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波莫納來到校長辦公室的門口時,一個白發老人剛從裏麵走了出來,盡管他是背影對著她,她還是一下子將他認了出來。


    “斯卡曼德先生!”


    老人轉過頭,眼睛驚訝地睜圓了,仿佛他正在想這個陌生人怎麽會認識自己。


    “你忘了我了?我差點成為羅爾夫的院長。”波莫納立刻介紹道。


    “哦……哦!我想起來了。”斯卡曼德恍然大悟般說道“你是那個在我家過暑假的女孩兒。”


    她抿著嘴,對他的“好記憶性”難以評價。


    “畢業後我選擇了留校,成了草藥學教授,並且是赫夫帕夫的院長。”


    “你的烏鬼還好嗎?”斯卡曼德又問。


    波莫納又一次無語。


    烏龜的壽命很長,而且很容易照顧,但她還是把它“散養”在女生休息室的熱帶雨林裏,接著她就找不到它了。


    “它很好。”她假笑著說。


    “你的那隻烏龜是蘇卡達陸龜,它生活在撒哈拉沙漠,你不該把它放在有水的魚缸裏,而且你也不該喂它吃肉,它是草食動物。”斯卡曼德說。


    波莫納依舊保持微笑“你吃飯了麽?”


    “事實上,我正準備……”斯卡曼德指著外麵。


    “離校那麽多年,我想你一定會想念食堂的食物。”她繼續熱情地微笑著說“請務必告訴我你這次旅行的見聞,《神奇動物在哪裏》還要再版嗎?”


    斯卡曼德緊張極了,他局促地說不出話來。


    也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轉頭看去,發現是斯內普。


    他那雙無神的黑眼睛陰森地盯了波莫納一會兒,又轉頭看向了斯卡曼德,接著卷曲嘴角,勾起一個虛偽的假笑。


    “很榮幸見到你,斯卡曼德先生。”


    “你是……”斯卡曼德打量著斯內普。


    “我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說著朝著斯卡曼德伸手,斯卡曼德輕輕地和他握了一下,然後就像碰了一條蛇……也許斯卡曼德碰到了真的蛇都不會像剛才那樣。


    “我聽說過你。”斯卡曼德幹巴巴地說“真是年少有為。”


    “謝謝你的誇讚。”斯內普油滑地說。


    然後就沒人說話了。


    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漫長。


    “你有事找校長,對吧,西弗勒斯。”波莫納幹笑著說,然後看著斯卡曼德“走吧,我們吃飯去。”


    她正想拉著斯卡曼德閃到一邊,給老蝙蝠讓路。


    “你今天是為了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來的嗎?”斯內普看著斯卡曼德,咄咄逼人地問。


    “哦!”她大叫。


    “什麽?”斯內普怒氣衝衝地看著她。


    ‘別這麽直接問他!’


    她瞪圓了眼睛,一瞬間以為眼神可以傳達她所表達的信息。


    斯內普很明顯沒有接收到她的訊息,接著轉頭看著老邁的紐特·斯卡曼德。


    “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它抓傷的學生是我學院的。”


    “我知道,他姓馬爾福對麽?”斯卡曼德沉穩地說。


    “是的。”斯內普拖長了尾音,聽起來像是發出蛇類的嘶嘶聲。


    “我聽說去年霍格沃茨出現了一條蛇怪,這條蛇怪曾住在斯萊特林的密室裏。”斯卡曼德說。


    斯內普眯著眼睛。


    “我能去看看它麽?”斯卡曼德接著說。


    “我想……”


    “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斯卡曼德朝著波莫納微笑著說。


    波莫納驚奇地看著篤定微笑著的斯卡曼德和麵無表情的斯內普,她現在是多麽希望學院裏的孩子們能看到這一幕。


    “走吧,別擋著別人的路。”斯卡曼德提醒著波莫納。


    “海格也會在餐廳。”在兩人繞過了斯內普後,老蝙蝠說道“你想想他會怎麽痛哭流涕地說自己沒有照顧好西裏斯·布萊克的寵物?”


    說完他就像打了勝仗一樣,邁著趾高氣昂的步伐走向校長室。


    他門都沒敲,直接打開了門,接著“砰”得一聲關上。


    波莫納和斯卡曼德都被那扇門吹過來的風給吹得下意識得往後一仰,然後相看無語。


    “我聽阿不思說,巴克比克一直在布萊克倫敦的住宅裏。”斯卡曼德說“它怎麽會出現在霍格沃茨,布萊克已經騎著它進入學校了?”


