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教會的祈禱對身在煉獄之中的人有用嗎?


    為了抵抗火刑,巫師發明了凍火咒這樣的咒語,但是即便凍住了火刑柱下燃燒的火焰,卻無法凍住那些觀看火刑的人,猜猜他們的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在巫師裏也有故意去承受火刑的,有個巫師據說被燒了幾十次,這可以說是一種挑釁,也可以說是在製造恐怖。


    當西羅馬帝國崩潰,世俗再無權威能與教會這個精神領袖抗衡。由於實行長子繼承製,次子及後麵的兒子們將一無所有,那些從小接受軍事貴族教育的騎士們不願放下劍,他們為了領主打仗,擴張領土或守衛領土,成為了教會譴責的暴徒。


    十字軍東征開始後他們有了新的目標,古羅馬人到了耶路撒冷將聖殿洗劫一空,對於他們來說,那些祭祀神的器物不過是金銀器而已,都可以融了重新製造成符合羅馬人審美的款式。


    住在“地上的天堂”裏的人們為煉獄裏的人祈禱,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那有用嗎?


    寫下《蜜蜂的寓言》的荷蘭學者將“英勇”或“勇氣”比作動物的惱怒,榮譽則被他形容成了捕風捉影、憑空捏造的怪物,是道德家、政治家虛構的,它意味著某種和宗教毫無瓜葛的美德標準。


    總而言之他的言論從各個角度都會惹惱一些人,喬治安娜是不會建議波拿巴去讀那本書的,盡管他說的話很多挺有道理。


    崇尚榮譽的人首先理應關注的第一件事是遵循榮譽的規則,為了捍衛榮譽,他不吝放棄自己的財富,甚至是性命。他們遵守著那些條目繁多的律條,把公眾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時刻忠於自己的信念。


    一個崇尚榮譽的人一定具備勇氣,缺乏勇氣,他的其他原則充其量不過是一把少了劍尖的劍罷了。


    即便時代改變了,戰爭不再是根據對兵器使用熟練程度來決定勝負,還是有人在練劍,隨身攜帶著劍作為兵器比帶著大炮要容易理解多了,而且也要帥氣得多,波拿巴那麽跟女孩說話,她們理解得了、崇拜他才叫怪事。


    最早將牛頓經典物理引入法國的是伏爾泰的情婦夏特萊侯爵夫人,她也是法國有名的才女,即便隻是翻譯,裏麵也涉及了很多專用名詞,沒有人指導、她自己不懂物理、數學也翻譯不了的。


    當然,她也有犯傻的時候,在遇到伏爾泰之前她曾經很愛一個男人,但蓋布裏昂侯爵是個浪蕩子,他傷透了她的心,讓她一度差點自殺,後來被救回來了,緊接著她遇到了伏爾泰,伏爾泰還為她翻譯的書作序。


    這位侯爵後來參加了七年戰爭,並且在戰爭中戰死了,他的遺孀靠撫恤金維持生活。腓德烈大帝的戰績其實不如拿破侖,七年戰爭中的16場戰役他之贏了8場,然而在其他方麵腓德烈大帝卻遠超對手,比如他認為普魯士的權力不是建立在固有的財富上,而是建立在獨特的工業發展之上的。


    也正是他開始了義務教育,又被稱為強迫教育,強迫教育是從馬丁·路德開始的,也是源自於德國。


    拿破侖現階段的教育理念是讓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明白是支持共和還是舊體製,信神還是不信神,就連她自己也差點把拿破侖的統治方式和開明專製弄混了,雖然他確實將選舉當成了一種機器。


    他愛看的伏爾泰的歌劇《穆罕默德》有句歌詞是這樣唱的:


    人生來平等,人們之相異無關門第,乃功勳所使,諸神鍾愛一些人,彼等憑自身才智開創業績,從不依賴先輩餘蔭,這樣的人我才選做領袖。


    腓德烈大帝麾下的軍官絕大多數是貴族,大帝本人用貴族精神與榮譽感約束和調教自己的軍官。拿破侖麾下的將軍什麽樣的人都有,繆拉是旅店老板的兒子,拉納則是馬廄管理員的兒子,烏迪諾將軍的父親是啤酒製造商,達武才是軍事貴族出身,從小就接受擊劍、射擊、騎術教育,但他也是家道中落,連馬都買不起,成了沒有馬的騎兵。


    不想當將軍的不是好士兵,每個士兵的背包裏都有一根元帥杖,這些是拿破侖激勵士兵們作戰的方式,而他的榮譽規則來自於勝利,而且還要是讓人目眩神迷的勝利,勝利才有功勳,有功勳了才會和伏爾泰說的不平等了。


