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秘密守護人?”


    一雙淡褐色的眼睛眨了眨。聽到我的提議後,詹姆斯抱著胳膊沉思了一會兒。


    “……原來如此。”


    詹姆斯低聲喃喃道,語氣中透出一絲奇異的悲傷,令我不禁在意。但當他抬起頭時,他的神情卻顯得明亮而生氣勃勃,我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他點頭,笑著說這倒符合我們一貫的惡作劇風格。


    “不過還有個問題,蟲尾巴會不會願意接手。”


    “蟲尾巴的話應該沒問題。他雖然膽小,卻很重感情。”


    我回想起學生時代的事情。當我與詹姆斯和萊姆斯關係緊張時,唯有彼得依然如常待我。


    “‘意外’這個詞是不是多餘了?”詹姆斯笑了。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孤寂,我忍不住仔細端詳他的臉。詹姆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難得來一趟,好好待一會兒吧。”


    莉莉端著茶具走了過來。她在客人麵前,將茶葉和水倒入壺中,輕輕揮動魔杖,水立即沸騰。雖然莉莉泡茶的禮儀完全亂來,但她泡的茶總是出奇地好喝。


    每當我稱讚她泡的茶時,莉莉總會露出複雜的表情,似乎並不太高興。然而這一天,她滿臉笑容,神情裏充滿了自豪。


    “你這樣可愛的臉都要糟蹋了。”


    莉莉說著,輕輕對著我的臉念了一句修複咒。突然間,我想起了臉上的傷還未治愈。


    “……‘可愛’這個詞可不討人喜歡。”


    “是啊,你這種應該稱作‘美人’。”


    莉莉愉快地笑了起來,雖然這並不是我想聽到的話,但詹姆斯和哈利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便把不滿吞了下去。


    幾天後,我收到了一封來自詹姆斯的信。


    親愛的帕德福特:


    我必須向你道歉。關於x日,我其實早已知曉它的具體時間,但卻沒有告訴你。因為我知道,如果你知情,你一定會堅持一同戰鬥。你一向如此,這也是你的優點,但這一次卻不行。我希望你能夠活下來,萬一我們不幸遇難,我希望你能照顧好哈利。


    回到正題,至於我怎麽知道那個襲擊日的……不幸的是,我收到了死亡預言,竟然是我和莉莉的雙重預言。真是令人沮喪,想象一下,我竟然無法保護我最愛的妻子?簡直難以置信。


    然而莉莉卻很高興,因為預言隻提到了我們兩個人,意味著哈利將會幸免。她一如既往的樂觀、勇敢,我真的為她驕傲。


    不過,我打算打破這個預言。不惜一切代價,我絕不會讓莉莉死去,我自己也不想死。


    預言的真實性如何,你在收到這封信時,答案應該已經揭曉了。


    請不要怨恨蟲尾巴。


    永遠的朋友,犄角叉


    附言:你永遠都是■■■■■■


    我把臉靠近信,試圖看清被抹去的字跡,信紙突然噴出黑墨。


    “……什麽?”


    我滿臉、襯衫和褲子全被墨水染黑,但此刻我根本顧不上這些。比起這些,更讓我心跳加速的,是那封信中的字句在我腦海中回蕩。


    “不要怨恨蟲尾巴?”


    “死亡預言?”


    我反複思索詹姆斯的字句,無法相信他會在這種關頭還搞惡作劇。


    那天,我原本要去探望剛成為秘密守護人的彼得。在路上,我收到了這封信。


    我立刻調轉摩托車,急忙掉頭返回。


    當我趕到戈德裏克山穀時,整個街區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附近的居民們穿著睡衣站在門口,驚愕地看著屋頂被炸飛的房子。


    所有人都在看著詹姆斯的家。魔法誓約已然失效。我心裏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但我不願意相信。


    當我到達詹姆斯家門口時,海格抱著哈利從廢墟中走出來。


    “海格!”


    我的聲音顫抖得可怕。


    “把哈利交給我,我是他的教父,我來撫養他。”


    “不能,鄧布利多說哈利必須去他舅舅家。”


    無論我如何請求,海格始終搖頭。他似乎認為我沒有資格撫養哈利。詹姆斯和莉莉明明說過我是他們的家人,甚至讓我成為哈利的監護人。


    為什麽會這樣?答案很簡單,因為我與哈利沒有血緣關係。


    這種無力感令人絕望,甚至屈辱。我那曾被視為高貴的血統,關鍵時刻從未幫助過我。


    於是,我想到唯一能為詹姆斯做的,就是複仇。


    我把摩托車交給了海格,開始瘋狂地尋找彼得。


    但當我趕到彼得的家時,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唯一留下的,是詹姆斯的一封信。


    我原諒你。


    看到這些字,我情緒崩潰。


    他衝動地想要把那封信燒掉,但卻無法做到。信上那些奇特的字跡,無疑是詹姆斯的。盡管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他依然能清楚地記得當初學生時代,大家取笑詹姆斯字跡和頭發的怪癖,仿佛昨天才發生的事情。然而,詹姆斯已經不在了,甚至連遺體都沒有留下。


