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是意大利人,雖然他13歲之後在法國念書,但他從小接受了拉丁式的教育。


    在遠征埃及期間即便高盧人以體力旺盛著稱,沙漠裏跋涉那麽久大家都很累了,為什麽要把驢讓給學者騎呢?很多人都對此表示不理解。


    文武對立這種事不新鮮,文官嫌武將太野蠻,武將嫌文官太迂腐,凱撒與西塞羅以及擅長雄辯的羅馬貴族也不對付,大家的價值觀不同。


    然而拿破侖·波拿巴卻通過遠征埃及讓學者和士兵的關係融合了,蒙日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因為衛國戰爭負傷殘疾的士兵。


    其實禮遇學者波旁王室和很多貴族都做了,包括讓·雅克·盧梭和杜巴麗夫人沙龍裏的藝術家們,但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一如拿破侖禮遇了波旁貴族,他們也宣誓效忠,可私下裏他們還是偷偷在萬人坑裏找到了瑪麗安托瓦內特和路易十六的屍體,以及到那個曾經關押他們的塔樓悼念。


    拿破侖以為自己和瑪麗·路易斯結婚了就能換來神聖羅馬帝國這個盟友,實際上要等他死後,他的家人們才被正式接納,成了歐洲的皇室、貴族。


    平民無法理解這些貴族的想法,這有什麽區別呢?


    加繆和薩特都討論過人如何在荒誕的世界裏生存的問題,西方近代曆史就是不斷把人類生活理性化得組織起來,在這個合理的生產秩序中,每個人個體都是流水線上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螺絲釘,個體的不可替代性、不可重複性被消解。


    如果說中世紀是強調神權,人做善事是神計劃的一部分,忽略了人的價值、需求和尊嚴,那麽近代則是用“流水線”的方式忽略了人的價值、需求和尊嚴,隻不過以前資產階級和普通人是一夥的,都要被那些貴族欺壓,現在他們也成了統治階級,和那些貴族一起欺壓無產者。


    他們不需要那麽多人思考,比如一個咖啡服務生,他隻需要按照薩特說的稍微動一丁點反思能力就會變得很焦慮,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幹這個?我生來就是在咖啡館給人端盤子的?


    他們會告訴那個侍應生,不要想那麽多,你要專心得努力工作,存夠了錢,然後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咖啡館。雖然從侍應生變成了咖啡店老板,但他依舊還是端盤子的,他就不能和那些在咖啡館裏坐著喝咖啡的文人們一樣思考麽?


    隻要你徹底放棄了反思,徹底按照別人的安排行事,徹底把自己當作社會機器上的一個零部件,變為“為他人而存在”,才能獲得“幸福”,成為他們所定義的中產者。


    然而咖啡館隨時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倒閉,老板又會成為侍應,如同西西弗斯,徒勞得將一塊石頭推到山頂,然後那塊石頭又落到開始的地方,所以薩特不認為焦慮是不好的,他認為這是人在覺醒時得一種體驗。不知情況的遊客聞到了香榭麗舍站的廉價香水味以為巴黎是個雅致的城市,但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每天都要聞著掩蓋了死老鼠味道的香水味的地鐵乘客卻覺得惡心,因為她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充滿了香水味的荒誕世界背後的樣子。


    這時候加繆和薩特的理論出現了分歧,加繆覺得雖然西西弗斯的行為很荒誕,卻還要抱著激情去推那塊該死的石頭。夢想家或許覺得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不,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塔列朗說的,那些貴族什麽都記得,什麽都沒學會,當他們掌權之後第一件事是排除異己,將拿破侖的軍官給撤掉,換上了貴族軍官。然後就發生了“美杜莎之筏事件”,軍艦觸礁後貴族先跑了,將平民士兵留在筏上自生自滅,為了生存他們還會同類相食。


