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鄧布利多請去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時,我正在批改期末考試卷。


    那時,我甚至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在和我說話,大半的話都沒聽進去。


    “……因此……將會入學。我希望奎裏納斯教授能擔任那一年的防禦術教授……奎裏納斯,你在聽嗎?”


    鄧布利多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其他教師早已不見蹤影。


    即使我多次眨眼,情形也沒有改變。此時,職工室裏隻剩下我和鄧布利多兩個人。鄧布利多用一種略顯困惑的表情看著我。


    “……黑魔法防禦術?要我來教嗎?”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試探性地問道,但難以置信的是,鄧布利多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奎裏納斯教授,我記得你在校期間,無論是o.w.l.還是n.e.w.t.的防禦術成績都非常優異。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聽到鄧布利多的話,我不禁驚愕。沒想到他會提到學生時代的事情。我既不是年級的首席學生,最後一次作為學生上課的日子已經快有十年了。我急忙開口。


    “斯內普教授不是更合適嗎!”


    我真心實意地建議將這個職位交給斯內普,但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斯內普教授已經婉拒了。他還有學院院長的工作要處理。”


    校長邊說邊撫摸著他的胡須。斯內普教授拒絕了?這不可能。他一直想要擔任防禦術教授,而且他比誰都熟悉黑魔法。此外,他的魔法天賦也很高。據我所知,在學期間多次用萊維科帕斯咒把我倒掛起來的,就是當時還是學生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而我這種普通人隻能勉強記住已有的咒語,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開發出新的魔法。更何況,被斯內普教授盯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我對他那總是像有話要說的犀利目光感到非常畏懼。


    “……我想,您還是再問問斯內普教授比較好。”


    我幾乎是懇求地看著鄧布利多,而他似乎有些為難,歎了口氣。那短暫的沉默對我來說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其實,奎裏納斯教授……”


    鄧布利多稍稍猶豫後開口道。


    “黑魔王伏地魔極有可能還活著。”


    “……什麽?”


    我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為什麽突然提起這麽可怕的事情?確實,那個人人知曉的惡名昭著的巫師的屍體從未被找到,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大家或多或少都曾想到過,但一直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


    “正因為如此,那個男孩被隱藏在麻瓜親屬中。如果他踏入魔法界,必定會麵臨無數困難。為了讓他學會保護自己,防禦術是一門非常重要的課程。”


    鄧布利多的這些話對我來說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啊,剛才他說的入學,原來指的是兩年後將入讀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


    “奎裏納斯教授,當時你沒有站在任何一方,這使得你成為了最適合的人選。”


    鄧布利多直視著我,而我卻覺得他是在過分高估我。他說的“沒有站在任何一方”,聽起來像是我保持了中立,但實際上不過是因為我無人在乎,才被兩邊都忽視。當時的霍格沃茨,拉攏陣營的行為非常普遍,親密的朋友會私下邀請彼此,然後在周末帶去霍格莫德的某個地方。我當時把這一切看作是類似於麻瓜大學裏泛濫的傳銷或者邪教招募。至於這種看法是否真的源自我內心的想法,還是因為沒人來拉攏我而感到嫉妒,我至今都不清楚。不自覺地,我緊握住桌上的拳頭,發出了紙張摩擦的輕響。


    “……那麽,麻瓜研究課由誰來教?”


    我問道,鄧布利多從桌上拿出一張羊皮紙。


    “我會雇一位臨時教師。”


    我感到一絲絕望,心中明白自己無法逃脫。當我看到那密密麻麻寫滿的履曆時,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如您所知,我並不擅長實戰。能否給我一年的時間?”


    雖然我自己也懷疑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否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既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任務,就必須盡力而為。畢竟,即使在學生中,我也一直被輕視。


    “嗯,沒問題。奎裏納斯教授,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鄧布利多微笑著點頭,並習慣性地撫摸著他的胡須。就這樣,我與期末考試的成績一起,獲得了休假的機會。當我清空所有私人物品,離開霍格沃茨的那天,西弗勒斯·斯內普投給我的那種銳利目光,我當時並未明白,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不是憤怒或嫉妒,而是一種憐憫和同情。我在出發不久後就發現自己的魔法對巨怪有效。當我在修行中進入森林,遇到巨怪時,曾以為自己那無趣而悲慘的一生就此終結。但當我隨手施展了昏迷咒,巨怪便倒在了地上,那個時候,我對“巨怪不受精神類咒語影響”的常識被徹底顛覆。現在想來,那是個開始引發我誤判的錯誤。


    “原來如此,是被吹捧得飄飄然,結果被利用了吧?”


