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米歇爾廣場上有一座噴泉,站在噴泉中心的雕塑是大天使米歇爾,他雙手高舉著一把劍,有頭長了翅膀的龍張開了大嘴,一股水流從它的嘴裏噴了出來。


    克裏米安在路過這個噴泉的時候停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停止了腳步。


    這個地方是巴黎有名的約會聖地,又被人稱為“巴黎的心髒”,和寬敞的奧斯曼式大道不一樣,聖米歇爾廣場附近的小巷都是曲折狹小的,有很多乘坐遊覽車和地鐵出來的人會步行到噴泉旁集合。


    “你看什麽?”龔塞伊問。


    “那頭龍。”克裏米安看著噴泉雕塑說“它看起來和格林德沃召喚來的龍很像。”


    “什麽?”龔塞伊驚訝得說。


    “格林德沃曾經想毀了巴黎,在拉雪茲公墓的地下歌劇院裏,他用了某種黑魔法,當時我的老師和紐特·斯卡曼德,以及魔法部的傲羅一起阻止了他。”克裏米安看著龔塞伊“有的時候動物的靈體會附在火焰等物質上。麻瓜創造出來的火龍往往和真正的火龍相去甚遠,聖米歇爾大天使主管著戰爭,格林德沃不隻是會演講,他還經常舉行沙龍,在沙龍上進行預言,並且是有關戰爭的預言。”


    克裏米安又看著那個雕塑噴泉“為了全人類,他鼓勵巫師用和‘老辦法’不一樣的辦法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如果巫師不站起來抵抗,把我們盼望的世界帶來,麻瓜們會毀了這個世界,而且不隻是為了阻止他們,遲早有天麻瓜會將他們研究的武器對準我們,我們真正的敵人是他們的傲慢,對權力的欲望,以及野蠻。”


    “魔法隻在極少數的靈魂中綻放。”西弗勒斯說“看來他相信魔力源自於靈魂而不是肉身。”


    龔塞伊和克裏米安一起看著他。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關係可不隻是’老朋友’。”西弗勒斯揶揄得笑著“他們也研究過魔力的起源。”


    “結果是什麽?”龔塞伊問。


    “結果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西弗勒斯麵無表情得說。


    “你是說,靈魂?”龔塞伊問。


    西弗勒斯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了天使米歇爾的雕塑。


    “預言是注定會發生的,不論人類多麽渴望改變預言它終究還是會發生。”西弗勒斯緩慢得說“如果黑魔王無視了那個預言,哈利波特也不會成為預言中的救世主,格林德沃利用了巫師們渴望給世界帶來新秩序的欲望進行演說,他是個預言家,並且還是個騙子,隻有等他失敗了人們才不會繼續相信他說的謊話,這也是阿不思不信任波莫娜的原因。”


    “因為她容易被騙?”龔塞伊問。


    “因為她希望能建設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西弗勒斯說。


    “什麽?”龔塞伊費解得問。


    “你看到米歇爾踩著的那個帶翅膀的人了,你覺得他是誰?”西弗勒斯問。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墮天使撒旦。”龔塞伊說。


    “撒旦所犯的原罪是什麽?”


    “驕傲。”


    “你見過像波莫娜那樣漂亮的女人那麽缺乏自信的麽?”西弗勒斯譏諷得笑著“這就是鄧布利多所犯的罪,他不止扼殺了萊姆斯·盧平嗜血的欲望,還讓一個混血媚娃變得順從又謙卑。”


    “我不覺得謙卑是件壞事。”克裏米安說。


    西弗勒斯無奈得苦笑。


    “她不相信你愛她,是因為她不自信。”龔塞伊說。


    “她需要別人的肯定,而且很在意別人的看法。”西弗勒斯長歎口氣“我們在他的‘王國’裏,遵守著他創造的秩序循規蹈矩得生活著,直到一個另一個混血媚娃的出現,才讓我們明白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活著。”


    “芙蓉·德拉庫爾。”龔塞伊說。


    “到了哈利波特五年級時,鄧布利多被烏姆裏奇趕走了,他所製定的秩序也就無人維持,學校陷入了混亂裏,尤其是喬治和弗雷德走後,每個人都想成為他們的繼任者,而這些繼任者們不是打算恢複秩序,是想繼續挑戰權威破壞秩序,直到烏姆裏奇被趕跑,然後學校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因為鄧布利多回來了。”