    這也是加繆需要人們去麵對的現實之一,當人意識到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就不會再受那些虛假宏大的目標、希望所迷惑,可以充分窮盡今天,活在當下。侍應生可以和來咖啡館裏的女遊客聊天,說不定還會有一段浪漫的豔遇,至於工作、愛情、家庭,就像《局外人》裏的莫爾索說的口頭禪一樣“無所謂”,參軍打仗也不會去的,誰知道新的政權是不是***,他們不會像德國人一樣被**哄騙上當的。


    這是二次大戰後的存在主義思潮,相比之下薩特要積極一些,人生沒有意義,但你可以通過自己的行動創造未來,你有自由選擇,可以不像西西弗斯那麽推石頭,至於你將來幹什麽,在什麽地方你也許會迷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個“大任”是什麽也是曖昧不明的,可這是你覺醒的開始,是你展開行動的開端,也許幸福的社會會在你的手中誕生。


    加繆會反駁,你要我們為了那遙不可及的,如海市蜃樓一樣的遠景去奮鬥,接受巨大的犧牲,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


    這就是加繆和薩特一開始很好,後來決裂的原因。


    讓人改變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歐洲貴族很少願意貴賤通婚,這是一種非常頑固的封建殘餘思想,泰坦尼克號的羅斯家族已經沒落了,她的母親為了錢嫁讓她給卡爾,可她寧可選擇藝術家傑克。


    藝術家是個很特殊的群體,隻要宣告自己是藝術家可以用這個身份自由暢通得在上流社會現身並且很容易被接受。


    這是自文藝複興之後歐洲對藝術家這個群體的禮遇,在意大利語裏文藝複興本身有死而複生的意思。


    這幫人平時在繁花似錦的城市裏,或者是“田園”,沒去過沙漠那麽艱苦的地方,就跟那個乘船遇到大浪的哲學家和船夫似的,大浪之前他可以悲憫船夫,大浪之後就輪到船夫問他會不會遊泳了。


    在生死問題前麵很多過去糾結的煩惱都能放下,能重新看待一些事,開羅暴動的時候學者們也舉起槍和士兵一樣對準平民了,一旦那些被煽動的民眾突破防線,在他們的眼裏隻要有法國人,沒有學者和軍人的區別,一律都要殺光的。


    人與人之間的情分有時不止是因為利益,還因為共同經曆了一些事。


    即便有人共處一室,悲歡也不盡然相通,當你窺望井底的時候,你會發現大地不是綿延的大陸,而是隔離的孤島,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的島主。


    這種寂寞讓我們渴望和別人取得聯係,文藝複興時期的人們相信人體內的小宇宙與上帝所創的大宇宙是和諧的,一就是全,全就是一,人體圖體現了文藝複興時期建築師的理想。


    根據維特魯威《建築十書》的記載,“協調”和“比例”的根源在於柱形係統,建築師們將柱子當作美的根源,奉若神明,甚至還出現了女神形象的柱子。


    阿蒙霍特普三世是埃及第十八王朝圖特摩斯四世之子,是阿蒙霍特普二世的孫子,圖特摩斯三世的曾孫,從圖特摩斯三世開始法老已經與雅赫摩斯家族沒有聯係了。


    在阿蒙霍特普三世之前,新王國曾經廢除了一些古王國時期的禮儀和慶典,到了阿蒙霍特普三世登基三十周年,他打算盛大慶祝一番,於是完全按照古王國時期的禮儀舉辦了儀式。


    當時巴比倫國王希望通過聯姻來組建同盟,不過阿蒙霍特普三世娶了一個名叫泰依的富商之女,她因美貌絕倫而被選為皇後。


    巴比倫王希望埃及能嫁一個公主過去,就算不是法老親生的,認養的女兒也行。這是阿蒙霍特普二世開始的外交手段,不過一直以來都是西亞諸國進獻美女給法老,這些外國美人到了埃及皇宮有了本土化的名字,比如“貓一樣的女人”,“追求者如雲的尤物”。簡而言之阿蒙霍特普三世好色,經常向諸國索要美女,他沒同意巴比倫王的求婚,反而送了一套家具給巴比倫王作為新宮殿的禮物。


