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莫納能想到的,藏在禁林裏,有麻瓜汽車那麽大,並且對小巫師還有威脅的動物隻有魯斯教授的“寵物”斯帕克,一隻長得很像麋鹿的吸血鬼。


    隻要它吃飽了,斯帕克其實還算溫順,雖然它晚上的時候眼睛散發的是紅光,而非普通動物的綠光。


    “會不會是因為有人告密了?”格拉普蘭在吃完了餡餅後,一邊抽煙鬥一邊說。


    “告密?誰?為什麽?”波莫納問。


    格拉普蘭默默吸了一下煙鬥。


    波莫納也開始思考,當時一起去看斯帕克的有查理、海格、她自己以及斯內普,她自己不可能,所以最有可能告密的……


    “那不可能。”波莫納說。


    “什麽不可能?”格拉普蘭問。


    “鄧布利多保護著他,如果沒有鄧布利多,他不隻是麵臨審訊,還會被關進阿茲卡班,所以他沒有理由那麽做。”波莫納說。


    “你在懷疑西弗勒斯?”格拉普蘭問。


    “不然你以為是誰?”波莫納問。


    “那個叫艾米麗的女孩,她好像挺喜歡到處打聽的。”格拉普蘭說“會不會她無意中知道了?”


    “她怎麽可能會知道呢?”波莫納說,但她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性。


    格拉普蘭抽著煙鬥,一直盯著她。


    “幹什麽?”波莫納被看得不舒服了,沒好氣地問。


    “你怎麽懷疑西弗勒斯,我以為你們是朋友。”格拉普蘭說。


    “是朋友難道就不能懷疑了嗎?”波莫納反問道。


    “如果不能信任,怎麽還會是朋友?”格拉普蘭問。


    波莫納不想料這個話題,恰巧她在此時想起了自己本來的目的,於是就和格拉普蘭開始討論關於利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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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4年10月,天空中出現了一顆新星,在這顆新星出現之前6個月,伽利略被羅馬的宗教審判庭控告。


    當時距離布魯諾的作品被納入禁書目錄僅九個月,雖然1600年布魯諾已經在鮮花廣場被燒死了。


    這一次發現和1572年第穀發現的彗星並列,它們被分別稱為“第穀星”和“開普勒星”,因為它們出現時都產生了異常耀眼的光亮,在那個以肉眼觀測的時代意義非凡。


    然而這兩件事中卻有著不同的意義,雖然教會禁止占星活動,可是皇帝卻想知道未來的走向。有皇帝帶頭,世俗也跟著效仿,占星術士們因此得到了大量的資源和金費。


    但是1604年的新星發現卻摒除了與神跡、預兆之間的關係,被開普勒歸類為一種自然現象。


    它被記錄在了開普勒出版的書《新星》裏,除此之外還有他認為行星的軌跡是橢圓形,而非古典時代所以為的那樣是正圓,它的重大意義之處在於終結了預言和神諭與星星之間的關係。在經書上,東方三博士正是遵循了伯利恒之星的指引找到了馬廄裏降生的以賽亞。


    由於公眾對奇跡的渴望不斷高漲,占星術士們幾乎每天都會發表新的預言,而在1602年開始開普勒就不打算迎合公眾,在其發布自己的年度預言觀點時宣布決定限製預言的範圍。


    這並沒有引起教會的關注,因為當時確實有一些“預言家”會發布一些小冊子,大部分內容都是空洞且一文不值,並且有誘導作用的“預言”。


    如果他們抱著這種態度寫預言,且預言內容又應驗了,那他們肯定還會再試,因此開普勒的觀點提出後很快就被人們接受。


    占星術的一個作用除了預言人類的未來,還要預示天災,1524年的大洪水占星術士們並沒有預言到,引起了很大的波瀾,因為大洪水總是讓人免不了和世界末日、諾亞方舟聯係在一起。


    “預言家們”很大一個碰運氣的地方就是預言冰雹、洪水之類的天災,蒙對了自然被人說預言應驗,就算沒有中也會有別的說法可以推卸責任。


    那時第穀已經死了,他是在布魯諾被燒死後第二年死的,布魯諾之死不能說毫無作用,至少有不少人放棄了堅持日心說。第穀則要求弟子們關注星表的精確度,而非天體秩序,他本人也是那麽做的。


    也就是說他們成了“照相機”,不參與當時學說的爭論,不論是日心說還是別的學說的學者都可以用他們的資料庫。


    開普勒說這件事沒有問題,同樣討論這顆新星的伽利略卻遭到了尖銳的指責,甚至在其在帕多瓦進行公開演講的時候,被人在台下大喊“胡說八道的新哲學家”,並被歸屬於“反對神跡”的陣營裏。


