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兵式有很多種形式,一種是士兵站好隊列不動,檢閱者從隊列前走過。


    另外一種則是檢閱者站在台上,士兵走隊列從檢閱台前走過,還有一種則是被後世稱為演習的“表演”,而演習又分為實彈和非實彈演習,實彈演習不僅要動用部隊,還要動用武器,耗費財產不說,還會對海峽對岸的英格蘭造成很大的壓力。


    拿破侖這次去魯昂閱兵調遣了西部部隊,很有大軍壓境的陣勢,魯昂又是一個重要的港口,不過據他自己說的,他隻打算在魯昂附近的高地騎馬閱兵,另外還要讓魯昂大主教為參與閱兵儀式的士兵做個彌散,順便還要講經。


    天主教在法國雖然失去了國教的地位,依舊是大多數人的宗教。萬聖節又稱為諸聖節,這個節日21世紀已經被商業化了,但有人還堅守著傳統。當孩童們打扮得稀奇古怪上街去討要糖果的時候,大人們本來應該去教堂彌散,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所有信徒都必須到場,但軍人是不能隨便離開軍營的。


    喬治安娜覺得要跟倫敦的政客們這麽解釋他們肯定不認可,孩子們裹著床單在街上扮鬼玩的節日,大人應該呆在家裏給他們發糖果,而不是跑到山上去閱兵。拿破侖上次在第戎就搞過這種花樣,讓一群乞丐打扮成士兵檢閱,正規軍躲在半路上等著與他匯合翻躍阿爾卑斯山,誰知道他這次是不是又打算搞陰謀詭計。


    拿破侖三十多歲了,雖然在老政客眼裏依舊是個孩子,但這個年紀再玩“trickortreat”,開惡劣的玩笑可不會和小孩子一樣被輕易原諒的。


    在喬治安娜的常識裏,電報機很晚才出現,但是在前往布列塔尼的路上,她看到了很多電報機站,這些機站之間用很粗的電線連接,再加上支撐它們的電線杆,看起來和21世紀的法國鄉間城鎮幾乎沒什麽區別了。


    法國西部是拿破侖治理的重點,白天當他們的馬車在那些西部城鎮經過時,有時候路過教堂,神職人員會在教堂門口唱聖歌摔香火,當居民們知道拿破侖的車隊來了,無不從家裏探出頭來看,那場麵喬治安娜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當他騎著阿拉伯馬,踏著中世紀時期修建的路,在騎士和香料的環繞中馳騁,仿佛和前一天晚上那個在廚房裏吃意大利麵肉醬麵,吃飽了就躺著的男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喬治安娜的馬車很低調得跟在騎兵的後麵,和其他隨行的官員們的馬車組成了一個車隊,車輪碾過那些石板街道,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等到了原野上,她又要開始擔心馬車會不會陷入泥坑裏。戰亂時期破壞道路、阻礙交通是一種常用的手段,布列塔尼地區鋪了石子的路並不多,而且他們還專門挑了一些小路,不走通衢大道。


    這是一種防禦手段,避免被人預知路線設伏,1800年的聖誕節就是如此。不用大部隊保護,反而用輕騎兵可以減少負擔快速前進。


    鐵路的修建並不適用於所有地形,巴黎盆地看似平整,卻有很多起伏的丘陵,昨天她去聖日爾曼昂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如果沿著那些丘陵修建鐵路,火車會跟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


    但是為了舒適度修建橋梁也是不適用的,路易十六的財政收入養活的軍隊不如法國大革命之後的多,4億的軍費開支可是個沉重的負擔,然而拿破侖也不敢隨意裁軍,現在的老兵退伍後留下了嚴重的社會問題,不少乞丐和劫匪是由他們組成的。


    喬治安娜不擔心自己攜帶的昂貴珠寶,杜巴麗夫人行刑前打算用自己藏起來的珠寶贖回自己的命,從中世紀開始,戰俘可以通過支付贖金獲得釋放,然而當時的法庭根本就不接受她的條件。


    如果說她遇到了劫財的人,能用錢結局的問題她肯定會讓愛麗絲將她看守的珠寶都給對方。一個人不能長時間保持精神高度緊張,維持警戒狀態,反正喬治安娜做不到,她和菲格爾商量著輪流警戒,晚上菲格爾放哨,到了白天菲格爾躺在馬車上睡覺,輪到喬治安娜專注周圍的情況了。


    如果月光如昨天晚上那麽明亮,那麽狙擊手晚上也能出沒的,還有狼人。


    喬治安娜在路上休息的時候采摘了一些狼毒烏頭,又用了一些白銀首飾,將它們做成了用來對付狼人的箭頭,發給了馬穆魯克的首領沙迪,由他來決定這些箭頭由誰持有。


    原本她打算製作對付狼人的白銀子彈,後來她覺得這些近衛軍和向導兵更重要的工作是防禦活人。


    “嗷嗚~”


    曠野中她聽到了一聲狼嚎,她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條黑狗在一個土坡後一閃而過。


    這讓喬治安娜想起了“不祥之兆(grim)”,雖然她並不是從茶杯的茶漬上看到的這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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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吃完了午餐後,西弗勒斯還是和龔塞伊、克裏米安來到了預言球裏出事的那個街道,目前這片街區看起來一切平靜,看不出有任何發生暴亂的征兆。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西弗勒斯問克裏米安。


    “找線索。”克裏米安說“預言球裏所有出現過的場景我都去了,我在威斯特敏街等了很久才等到她。”


    “能發現什麽?”龔塞伊仰頭看著那棟建築。


    “通常什麽都找不到。”克裏米安說。


    西弗勒斯看著路邊的行道樹,它現在枝繁葉茂,長滿了綠葉。


    “我記得地上有枯葉。”西弗勒斯說“樹上的葉子也是黃色的。”


    “秋天。”龔塞伊驚歎著“今年的秋天還是明年的?”


    “我怎麽知道。”西弗勒斯輕佻得說。


    “讓我們做最壞的打算,就是今年的秋天。”克裏米安忍氣吞聲得說“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我認為你們遇到的麻煩不是三個月就能解決的。”西弗勒斯說“巴黎市內和郊區根本不是一個世界,更別提更偏遠的鄉下了,我們住的那個莊園甚至沒有柏油路,隻有石子路。”


    “那又怎麽樣呢?”克裏米安問。


    “我怎麽知道呢?”西弗勒斯微笑著說。


    “我們該不該去警告這家人?”龔塞伊看著那戶有鐵欄杆的人家說。


    “別人會以為你是個瘋子,或者是別有用心。”西弗勒斯說。


    “南瓜燈。”菲利克斯說“南瓜燈上哪兒去了?”


    “什麽南瓜燈?”龔塞伊問。


    “我在水晶球裏看到了。”菲利克斯斬釘截鐵得說。


    “好吧,南瓜燈,那又怎麽樣呢?”龔塞伊不耐煩的說。


    “不給糖就搗蛋。”西弗勒斯吸了口煙後說“今年萬聖節會很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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