    “不。”波莫納撅著嘴,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那怎麽……”


    “走吧,我們回廚房。”她無奈得說“咱們一邊吃一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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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院的院長是個40多歲的女性,她聽說喬治安娜要在修道院就餐本來表示歡迎,可是等她知道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一個連的法國士兵後就有些猶豫了。


    萬幸的是法國人自帶了幹糧,他們自己在森林裏找到了柴火,在幾個重要的出入口設置了崗哨,煮了法式洋蔥湯。


    據說這道菜是路易十五打獵時發明的,就算是不新鮮的法棍在這種湯裏也會變軟,並且黃油和奶酪可以在寒冷的天氣提供熱量。


    法國本土很難吃上這道菜,這多虧了荷蘭發達的畜牧業,小公牛雖然不能產奶,卻可以當成菜牛,而產奶的奶牛經過育種後,產奶量很大,卻很難出肉,它們被送到比利時育肥。


    比利時人自己也要種植糧食,情況就像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寫的那樣,耕地和牧場形成了競爭關係,又加上糧食要出口到別的國家,農民主要吃的馬鈴薯。


    牧場主從牧場中得到的利益往往高於農民從田地裏獲得的,地主能從牧場得到更高的地租,就更傾向將土地改變為牧場而非耕地。


    雖然“圈地運動”構成了“羊吃人”,但羊的糞便卻讓土地變得肥沃,提高了畝產,她也是想了一陣後才明白過來。


    “農業革命”不能通過用馬拉犁,像工業革命那樣利用蒸汽機提高動力的方式實現。化肥的出現打破了古老的耕地和牧場的聯盟,人們不需要牲畜產生的肥料來改良土壤了。


    以前她的視野僅限於溫室,而溫室的環境是和農業的環境是不一樣的,溫室的環境是可控的,農田則要麵對風雲變幻和各種天災,甚至有時還有人禍,她記得滑鐵盧之戰發生在6月,距離“芒種”不遠了,麥子已經差不多成熟,可以準備收割了。


    這一場戰爭就算不算被人踐踏或者被炮彈損毀的,萬一發生了野火也會構成巨大的損失,可那一年好像下了大雨,因為這雨,火才沒燃起來,同樣士兵也需要在開戰前檢查火藥和打火石,確定它們有沒有被水淋濕。


    冷兵器時代的人們會用磨刀石打磨兵器,處決巴克比克的那天,魔法部的劊子手在海格的小屋外磨刀,她在溫室裏也聽到了,它隨著風吹得很遠,那聲音聽起來毛骨悚然,也讓海格很不舒服,他朝著外麵的劊子手大聲嚷嚷,對方卻不為所動,繼續慢條斯理得磨刀。


    劊子手其實可以不那麽做,但當他知道那聲音會給其他人造成折磨後,卻故意慢慢得磨,仿佛那刺耳的聲音在他聽來是某種“仙樂”。


    她懷念在斯卡曼德家過的暑假,那或許是每個小孩最期盼的。


    然而她也在那裏看到斯卡曼德和他的助手砍肉排,喂那些肉食動物,等吃飽之後它們就會變得溫順,會自己找地方打頓,不過她從來沒有嚐試過“揉它們的肚子”。


    它們不是貓咪,就算是貓咪被人打擾了也會起身咬人。


    這些動物往往有經濟價值,但飼養它們一定要小心謹慎,否則一個不小心飼養者就會成為波莫納養花時最愛用的龍糞肥。


    那可真是一種好肥料,不僅有化肥的肥力,還不會造成汙染,不過她不準備為了獲得龍糞而和海格那樣養一頭龍。


    至於那頭蛇怪,它死了之後在密室裏擺放了快一年,卻沒有像正常的動物屍體那樣被微生物分解(也就是腐爛),他們花了好幾周才將它身上所有可以用的地方給采集了,這些材料賣出去的錢讓霍格沃茨大賺了一筆,彌補了“大金主”馬爾福退出校董會後的損失。


    所以,紐特·斯卡曼德來學校真的是為了救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


    不可否認,巴克比克是非常稀有的品種,它渾身都是銀白色的,有些品種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渾身都是褐色的毛,這種顏色非常適合野生環境,方便它們捕食。不過它們體型較小,而且不會有人看到它們後會覺得很“酷”。


    喝粥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此時的天上什麽都沒有,沒有騎著掃帚玩魁地奇的隊員,也沒有乘坐飛馬拉的車來到霍格沃茨的客人,當然也沒有龍。


    可是她耳朵裏卻總回蕩著一個尖叫聲,聽起來就像是鷹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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