    奧卡姆剃刀的另一種應用是,比如一棵樹在風中晃動,它有兩種可能,第一是被風吹的,第二是被無形的精靈搖晃而動的,如果認為是第二種可能性的人,則需要證明無形的精靈存在。


    第二種邏輯比第一種要複雜很多,同樣算命占卜也是那麽回事,培根爵士說,信仰本身是一種美好的事,但不要過度相信,與其陷入一種錯誤的信仰,倒不如不信。


    如果古代人崇拜星辰是因其揭示命運,那麽重建人和星辰的聯係比打碎它還要難。


    事實上天文課和曆史課一樣不受歡迎,因為天文課必須晚上上,必須熬夜,曆史課正好補眠。要不是因為它是必修課,很多人是不願意上的。


    這把剃刀牛頓將之磨得更加“光亮”:所有不能做實驗和觀測的東西都不值得辯論。如果按照這個論點,20世紀以後的物理學前沿理論幾乎都會被剔除,但考慮到牛頓所處時代,並沒有那麽多儀器設備觀測無形世界。


    威廉布萊克將牛頓的形象一定程度醜化了,他麵對著觀眾的一麵不著寸縷,類似他畫的巴比倫國王,可是另一邊卻穿著白紗。牛頓關注著麵前的一隅,用金色的圓規進行丈量,卻對身後龐大的自然視而不見。


    與牛頓同時期的博物學家約翰·雷認為造物主創造的世界是代表其理性,人類在觀察其造物的過程中明白造物主的智慧,他不僅在英國曆史上留下重要影響,還影響到了後世。


    《老虎》代表的是一種不在人類掌控中的秩序,這是由經驗而來的,就算威廉布萊克沒有看過野生的孟加拉虎,也至少看過動物園裏的。


    而“神奇動物們”則更像是想象的,紐特在封麵開頭也寫了,麻瓜們會一笑置之,不會信以為真。


    有些人從來沒有換一個角度探究過這個問題,那隻“大貓”騶吾就這麽出現在了巴黎街道上,它是擾亂了秩序,所有看到它的麻瓜嘴巴都張成了圓形,所有人在驚訝或尖叫時都會發出“啊”的聲音。


    笛卡爾經常做一個夢,夢裏的自己不著寸縷躺在床上,而另一個自己則坐在火爐邊思考,現實和夢境讓他分不清什麽是真實,就像有個大魔王創造了幻境,欺騙他的感官。在對整個世界的真實性存在懷疑後,笛卡爾需要找到一種絕對不會懷疑其存在的東西,把“我存在”構建在這一確定性上,而不用擔心被“大魔王”幹擾。


    ithink,thereforeiam。


    我思,故我在。


    當然,這一說法提出後還是有別的問題,但重點是,笛卡爾時1596年出生的,第穀是1546年出生的,當第穀讀大學時,笛卡爾還沒有出生,他怎麽可能影響到第穀,讓他不要相信書本,而相信自己的經驗呢?


    難道他變成了鬼,托夢給了第穀,或者第穀這個預言家看到了“未來”?


    這些都是屬於“超自然”的範疇了,當一些現象確實存在,又不能做出一致解釋時,這時就要避免簡單性,並做出盡可能多的假設,不論它是多麽複雜或不可思議。


    德斯利那樣看到了魔法,卻還是大喊著“這個世界沒有魔法”的麻瓜大有人在。


    有人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和其他正常人不一樣,會假裝自己看不見那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而不會和本庫伯那樣,不論外部如何施壓,都堅持說“我看見幽靈了”。


    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西弗勒斯走了出來,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袍,接著就招呼都不打一下,離開了主屋,到他的“車庫”去了。


    波莫納撇嘴,低頭正打算繼續看書。


    “角馱獸粉快沒有了!”他在門外的草坪上大喊。


    所以她就要寫信給利茲圖爾特,讓她從保護區的角馱獸身上刮一點下來?


    “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得說,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可是她也沒有了繼續讀書的心情。


    她抬頭看著窗外,對於莉莉,西弗勒斯是無條件付出的。


    斯拉格霍恩在離開霍格沃茨之後雖然吃穿不愁,卻缺少實驗材料,他經營的“人脈”無法像給魁地奇門票那樣提供給他。


    這也是她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疑問,即便斯內普沒有好人緣,有一個她這樣的傻瓜就很方便了,他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即便離開了學校,他還是不愁那些珍稀的藥材。


    你是愛我,還是在利用我呢?


    她最終選擇不去想這個問題,即便她已經感覺這種懷疑像毒樹的種子,在她心裏生根發芽。


    於是她放下了書,拿起了羽毛筆,開始給圖爾特主任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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