    “他所製定的舊秩序也恢複了。”龔塞伊喃喃低語著。


    “我在學校裏的製定了新的秩序代替阿不思的。”西弗勒斯說“但當時沒人遵守,因為我殺了‘被愛戴的國王’。”


    “我聽說了你做的改革……”龔塞伊說。


    “已經沒關係了。”西弗勒斯輕鬆得說道“問題的關鍵是,為什麽老魔杖沒有選擇我,而是選的德拉科·馬爾福。”


    “先來後到。”克裏米安說“是德拉科·馬爾福先用繳械咒打敗了鄧布利多。”


    “你知道的可真多。”西弗勒斯看著克米裏安。


    “我從水晶球裏看到的。”克米裏安說“精湛的演技,教授。”


    “這就是規則,不論它看起來多麽無稽,但黑魔王是個嚴肅的人,他不相信繳械咒就能完成要靠殺戮才能達到的目的。”


    “我們要在這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嗎?”龔塞伊問“我以為我們是來見人的。”


    西弗勒斯抽出皮帶上插著的匕首,正是卡莫斯一世的那一把。


    “勇士複仇歸幫,展翅從水中飛翔。”他低語著。


    “還有一把匕首呢?”龔塞伊問“那把你從盧浮宮得到的匕首。”


    西弗勒斯又從變形蜥蜴皮口袋裏找到了另一把匕首“你擔心我被剛才的小賊給扒竊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龔塞伊問。


    “那是16世紀泰科·多多納斯的預言,格林德沃所處的那個時代很流行,據說預言中說的是約瑟夫·卡瑪和麗塔·萊斯特蘭奇。”西弗勒斯說。


    “你提這個幹什麽?”龔塞伊問。


    “沒什麽。”西弗勒斯最後看了一眼那個米歇爾的雕塑,然後離開了廣場,走向了拉丁區曲折的小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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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破侖帶兵雖然有時會身先士卒,但是這一次他卻來到了一顆長滿了紅色楓葉的樹下,將這個地方當作了大本營,其他騎兵則呈扇形,分做10隊在古戰場上搜尋,另外還有一組人前往了古戰場附近的村莊。


    他們把百麗兒給帶上了,19世紀鄉村的教育程度非常糟糕,很多人不會說法語,懂得多國語言的百麗兒也許會派上用場。


    “你比莫羅聰明。”拿破侖沒有下馬,而是在馬上對她說“還知道發信號,告訴我們自己的位置。”


    喬治安娜幹巴巴得笑著,很顯然他又想起了1797年莫羅、貝納多特以及儒爾當在德國打的那一仗了。


    “你讀過《馬可波羅遊記》嗎?”波拿巴問。


    “有很多個版本的《馬可波羅遊記》,您說的是哪一個版本?”


    “馬可波羅說,祭祀王約翰是韃靼人的領主,每年韃靼人要將自己馴養的十分之一牲畜進貢給他。”波拿巴說“成吉思汗想要娶祭祀王的女兒為妻,祭祀王卻怒斥信使,他寧可把女兒扔進火裏燒死也不會讓她嫁給他,成吉思汗於是決定向祭祀王宣戰,在這場史詩般的戰鬥在廣袤的平原上開始前,成吉思汗命他的占星師們預測這場戰鬥的結果,占星師們說他將大獲全勝,兩天後戰鬥打響了,這場戰鬥雙方都損失慘重,但是就像占星師們所說的,成吉思汗贏了,祭祀王也在這場戰鬥中陣亡,他的領土天德州被成吉思汗和祭祀王約翰後裔的家園,成吉思汗還是娶了祭祀王的女兒做公主。”


    “您想我預測戰果?”喬治安娜問。


    “除了那幾個流民,這裏沒有一個活人。”拿破侖說著,從華麗的繡金馬鞍的口袋裏拿了一個東西出來,丟給了喬治安娜。


    喬治安娜接過了它,借著月光看發現是個金屬製品,隻是上麵不僅長滿了綠鏽,而且滿是泥土,依稀可以看出上麵布滿了字符。


    “這是什麽?”喬治安娜問。


    “從那個被你用繩子絆倒的遊民身上找到的。”拿破侖說道“還有另一個東西,在逃跑的那人身上。”


