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屋有時與其說是時刻布置成求助者需要的樣子,不如說是個堆滿了舊物的雜物間。


    波莫納和家養小精靈們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大帳篷,它極有可能是某次舉行大型活動時使用過,然後就被遺忘在了這裏。


    隻要將狐媚子咬過的洞給修複一下其實還能用,接著波莫納又讓小精靈們繼續找,它們又找到了幾個小一點的帳篷,每個裏麵都使用了空間擴展咒,可以分隔成幾個房間,再往裏麵放上家具,有了這些帳篷就不用去霍格莫德租房子給學生們住了。盛夏在美麗的黑湖畔露營或許會留下美好的回憶,她為自己的“智慧”感到沾沾自喜,她絕不是為了節省開支才那麽做的。


    “院長。”家養小精靈蜜糖說“拉文克勞的院長在門外等你。”


    她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跟他說我不在!”波莫納壓低了聲音說。


    “蜜糖不能對巫師說謊。”家養小精靈可憐巴巴地說。


    波莫納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走出了有求必應屋。


    菲利烏斯站在走廊上,身上穿著筆挺的燕尾服,看著很像是要參加演奏會。


    當他看到了渾身都是灰的波莫納從有求必應屋走出來,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後,他稱讚道“你穿這樣正好。”


    “謝謝,菲利烏斯。”波莫納彬彬有禮地說“你穿這樣也正好。”


    費力維沉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邁著小短腿沿著樓梯往下走,波莫納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麵。


    這時她深刻地感覺到了權力的好處,這次行動米勒娃就不用參加,因為她是副校長。


    二人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菲利烏斯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魔杖,將它對準了密室的入口,他沒用蛇佬腔就把入口給打開了。


    “你先請。”菲利烏斯紳士地說。


    “我真覺得這時候講女士優先很沒必要。”波莫納嘀咕著,然後跳了進去,順著管道滑到了最底層。


    老鼠的屍骨起了緩衝作用,這時她覺得穿著髒兮兮的女巫袍就算更髒一點也沒關係了。


    反觀緊接著滑進來的費力維,他身上的燕尾服一塵不染,還和剛才一樣。


    “走吧。”費力維說,率先走向了裏麵。


    蛇怪蛻下的皮還在,但都已經被卷了起來,這使得密室入口整潔幹淨了不少。


    當他們走到門口時,密室的第二道門已經打開了,斯內普正背對著他們,麵對著死去的蛇怪。


    密室裏有股淡淡的臭味,說不清是因為汙水,還是蛇怪屍體腐爛造成的。


    但如果是正常的動物屍體,一年時間就算不爛成骷髏,也是高度腐爛,不會和現在的蛇怪一樣,看著才死亡不到一個星期。眼睛的位置雖然被福克斯啄瞎,血肉暴露在外,卻沒有蒼蠅之類的昆蟲繞著它飛舞。


    也許是因為蛇怪的血也是有毒的,就像它劇毒的牙齒。


    “它看起來不像是蛇,倒像是鰻魚。”波莫納說。


    菲利烏斯和西弗勒斯一起看著她。


    “蛇的嘴裏隻有兩顆毒牙,鰻魚嘴裏才全是鋒利的牙齒。”波莫納解釋道。


    “我們從哪兒開始?”西弗勒斯問菲利烏斯。


    “一般我會建議從腹部開始,不過波特先生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破口,我們可以利用它。”菲利烏斯說。


    “你呢?”西弗勒斯耐著性子問波莫納。


    “我同意。”她連連點頭“你們有沒有看過鯨魚腐敗……”


    兩個男人都不想理會她,她還是喋喋不休地說“雖然它表麵上看起來沒事,但肚子裏充滿了氣體,一旦破開它的肚子,裏麵……”


    “波莫納。”西弗勒斯喊道“你要是不打算幫忙,可以到一邊去。”


    她立刻跳到了遠離蛇怪的地方,菲利烏斯還在找蛇怪頭上的破口。


    哈利波特將手伸進了蛇怪大張的嘴裏,接著用格蘭芬多之劍從蛇怪的上顎刺穿它的頭顱,而他自己也被蛇怪的毒牙咬了,倘若不是鳳凰的眼淚,也許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但那也是二年級的學生能找到的唯一解決蛇怪的方式。


    蛇怪的皮不僅和龍皮一樣難以刺穿,而且對很多魔法免疫,當然龍皮也是這樣。


    主要是它很多年都沒有被人目擊了,當然,目擊它的人都死了,它不僅對普通人危險,連對黑巫師都很危險。


    “我把它抬起來,你試試。”菲利烏斯說。


    然後菲利烏斯舉起魔杖,將蛇怪和龐大身軀比較小的頭顱漂浮了一點,它死的時候是頭頂著地的,正好是破口所在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間,蛇怪的身體移動了,好像它要沉進身體所在的水池裏。


    “停下!”波莫納大喊。


    菲利烏斯也將蛇怪的頭放回原處,它發出沉重的聲音。


    西弗勒斯取出一把小刀,嚐試從蛇怪的下顎切開它。


    那是妖精製作的銀器,什麽時候西弗勒斯已經有錢到可以自己買這麽昂貴的東西了?