    正如他——西弗勒斯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是一個平凡無趣的人,這一點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不知何時,我開始懷抱起了與我不相符的願望。希望別人能認可我,不願被學生們輕視,我甚至以為自己有這樣的價值。更何況,那時的我,心中確實對學生們充滿了複仇之心。


    “我和喬治確實對您惡作劇不少,但我們並沒有輕視您的意思……真的沒有。”


    為了救我性命,讓我吐出鼻涕蟲的那位少年,當時臉色蒼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淚流滿麵。看著淚如雨下的少年,我內心積聚的那些難以言喻的怨恨,被徹底擊潰。我真的了解過他,了解過學生們嗎?我是否將學生時代的負麵情感帶到了現在的工作中?是否將像他這樣陽光、調皮、喜歡惡作劇的學生,與那些曾多次把我倒吊起來的人混為一談?他不是那些欺淩我的人,而是我應該引導、教導的學生。


    坦白說,學生時代,我對西弗勒斯心存一些怨恨,因為他發明了“倒掛金鍾”咒語。但是,咒語本身沒有錯,發明者也沒有錯。就像“鼻涕蟲大餐”這樣的惡作劇咒語救了我的命一樣,重要的是咒語的使用方式。我從一個活潑好動的紅發少年那裏學到了這一點。他活了還不到我一半的歲月。我在決鬥俱樂部的示範表演中,在與西弗勒斯的對決中,故意使用了他曾使用的惡作劇咒語,是因為我想把從那少年那裏學到的東西,教給西弗勒斯。我想把因我的自私而從他那裏奪走的東西還給他。


    “……奎裏納斯,你在聽嗎?”


    一個似乎有些無奈的聲音響起。我猛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西弗勒斯正瞪著我。職工室裏,隻有我和西弗勒斯兩個人。雖然這景象似曾相識,但與鄧布利多不同,西弗勒斯對我向來很嚴厲。


    “睜著眼睛睡覺,還真是巧妙啊,真讓人羨慕。”


    西弗勒斯這樣說道,並用鋼筆的筆杆,狠狠地頂住了我的眉心。


    “呃,痛……對不起……我剛才在思考一些事情……”


    我慌忙道歉,西弗勒斯歎了口氣。


    “……你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是指什麽呢?我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總是這樣漫不經心,所以才會被鄧布利多抓住不放,還被迫照顧那個廢物!”


    西弗勒斯這樣說著,再次用鋼筆戳了戳我的額頭。西弗勒斯時不時地會稱洛哈特教授為廢物。雖然他確實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我認為他至少比我在教學上有趣的點子多……再者,如果要說被鄧布利多“抓住不放”,那最晚才脫身的其實是西弗勒斯。


    “……言歸正傳。”


    西弗勒斯不滿地開口道。


    “那麽,沒有人看到過那本奇怪的筆記本?”


    在聖誕假期期間,有學生在麻瓜學教室失蹤,西弗勒斯和我從那時起,一直在追蹤那本涉嫌綁架學生的奇怪筆記本的下落。


    “那間教室裏確實有一些麻瓜筆記本,但沒有人見過黑色的筆記本。”


    我搖了搖頭回答西弗勒斯的問話。我詢問了上過課的學生,但目前毫無收獲。而且麻瓜學教室一直開著門,是為了讓韋斯萊家最小的女兒有個藏身之處,要追蹤所有進入教室的人實在是困難。


    “……真是麻煩事。”


    西弗勒斯雙臂交叉,似乎在思考什麽。自從鄧布利多被停職,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在這期間,他負責的學院裏也終於出現了受害學生。西弗勒斯似乎認為這起事件與那本日記之間有某種聯係。當我抬頭看向掛鍾時,發現已經快到午休結束的時間了,必須前往大禮堂迎接下一堂課的學生。突然想到,西弗勒斯這幾天一直沒吃午飯。就在我略微走神的那一瞬間,麥格教授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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