    巴比倫王是修了宮殿,但那是給新王妃住的,阿蒙霍特普三世舉行的三十周年大典巴比倫王沒有去,不過這不影響,當時有很多人爭相巴結法老“我的主啊,我的王,我的神,我的太陽,我是您的仆從,您腳下的塵埃,我要送我的女兒去給您。”


    這些爭相送美女的不僅有外國的國王,還有諸侯藩王,阿蒙霍特普三世對其中一人說“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隻要找到美女來宮裏斟酒就要找毫無缺點的,爭取能讓本大王對你說‘這真是非常不錯’。”


    王後泰伊的兄長是大祭司,負責“天空的運行”,他發明了一種新的發明,既滴水時鍾,原本隻能白天使用的日晷夜晚也能使用了。


    古王國的君王複蘇的儀式有一段必須在黎明時分舉行,他們要用繩子向上豎立節德柱,代表複活奧西裏斯。


    柱子不是方尖碑,是由一塊一塊的石頭堆起來的,即便是樹立在希臘湛藍天空下的神廟柱子也是如此,更何況節德柱本身就代表脊柱,脊柱是由一塊塊骨頭拚起來的,它不需要像方尖碑一樣斜拉著樹立起來,可以垂直著樹立。


    那將是個不眠之夜,在樹立柱子的過程中女祭司們還要高唱《來吧,金色女神》頌歌舞蹈,泰依王後和公主們才不會跳一整夜,她們會在儀式開始時打扮得漂漂亮亮,扮做哈托爾的樣子,象征性得搖搖叉鈴就結束了,繁重的體力活還是要宮廷裏的舞女負責,她們和法老在黎明時分起床,再把搖了一整晚的叉鈴送上就完事了。


    這時法老將重獲新生,化身為拉神,阿蒙霍特普三世不再是拉神之子了,而是太陽神本尊,享受和神一樣的崇拜。


    那些年尼羅河洪水處於理想水位,於是這位新生的“神王一體”連尼羅河神哈皮也兼任了,盡管現代人看來他是個胖得令人生厭的老頭。但從麵相來看他倒是有點像女人,法老這下將男神和女神的力量都集於一身了。


    大祭司說,這個神力定期都要補給和更新,後來阿蒙霍特普三世三年後又舉行了一次,依舊沒有邀請巴比倫王。


    第三次還是沒有,不過這一次是故意辦得低調,因為五十歲的法老快不行了,這時候埃及在亞洲的領土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亞洲的總督和附庸國的國王們向新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寫信,他們抱怨經常被無故斥責或欺騙。在其在位早期,阿蒙霍特普四世與亞洲主要國家米坦尼的國王發生嚴重矛盾。他因此與赫梯人結盟,而這些可怕的戰士在他們的偉大領袖蘇庇路裏烏瑪一世領導下,正在進攻米坦尼以圖建立自己的霸權。


    許多臣服於埃及的亞洲小王公也受到了赫梯人的威脅,他們隻能向遠在非洲的法老本人求援,而阿蒙霍特普四世一概置之不理。


    所以說阿孟霍特普三世擴張版圖有什麽用呢?反正他的子孫後代們守不住。


    還是推行阿吞崇拜的宗教改革是正事,他在登上王位的第一年就開始宣傳這位取代以往一切神靈的尊貴地位的太陽神。


    雖然脊柱是可以彎曲的,支撐房頂的節德柱卻不能彎。


    這腰不是所有人都能彎下來的,那些阿諛奉承的聲音聽著比批評好聽,但聽多了不覺得惡心麽?


    能聽見批評聲是件好事,那證明這個人還有希望,沒得救了還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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