    彼得的行蹤很快被發現。回想起來,也許彼得故意留下了蹤跡。在麻瓜的街道上,他追著那個矮小的身影。


    “絕不能放過他,詹姆斯的仇人,那個叛徒,食死徒。”他在腦海中反複這樣念著,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撐下去。


    “蟲尾巴!”


    ……我們曾經的朋友。


    “為什麽要背叛?”


    他對著彼得舉起了魔杖,但猶豫不決,對自己的軟弱感到厭惡。明明已經決定要為詹姆斯報仇,為什麽現在還要問理由?詹姆斯已經不在了。根本不想聽任何理由。然而,詹姆斯卻說要原諒蟲尾巴。


    他的腦子快要崩潰了。


    “你是想讓我受傷,讓我痛苦,對吧?”彼得這樣說著,揮動了魔杖。聽著他那理所當然的話,仿佛一切都沒有意義。


    “鑽心咒!”


    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誌從何而來,隻是知道自己放出了鑽心咒,正中彼得。彼得在地上翻滾、痛苦呻吟,而周圍的麻瓜行人們則驚疑地看著這一切。


    下一刻,彼得所在的地方爆炸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幹的,還是彼得幹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在阿茲卡班陰暗的牢房中,那孩子的事情總是讓我稍感不安。


    “你還活著嗎?”


    我向靠在牆上打瞌睡的小巴蒂·克勞奇喊了一聲。


    “……你在跟我說話嗎?”他用沙啞的聲音回應。


    “如果要睡覺,最好離鐵欄遠點。攝魂怪路過時,你會少受些折磨。”


    “謝謝您。”


    我本以為他會罵我多管閑事,結果他竟然理所當然地道了謝。小巴蒂·克勞奇是個非常聽話的少年。問他是否還活著,成了我一段時間的日常習慣。


    “對了,哪一個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有一天,魔法部來視察的男人這樣問。


    “哦,那個純血的帥哥?反正都來了,見見麵吧。”另一個男人笑道。


    “他應該22歲左右了。”


    “那個怎麽樣?”一個男人揮動魔杖,把在牢房深處昏睡的小巴蒂·克勞奇粗暴地拉了過來,撞在鐵欄上。


    “什……麽……”小巴蒂·克勞奇虛弱地呻吟,抬頭迷茫地看著他們。一位魔法師揮動魔杖,潑了他一身水。另一位魔法師把手伸進鐵欄,抓住他的頭發,粗暴地將他提起。


    “疼!疼啊!”小巴蒂·克勞奇痛苦地尖叫。我想大聲製止,告訴他們我在這裏,這孩子與此無關,但肺裏隻發出了嘶啞的聲響,根本發不出聲音。那天,因為魔法部官員的到來,攝魂怪吸取了囚犯們大部分的生氣,我的身體根本動不了。


    “他挺年輕的,臉也挺可愛的,不過他不是布萊克。”那個男人看了看小巴蒂·克勞奇的臉,失望地說道。


    “不過是個小鬼。嘿,小鬼,你犯了什麽罪?走私?謀殺?”


    “我……什麽也沒做。”小巴蒂·克勞奇哭著說。他的哭泣深深觸動了我心中某些恐懼的情感。


    “住手!”


    這次,我終於發出了聲音。我抓住鐵欄站起來,衝著那兩個男人吼道。


    “我是小天狼星·布萊克!”


    聽到我自報姓名,小巴蒂·克勞奇竟然露出了極度驚訝的表情。我有些無奈,難道他之前一直沒有意識到嗎?兩個魔法師露出猥瑣的笑容,正如我所料,他們揮動魔杖,一道清水衝向我的臉,把我全身弄得濕透。他們想要見我的臉,倒不如用清理一新咒,這樣至少我會感到清爽些。我撩起濕漉漉的頭發,讓他們看清楚臉,兩個男人滿意地笑了。


    “現在看起來還這麽俊俏,看來在外麵的時候一定更帥。哈哈,真是大開眼界。”


    他們像是參觀動物園,看到目標動物表演了節目般滿意地離開了。兩道鐵欄之外,小巴蒂·克勞奇呻吟著。


    “嘿,你沒事吧?”


    我關切地問。小巴蒂·克勞奇猛地把臉貼在鐵欄上,抓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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