    總不能別人立了功勞沒有一點獎賞,就像子貢贖人,他自己可以不要那些魯國的國家補償,因為他有錢,可是他破壞了這個遊戲規則,其他人如果救了魯國同胞,如果找國家要補償就顯得不那麽賢能了。


    但這也會引起別的問題,以前的人覺得自己過的不如意是因為世襲製度,農民的兒子就是農民,公爵的兒子就是公爵,並非是自己無能,給農民機會他一樣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別因為他在底層就瞧不起他。


    對巫師來說,麻瓜有什麽可怕的呢?老魔杖最初的擁有者死在了旅館裏,即便是強者也有睡覺的時候,如果他睡前沒有布置好防禦,等他睡著了一把匕首也能割開他的喉嚨。


    人都是有弱點的,高傲的人完全不知道收斂,黑巫師就活得很自我,你恨得牙癢癢,想要殺了我?那好,來啊,你打得過我嗎?黑巫師們學習黑魔法就是為了獲得強大的實力,普通的火巫師不懼,可是厲火卻可以毀滅魂器,也就是另一種黑魔法。


    想要高調就要有與之匹配的實力,沒有那麽強大的實力還那麽高調就像狐假虎威的狐狸,沒有老虎做靠山狐狸會被群毆死的。


    國王都砍頭了,杜巴裏夫人還對曾經的奴隸說離開雅各賓派,奴隸舉報了她,她那時再想用鑽石保命已經沒用了。


    謙虛通常是一種美德,蘇格拉底明明是希臘有名的智者了,卻還說自己無知,他這樣是謙虛,卻讓別人覺得很不愉快。


    阿不思以前讓波莫納喝魔藥是為了省點麻煩,但這讓她錯過了很多東西,是那個法國來的混血魅娃改變了一切。


    西弗勒斯居然用“別那麽浪費”請她做舞伴,他要是直接問就好了,她早就答應了,偏偏那麽拐彎抹角。羅恩倒是直接說了,但那音量就像在咆哮,整個走廊都能聽見,結果他沒把芙蓉嚇走,自己卻先跑了。


    在漂亮女孩麵前很多男孩會變得行為失常,這就是“魔力”奏效的效果,這樣看著很有趣,不過她還記得有個擲彈兵哥白恩,他因為愛情自殺了,這次他沒有救過來,明明戰場和槍林彈雨都沒有奪走他的生命。


    維克多·雨果寫了《巴黎聖母院》,當看到阿斯梅拉達的時候大主教就因為她撼動了自己的信仰,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收養了卡西莫多,本來他可以讓卡西莫多呆在街上,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凍死的。


    因為夏娃經不住蛇的誘惑,偷吃了伊甸園裏的禁果,所以神將他們趕出了樂園,女人也因此背上了原罪的罪名。


    她可不願意像海倫一樣說自己是個禍害。


    雖然可能沒有用,她還是為格雷古瓦祈禱,他隻是一瞬間慌了神,等他重新恢複理智,他還是會繼續為教育事業而努力。而且她也相信格雷古瓦不會像雨果所寫的大主教一樣,為了讓阿斯梅拉達答應,威脅她不同意就以女巫的名義燒死她。


    他是個勇敢的人,雖然他沒有持劍。


    她其實也記不清羅馬聖彼得教堂裏的《聖母哀子》雕塑,瑪麗亞是不是真的含淚而笑,不過她覺得瑪麗亞確實在笑的,因為她的懷裏躺著她勇敢的兒子。


    聽說布魯日也有尊米開朗基羅的作品,就在聖母教堂裏,她可一定要去看看。


    沒準她還能看出點別的花樣。


    “您在笑什麽?夫人。”在關上車門後,利昂庫爾的兒媳問道,她的身邊坐著她的女兒愛麗絲。


    “我在期待新的旅程。”喬治安娜對她說,順便看了一眼夏宮門口的涅爾瓦雕塑“你們知道她是怎麽出生的?”


    母女二人一起看著涅爾瓦。


    “她是個給父親帶來痛苦的女人。”喬治安娜說“通常來說,生育的痛苦是女人來承受的。”


    “也許這就是智慧的代價。”愛麗絲說。


    喬治安娜看著這個小女孩兒,她真的理解自己說的這句話的含義麽?


    但不容她多想,馬車開動了,除非他們連安特衛普都不去了,才繼續在這裏住幾天。


    這座夏宮逐漸被他們拋在身後,重新變得冷清,也不知道下次它重新熱鬧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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