她需要派人到鄉下推廣種植土豆,她可以從這些士兵裏挑選一部分人出來擔當“教官”。


    80萬法郎的費用她還是能籌出來的,除了要支付推廣人員的差旅費用和薪水,還要支付農具和土豆的錢,這些餓過肚子,連狗肉駱駝肉都吃過的士兵應該很清楚完不成任務會是個什麽下場,他們比那些從文的官員還要有用。


    最好一文一武兩個配合著幹活,當然也有可能最終配合不好,弄得很不愉快,總之她不能讓這些小夥子覺得自己去了一趟埃及白去了。


    她在裏昂沒有事,回巴黎更有用處,她還是要用老辦法——考試,要考什麽考題她需要和巴黎農協會的人商量,繼續留在這裏隻是浪費時間。


    在吹夠了冷風,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她聽到風中傳來了破碎的歌聲:


    你遠走之後,我自己已不存在人世之間。


    除了你之外,我的心不再喜歡其他一切。


    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帶著我的的靈魂和骨片。


    一旦在某地住定,就把我的骨片埋在你的身邊。


    你站在墳前呼喚的時候,聽到了回聲,這是骨片發出的聲音,便是你呼喚的回應。


    康樂的日子,是你在我麵前的時候。


    死亡的日子,是你和我離別的時候。


    我在恐怖中過夜,經常經受死亡的威脅。


    但和你緊密聯係在一起時,這當中的樂趣比安全還甜蜜。


    “呸,下流!”喬治安娜罵道。


    “您說什麽?”蘇菲奇怪地問。


    “你沒聽見歌聲嗎?”喬治安娜問道。


    “我聽說,這附近有個古羅馬劇場,但是現在找不到了。”戈丹看著圖拉真廣場四周說“也許是從那兒傳來的。”


    “我什麽都沒聽見。”蘇菲白著臉說“你們別嚇我。”


    “我也聽到了。”米歇爾一本正經地說“怎麽就你沒聽見。”


    “夫人,我們快走吧。”蘇菲催促道。


    “我約了美人,她不來我才不走呢。”喬治安娜調笑著說。


    這時她又聽見了風中傳來了男子的歌聲:


    如果我享盡人間的豔福,擁有整個宇宙,波斯王的國土也是屬於我的。


    那麽當我的眼睛看不見你的時候,這一切享受,在我看來比不上一隻蚊子的翅膀更值錢。


    “別玩了。”戈丹有些厭倦地說“小心他當真了。”


    她想說那個軍事天才沒那麽蠢。


    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你覺得他不讓我參加社交活動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主意,還是他聽約瑟芬說的?”喬治安娜問。


    “這你要問他,別問我。”戈丹不耐煩地說“我可不想他因為你,從此不再愛女人。”


    喬治安娜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這想法太可怕了。”喬治安娜顫聲說道。


    “我見過他坐在他秘書的腿上,就跟你坐在他腿上給他刮胡子差不多。”戈丹冷冰冰地說。


    喬治安娜如同石化了一樣渾身不動。


    “以前他也坐在拉納將軍的腿上過……”


    “別說了!”喬治安娜尖叫著。


    “回去了。”戈丹抓著喬治安娜的手腕往回走,感覺他才是做主的人,並不是她的管家。


    但比起被冒犯的感覺,喬治安娜覺得安心的感覺多一些,誰讓她就是這麽一個被動又保守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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