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穿著華麗的衣服,在街上跳著舞,


    我們騎著馬跟在他的後麵,看著他一邊跳一邊唱:


    各位德高望重、威嚴無比的大人,我來介紹我尊貴賢良的主人,


    他是來自鄰國的王子,因為聽說公主的美貌前來求婚。


    路人們看著我們,他們似乎認出了前近衛軍官,對著他指指點點,


    羅蘭德神色堅毅,不為所動。


    弓箭手和球王,人們在自己不需要的時候,就會舍棄對自己沒用的,


    這與愛戴或畏懼無關,隻要他們覺得自己的需求還很遙遠,直到危險迫近,


    假使他們愛戴的球王沒有辦法守衛國土,人們也會將他舍棄的,


    因此人民的性情是好是壞,你不必太當回事。


    每個人都得必須要可以回的家,


    縱使大眾被叛亂者煽動得情緒激動,


    考慮到自己的家人和給他們帶來的後果就會怯懦軟弱,


    這樣他們就沒什麽可怕了。


    憤怒會讓人幹出任何事來,


    沒什麽比一群不受約束,並且沒有顧及和首領的群氓更可怕的了。


    有首領也未必是好事,


    有人固然可以通過協議收買,有人也會讓群氓團結起來,思考防禦和進攻的手段。


    他們沒有驅逐你,


    我看著路旁的民眾對羅蘭德說,


    藐視、羞辱一個放肆的人,這條法則放諸四海皆準。


    羅蘭德說:我沒有放肆。


    我說:你藐視了國王的驅逐令,如果你在我的國度,你在入城之前就被抓起來了。


    羅蘭德有些震驚。


    我說:神也喜歡強者,你不需要裝出一副惹人同情的樣子,


    這樣當你殺死你老朋友的時候你就不需要在意別人譴責你這麽做是錯誤的,你可以回應他們說,你殺死的是一個新的敵人。


    羅蘭德鄭重得點頭。


    我看著這個眼下對我有用的人,滿意他把一切多愁善感的記憶掩藏起來,


    波桑尼阿斯在看到自己的仇人加封而沒被懲罰後不是將怒火頭像對他施加傷害的那個人,


    而是轉向了沒有替他報複的腓力。


    在腓力將其女兒舉行婚禮的那個喜慶的早晨,波桑尼阿斯殺死了他,


    這個例子值得所有統治者注意。


    受到傷害的人有時不會想到為自己報仇,而是舉起大義的旗幟,殺死不能主持公正的國王。


    這樣就算他自己失敗了,也會有別的遭到不公正的人效仿他,抱有報仇的希望。


    大多數人都可以見到,有些人之所以走向毀滅或者變得偉大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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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盯著龔塞伊。


    “你看我幹什麽?”龔塞伊莫名其妙得問。


    “我在等著你展示你說的‘感覺’。”西弗勒斯油滑得說著。


    “你不相信我?”龔塞伊問。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龔塞伊顯得很不悅。


    “你覺得我在騙你?”


    “告訴我,這裏有多少本書?”西弗勒斯環視著擺滿了書籍的書架,它們幾乎組成了書的海洋“而你卻在那麽多書裏找到了這一本?”


    “我承認,這是很不可思議,但這不代表我想加害你。”龔塞伊息事寧人得舉起手說。


    “你是怎麽做到的?”


    龔塞伊撇了西弗勒斯一眼,開始在書架之間穿梭,指尖在一本本書的書脊上劃過,如同走過一片麥田。


    人們習慣於在麥田裏靠目測的辦法尋找符合自己要求的麥穗,卻沒想過麥穗的感受,也許它不願意被這個過客采摘。


    這個時候倘若閉上眼睛,或者依靠觸覺來觸碰那些書本,將它們當成有生命的,你就會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如同在茫茫人海中偶遇了一個人,那些文字雖然無法發出聲音,卻依舊是一種載體,能和聲音一樣將訊息傳遞進你的腦子裏。


    有時你會遇到一個智者,有時你會遇到一個自作聰明的蠢貨,ta寫的東西就跟ta的靈魂一樣幹癟。這種感覺可以說是見字如麵,又因為它摒棄了人們對外表的修飾,不會被光環和偏見左右,因此你會感覺自己身處一個雙眼看到的不一樣的世界。


    有時你會路過一個“人”,ta的手會忽然拉住你的指尖,像搭訕一樣期望你能留下跟ta說兩句,這樣你們就算認識了,即便你們身在在不同的時空、不同的國度。


    在西班牙的年輕婦女之中有一門“扇語”,這是社交場合的習俗,女人們會用自己手上精美的扇子傳遞微妙的語言。


    比如她全部打開扇子,放在麵前輕輕扇動,眼神注視著對方,意思是等著我。


    又或者她將打開的扇子遮住自己的右邊臉頰,意思是“可以”,


    當她將打開的手扇扇柄放在唇邊,意思是你可以吻我了。


    讀不懂她們的語言不隻是會錯過一場偶遇,甚至還會被她們嘲笑。


    隨著年歲漸長,男孩兒不會永遠都是男孩兒,他也要進入社交場合,學著讀懂這些不出聲的語言了。


    就像是圖書館裏的書,等著人們小心打開,細心閱讀。


    龔塞伊忽然停了下來,就像是有人勾住了他的指尖。


    他回頭看著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伸手將那本書從書架上取了下來,那是一本英語書,在法國圖書館裏算是外語,而且它放在那兒有些年頭了,上麵布滿了灰塵。


    “另一本關於獅心王理查的書。”西弗勒斯說,然後隨意翻開了一頁。


    裏麵提起了刺客、薩拉丁和理查之間的命運糾葛。


    薩拉丁因為懼怕被刺客暗殺,他不得不離開華美的宮殿,在一座特別的木屋裏睡覺。


    用東方一句古老的諺語,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對於影響自己睡眠質量的人當然不能留著,不過刺客們身手矯捷,並且殺手確實有他們的用處,即便提心吊膽,薩拉丁還是沒有派兵去鏟除那些刺客。


    西弗勒斯之所以能輕鬆得翻到這一頁是因為在這本書裏夾著一張卡片,上麵紅色的顏料幾乎浸進了書頁裏,看起來就像是血一樣。


    “上麵寫的什麽?”西弗勒斯將那個卡片遞給了龔塞伊。


    “狡兔酒館。”龔塞伊看著那張卡片說。


    “什麽意思?”


    “我怎麽知道?”龔塞伊說。


    西弗勒斯很不客氣得看著他。


    “你知道嗎?如果你繼續懷疑我,那麽你可以自己單幹。”龔塞伊沒好氣得說,轉身就要走。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湊巧了?”西弗勒斯問“就像是有人有意安排的。”


    龔塞伊回頭看著他。


    “我擔心這又是一個陷阱。”西弗勒斯可憐巴巴得說“獅心王理查的心髒在魯昂大教堂,你知道埃及的複活儀式中心髒有多重要。”


    “我覺得這是個迷信,一個麻瓜不可能複活的。”龔塞伊說道“就連伏地魔複活我都覺得像是個噩夢。”


    “我們找找,拿破侖的心髒在不在他的胸腔裏?”西弗勒斯拿出了剛拿到的把鏡“把它給我的那個人說它很擅長找東西。”


    “都已經過去了,怎麽還有人想著他。”龔塞伊有些痛苦得說。


    西弗勒斯欲言又止。


    他低頭看著鏡子,鏡子裏並沒有倒映他的臉,而是一個紅色的巨大石棺,似乎這代表著荒野獅子的心髒還在它該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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