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在聖敘爾比斯噴泉附近用跟蹤咒尋找著亞利桑德羅的蹤跡。


    “啟蒙運動”這個詞,在英文為theenlightenment,法語裏siècledeslumières,德語zeitalterderaufkl??rung都有光明驅趕黑暗的意思,意大利語表示這個詞則用的illuminismo,隻有“透光”的意思,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是由chiaro和oscuro組成,中間少了一個字母“o”,同時它也可以被看作是個圓的形狀。


    西弗勒斯在地麵上繞著舊聖敘比爾斯神學院幾乎繞了一個圈,到蘭波的塑像前才停了下來,從這裏開始魔咒也不起作用了。


    就在他準備到地下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他口袋裏的金加隆熱了起來,上麵浮現一行字:


    我們在盧森堡的大水池邊。


    西弗勒斯這次沒有用食死徒飛行術或者幻影移形,而是步行前往,一路上他還在搜索亞利桑德羅的蹤跡。


    然而直到他到了那個大水池旁邊,看到了菲利克斯、哈吉以及洛麗絲夫人,都沒有發現亞利桑德羅,他們看起來都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一看到他出現洛麗絲夫人就躲得遠遠的。


    “你們……”


    “我破壞了地下水道的穹頂,然後水壓把爸爸和那隻貓一起噴出來了。”菲利克斯說道“我帶你去看。”


    “還有這個。”哈吉從背包裏拿出了盒子和裏麵的酒杯,將它們一起遞給了西弗勒斯“這是你要的東西。”


    西弗勒斯伸手將它們給接過了,拿在手裏打量。


    “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哈吉抹著臉上的水珠問。


    “我在維克多·雨果的日記裏見過。”西弗勒斯看著杯子上兩個阿努比斯塑像說。


    1870年10月23日,第十七營求我帶頭為購買一門大炮而設“每人一蘇”募捐活動募捐第一個俗,他們計劃籌集三十萬蘇,即一萬五千法法郎,用來購買一門口徑為24厘米,射程為八千五百米的炮。


    馬雷·夏爾中尉來收集捐款,他的手裏有一個法老時期的埃及縞瑪瑙杯,上麵刻著月亮、太陽、北鬥七星和南十字星,杯柄是兩個狗頭人身的惡魔,一個人要用一生的時間雕刻這個東西。我捐了錢,當時在場的埃德蒙·德·阿爾頓和保羅·莫裏斯先生及太太,還有兩個仆人馬裏耶特和克萊芒絲都捐了錢,十七營想把這門大炮叫“維克多·雨果”,不過我告訴他們叫“斯特拉斯堡”,這樣一來普魯士人將受到斯特拉斯堡的炮擊。


    我們和第十七營的軍官們聊得很愉快,聖杯的兩個狗頭人身的惡魔肩負把靈魂帶到地獄的指責,這時愛德華·蒂埃來訪,他來請我允許他朗誦《斯泰拉》,為住在法蘭西劇院的傷員募捐。


    我讓他自由朗讀《斯泰拉》的任何部分,這讓他感到很吃驚,我還提出朗誦所獲的的捐款用於購買一門大炮。


    “所以,這個杯子就是那個用來募捐的杯子?”菲利克斯問。


    “他沒有提用這個杯子募捐,而是說馬雷·夏爾中尉有這個瑪瑙杯。”西弗勒斯說“11月20日雨果就在巴黎看到了極光。”


    “巴黎怎麽會看到極光?”哈吉問。


    “有人還以為格林德沃鬧的那一場是煙火表演,至少我們明白一件事,在極光出現前這個杯子並不在你們發現的地方,而極光出現後,它就在裏麵了。”西弗勒斯說。


    “有人放的?”菲利克斯問。


    “難不成它自己長腳會走。”西弗勒斯冷著臉說“我大概知道它要放在那兒了?”


    “什麽地方?”


    “無邪噴泉。”西弗勒斯回答了哈吉的問題。


    “在哪兒?”哈吉問。


    “公園的東邊。”西弗勒斯說,接著看向菲利克斯“帶我去看那個出口。”


    菲利克斯小跑著帶路過去了。


    他們來到了盧森堡公園的西側,一塊草坪上,有一尊雕塑樹立在旁邊。


    “保羅·魏爾倫?”西弗勒斯念著雕塑上的名字。


    “你知道他是誰?”菲利克斯問。


    西弗勒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菲利克斯解釋。


    保羅·魏爾倫是一個詩人,同時也是一個同性戀者,他的戀人就是在聖敘畢爾斯神學院旁邊的讓·尼古拉·阿爾蒂爾·蘭波,他與保羅·魏爾倫都加入了巴黎公社。


    在認識蘭波之前,魏爾倫娶了一個16歲的姑娘,並育有一子,認識蘭波後魏爾倫就愛上了他,不顧輿論得與蘭波在倫敦和布魯塞爾同居了。


    接著他走向了那個被菲利克斯炸開的洞,地道裏麵的水很深而且流速依舊很快,隻是這水和上次在盧浮宮金字塔噴泉裏的水一樣,裏麵出現的是白天的景色。


    巴黎的噴泉不是一年四季、24小時開放的,有時個別噴泉會停止工作,縱使這樣能更清晰得看到噴泉裏的雕塑,但要是無法看到水珠跳躍的樣子還是難免遺憾。


    西弗勒斯對詩歌沒什麽興趣,他隻聽白巫師品論過蘭波這個被稱為“通靈者”的詩人,他在1871年寫了第一首他處於通靈狀態的詩,名叫醉舟,這個標題也不知道是指的蘭波因為烈酒dama造成的幻覺,在神經錯亂中寫出不知所雲的東西,還是那艘在無情河水裏漂浮的船不受控製,如同酒駕一樣飄忽。


    修建聖馬丁運河的費用是從葡萄酒稅裏抽取的,仿佛那條運河流淌的既是碧綠的淡水,也是紅色的葡萄酒。


    水變酒的“把戲”曾在迦納的婚禮上上演。


    “那家夥說蒙蘇裏公園水池裏的水消失是埃及人的報複。”就在西弗勒斯思考的時候菲利克斯說“他們要把巴黎的飲水變得和尼羅河水一樣鮮紅而不可使用。”


    “你們做得很好。”西弗勒斯說“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你讓克裏切和克裏米安弄來的船……”


    “你們倆休息吧。”西弗勒斯打斷了菲利克斯“亞利桑德羅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那他在那兒?”菲利克斯問。


    “誰知道呢?他得罪了哈托爾。”西弗勒斯麵無表情得說“得罪誰都別得罪那個女人。”


    菲利克斯嚴肅得點頭,低頭看著地下奔騰的水流。


    西弗勒斯則看著斜對麵盧浮宮的方向,在那裏展示著一副和威尼斯安康聖母教堂裏一模一樣的迦納的婚禮,它就在蒙娜麗莎的對麵,可惜全世界那麽多遊客圍觀蒙娜麗莎卻不轉身看另一幅畫,即便那幅畫很大,幾乎將整麵牆都給占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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