    “它是幹什麽用的?”喬治安娜翻過來覆過去得看。


    “我不知道,你不是認識共濟會的人麽?”波拿巴說道“有很多工匠都有新教徒的傾向,你也可以找英國人幫你看看。”


    喬治安娜舉起了魔杖,對著那個盤子形狀的東西用了熒光閃爍。


    “我覺得,我好像認識這個東西。”喬治安娜低聲說。


    “是什麽?”拿波裏昂尼不在意得問。


    “這是個密碼盤。”喬治安娜說“和我上次用的凱撒密碼不一樣,密鑰不是單詞,而是這個盤子。”


    “你還嫌你自己不像間諜嗎?”拿波裏昂尼平淡得說。


    “如果說它是在宗教戰爭的戰場上找到的,那它就和尼德蘭的寶物沒關係了,在1645年時它還被清理了一次。”


    “但它說不定和勃艮第公館有關。”拿波裏昂尼掃興得說“你別忘了,它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被翻修的。”


    “哦,見鬼!”喬治安娜驚呼。


    “每個國王入駐巴黎後都打算抹去前任的痕跡。”波拿巴平靜得說“然後樹立自己留下的痕跡,現在的巴黎已經和羅馬時期的巴黎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忒修斯之船。”喬治安娜說。


    看拿破侖的表情,他好像聽懂了。


    “我和卡普拉拉大主教討論過一個問題,關於《新約》之中父親寬恕兒子,以及後來的選民和棄民的問題。”喬治安娜說道“我以為……”


    “我不是很想聽到一個女人傳教。”拿破侖說“尤其是在這個宗教戰爭的戰場上。”


    “我想你該明白一件事,利昂。”喬治安娜輕柔得說“在一個迷茫的社會裏,女人都能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能讓她們找到安全感,我們不用靠著男人生活,不用像薩莉小姐一樣成為一個隻會說‘是的’的女人。”


    “我很少聽到你說‘是’。”他不耐煩得說“就連呂希安也知道鑽石的價值,小小的一口袋就能換很多錢。”


    “他從西班牙王室那裏拿了不少,對嗎?”喬治安娜問。


    他轉頭怒視著她。


    “你還在想繼承人的問題?”喬治安娜問。


    “你在向我解釋你不和女人們呆在一起的原因。”拿波裏昂尼平靜得說“你想工作?”


    “剛才那一刻,當我麵對那些流民的時候,力量讓我感覺到安全,如果我不是個女巫,我不會貿然進入那麽危險的古戰場的。”喬治安娜認真得說“我想這點判斷力我還是有的。”


    “你想要什麽?”


    “我想做你的梅林,雖然我是個女人。”


    拿破侖卻笑了。


    “亞瑟王根本就不存在,那是個杜撰的故事。”迎著她的視線,他用劍一樣鋒利的語言說“當然還有圓桌騎士以及梅林。”


    “那你們剛才看到的是什麽?”喬治安娜問。


    他沒有回答,轉頭看向迷霧籠罩的古戰場。


    “哦!”她不可思議得驚呼“你覺得那個狼人和查理曼獵殺的大野牛一樣,隻是個頭比較大的狼?”


    “我不需要宗教狂熱來激勵軍隊士氣,也不需要神秘主義和巫術。”他厲聲說道“你說我在埃及遇到黑死病是上帝的安排,你這口氣可和教士們動不動就說要下地獄差不多。”


    喬治安娜忽然發覺那些搜捕的近衛軍多麽像保護朝聖路上平民的聖殿騎士,隻是他們保護的對象是布列塔尼的村民。


    至於那些馬穆魯克,他們恐怕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遵從蘇丹的命令,並且狩獵讓他們熱血沸騰,士兵接受訓練目的是快速殲滅目標,至於動手後會造成什麽結果,那是他們無法掌控的。


    就像是一輛戰車,轟隆隆得呼嘯而過,好的、壞的一起毀滅,最後隻留下一片廢墟。


    看到自己的家鄉和熱愛的城市破壞成這樣,有的意大利人可不像米蘭人一樣將法國人當成“解放者”。


    但拿破侖不給那些士兵這麽鼓勁,他們未戰先怯,這樣的隊伍是肯定不會主動麵對黑暗和恐懼的。


    “對不起……”她低聲說。


    “別的女人我會跟她們說要有信仰,我希望你不要迷信,你也想要一個虔誠者的頭銜嗎?”


    喬治安娜搖頭。


    然後他便轉頭,不再理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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