    接著她又想起了找他配祛除毛螃蟹的魔藥被拿走的20個金加隆,瞬間明白他的錢從哪裏來的了。


    “別切了,看我的吧。”菲利烏斯說,似乎放棄了從頭部開始解剖的準備,魔杖對準了蛇怪的腹部。


    “唧唧唧唧~”


    密室裏回蕩著刺耳的聲音,就像鑽機在切割堅硬的大理石。


    一分鍾後,菲利烏斯放下了魔杖,蛇怪的鱗片上隻有一個白色的印記。


    “我們不能用尋常的辦法。”波莫納說“蛇怪不是自然的產物。”


    斯內普舉起了魔杖,接著一股強酸的味開始彌漫。


    “你把它融解了,我們怎麽收集材料。”菲利烏斯說。


    “別擔心。”西弗勒斯說“它不起作用。”


    三人看到一些液體從蛇怪身上滴落到地麵,它將地麵腐蝕出了煙霧。


    這是人類的造物產生的後果之一,強大的龍一樣會被小生物分解,再次進入食物鏈循環,而人類創造物品的時候隻考慮如何讓它強大,後續怎麽處理根本沒有考慮。


    反正處理蛇怪第一天,預料之中的血腥場麵沒有發生,而這也是那天晚上開會的內容。


    至於攝魂怪的問題,那是魔法部的事,雖然它不是煉金術創造出來的,那個瘋子黑巫師製造它時一樣沒有考慮怎麽毀滅它的問題,呼神護衛隻不過能趕走它們,攝魂怪才開始有持無恐,無視魔法部的規矩了。


    波莫納歎口氣,呼神護衛那麽高深的魔法,納威估計很難學會,反而是哈利波特很有起色,她覺得他的魔法天賦更像是他的媽媽,而非好動的爸爸。


    詹姆人其實還不錯,他為了莉莉改變了很多,一個人願意為另一個人改變是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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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安娜取出了羽毛筆開始寫信:


    作為一個過來人,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當約瑟芬決定回到你的身邊時,就證明她依舊愛的是你,一如我現在離開你,回到他的身邊。


    那天晚上約瑟芬哭了,她的眼淚你看到了覺得動容嗎?如果是的,那麽這就表示你還在乎她。


    女人的眼淚隻對在乎她的人管用,在大街上要是有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駐足,有人默然離去。不論那個哭泣的女人經曆了什麽,對於那些無動於衷的人來說,都是“過客”,到了下一個街角就會被遺忘。


    我們的大腦就像一個倉庫,裏麵裝了很多東西,為了不讓倉庫裝滿,有的舊了、壞了就會被扔出去。我的丈夫曾形容他自己像是張被人用過後的紙巾,你不覺得我這人怪嗎?別人用過不要的東西還被我當成珍貴的東西。


    我對他說,我不喜歡英雄,因為英雄都早死,我很希望他能活下去。


    但因為你,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正是因為他是芸芸眾生中不一樣的那個,我才會注意到他。在我們的世界,有很多人反黑魔法,因為黑魔法給人的感覺是不好的,有一個阿拉伯學者是這樣寫的,黑暗就是具有家姐光特性的東西裏麵欠缺的,我們看得見光,可黑暗是看不見的,同樣看不見的還有透明,就像黑湖的湖水,在表麵看是黑色的,其實水質很幹淨清澈。


    我們絕大多數人都在追尋類似的東西,而死亡能讓恐懼蘇醒,恐懼讓人從熟悉而習慣的日常中拉扯出來,這讓許多人很不喜歡。


    可要是日複一日重複著我們所以為的“真實”,我害怕自己會像柏拉圖說的洞穴中的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怕死多一些還是更怕活成那樣,現在我搞清楚了,你可以派人追殺我,隻要他有本事能做到,但我不會跟他回去的。


    她寫到這裏頓了一下。


    那個幻覺阿不思曾問過她:你還覺得一個人改變是重要的?


    她現在有答案了,但她不打算寫下來,信寫成這樣足夠他火冒三丈了,沒必要繼續挑釁。


    他會不會派出追捕隊呢?這可不一定,因為格拉西尼跑到俄國去的時候他都沒有派人去追。


    等墨跡幹透了,她將那張紙卷起來,放進顫抖花手鐲裏,打算等時機適當的時候再拿出來。


    有時候,新鮮感一過了,越了解一個人越不喜歡,原來很多的美好就像太陽製造的幻影,目眩神迷過一陣後,清醒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她挺可憐那個家夥的,難怪約瑟芬會有持無恐得問他“除了我還有誰會愛你”?


    接著她將那張紙拿了出來,又加上了最後一句,打算等墨水幹了後將它放進手鐲。


    但這時淚水落在了上麵,模糊了最後一行字,她也不打算重寫了。


    垃圾心情就跟垃圾一樣需要清理,該扔掉的東西就該扔,畢竟誰的家都不是有求必應屋,好像有無限的空間,裝山一樣的物品。


    “山與山總相逢,人與人總相遇,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她柔聲說,將墨水幹透後的紙放進了顫抖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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