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之前與竇樂有約,這會王珪所言也正合約定。


    李建成便說道:


    “安排吧。”


    “是。”


    大牢中,靈藏依舊在閉目念經,和他同一個牢房,那位年輕又帥氣的僧人不斷的念著:“劫數,這是劫數,此惡人如修羅,毀我寺廟。”


    “收聲!”靈藏睜開了眼:“要怪,就怪你的師叔們犯下貪戒,若是大唐聖人登基,就立即整頓寺內汙穢,一心奉唐,便不會有今日之劫。”


    “師祖,修行不應該是一心奉佛祖嗎?”


    靈藏:“玄奘,你修行還淺。”


    玄奘還等著聽教誨呢,李建成到了,靈藏剛才見到竇樂不開口,因為他竇樂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少說一個字,就少受一份罪。


    竇樂會狠狠的收拾他們。


    然後,還會有人來安撫。


    果真,太子殿下到了。


    靈藏立即上前:“貧僧有罪……”


    靈藏將心中已經打好草稿的一番話在太子李建成麵前倒了出來。


    核心思想就一句話,自己年齡大了,一心理佛,沒有管教好弟子們,也沒有去關心寺廟裏的事情,這才出了大錯。


    總之,隻是失察,其餘的都推給了六位弟子。


    李建成這次聽了王珪的勸,隻是安撫,然後叫人準備水與麻餅。


    靈藏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興善寺會不會被改造成孔廟,李建成一個字都沒回答,最多就是說一句:定會向舅舅那邊多說些好話等等。


    堂堂監國太子,竟然都不敢作主。


    這真是把靈藏嚇壞了。


    再說秦王府中。


    李世民經竇樂這麽一鬧,已經證實封德彝就是太子李建成安插在自己府中的內線。


    如果利用好這枚棋子呢。


    李世民皺著眉頭在思考著,房玄齡入內:“殿下,估計你想到的事情,國舅早就在盤算了,聽聞國舅府的管的工坊,眼下人手嚴重不足。這下倒是補充了極多的人,那些不會背經的假僧人,要麽送到挖礦,要麽去工坊當雜役。”


    李世民隻是回了一句:“再尋機會便是。如果不能重新掌兵,著實讓人擔心。”


    房玄齡安慰道:“殿下,會再有機會的。”


    李世民並沒有告訴房玄齡,封德彝是東宮的人,暫時不合適講,需要一個機會,眼下就是在走獨木橋,李世民不敢有犯錯的機會。


    自己僅僅想做點什麽,挽回父皇對自己信任,太子李建成就立即下手。


    足以證明,東宮盯的自己很緊。


    李世民並非不信任房玄齡,而是害怕自己府上東宮安插的內線,不止封德彝一人。


    李世民很清楚,眼下隻能等。


    等舅舅竇樂的動作,他相信國舅已經安排好一切。


    最讓李世民想不明白的,就是那晚父皇李淵悄悄去見國舅,到底說了什麽?


    不敢問。


    甚至李世民都不敢去想太多。


    竇樂有什麽安排,也是不打算提前告訴任何人的。


    當整個長安城的視線都放在和尚、道士們身上的時候,竇樂出手了。


    在長安城,武德二年第一場雪降臨的時候,竇樂踢開了尹阿鼠的府門。


    “什麽人,竟然敢……”


    尹阿鼠的護衛家丁隻喊了半句,幾乎每個人都是統一的動作,抱頭、蹲下,眼睛看向地麵。


    京兆府的捕快、差役們已經作好一場惡鬥的心理準備。


    眼前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一刻鍾後。


    萬年縣衙。


    萬年縣,原本就是存在的,後前隋建大興城,萬年縣變成了附郭縣,縣衙就在大興城內。


    萬年縣令,依輩份,竇樂的侄孫。


    竇垠!


    將官服一脫,咬著一根木棍自己趴在長木凳上。


    兩名差役上前,啪啪啪。


    四十笞杖。


    血順著木凳往地上流,竇垠卻是一聲沒吭。


    升堂。


    尹阿鼠被按在地上。


    竇垠趴在案桌上,重重一拍驚堂木:“大唐律法,荒田一畝者杖十,大膽尹阿鼠,你家中有一百多頃上田,此時已經下雪,卻是顆粒未種,來呀,給本官用刑,一畝十笞。打他恩……先打三千,其餘容本官算算。”


    縣衙的師爺這時上前低聲說道:“縣尊,依唐律,二十畝笞四十,三十畝笞五十,四十畝換杖,杖六十,五十畝杖七十。杖七十為上限,接下來是徒。”


    竇垠:“我不識字。”


    師爺心說,不識字怎麽能當縣令。


    可再看看竇樂。


    無奈。


    國舅舉薦,理由是竇垠是個孝子,品德好。


    可是,竇垠就是一個武夫呀,為什麽不去領軍,非要來當個縣令呢。


    竇垠手中的驚堂木,幾乎要把桌子都拍爛了:“給我打,狠狠的打。”


    竇樂坐在堂上,拿著命人嚐試著新煉製的茶碗,有蓋,有小碟的那種。


    劃了一下飄在上麵茶葉,聞一下茶香,保持著微笑。


    笞,可以理解為小竹板,一尺多長。


    打四十下,就是皮肉傷,流點血就是了。


    杖不是。


    九尺杖,都不用李玄霸的力氣,席君買一杖就能打的尹阿鼠從此大小便不能自理。


    衙役,是有眼色的。


    換杖!


    四杖下去,尹阿鼠連慘叫聲都停止了,雙腿打斷,人已經暈死去。


    “杖,杖下留人。”


    門外尖聲傳來,一個中年太監飛奔著進來,正準備對著竇垠吼上去,看到身穿紫袍的竇樂,一個虎撲就趴在地上:“國舅開恩,念在我家主子一心服侍聖人,請法外開恩。”


    竇樂坐在那裏,看著茶碗內的茶葉,根本不搭理。


    站在後麵的韋巨溪上前一步:“國舅初掌京兆府,田地荒蕪無數,農為國本,不可廢。依唐律,縣令尚已經受刑,何來法外開恩一說?”


    那太監幾乎在哭了:“這,這,這是皇親。”


    韋巨溪冷冷一笑:“堂上縣令,姑祖母是太穆皇後,你是什麽東西,也配提皇親二字?”


    這時,外麵又押進來一串人。


    其中就有張捷妤的父親。


    竇樂這才輕輕一抬手:“罷了,莫說本國舅沒給你家主人麵子,請詔特赦,此事揭過,否則杖七十,發配涼州,邊軍中雜役一年。”


    說完,竇樂起身離開。


    一個衙役這時多嘴說了一句:“涼州,聽說秦王府杜公的堂弟在那邊是軍中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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