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10月30日那天早晨,他們下樓吃早飯時,發現禮堂在一夜之間被裝飾一新。牆上掛著巨大的絲綢橫幅,每一條代表著霍格沃茨的一個學院:紅底配一頭金色獅子的是格蘭芬多,藍底配一隻古銅色老鷹的是拉文克勞,黃底配一隻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綠底配一條銀色蟒蛇的是斯萊特林。在教師桌子後麵,掛著那條最大的橫幅,上麵是霍格沃茨的紋章:獅、鷹、獾、蛇聯在一起,環繞著一個大字母h。


    阿姆斯特朗的維克多·克魯姆以及布斯巴頓的芙蓉·德拉庫爾,是整個宴會上的焦點——女生和男生的焦點。


    溫娜對魁地奇沒有狂熱的熱愛,所以對克魯姆這個大球星沒興趣。她隻是好笑地看著那些女生嘰嘰喳喳議論著能不能讓克魯姆用她的口紅在帽子上簽字,以及那些被芙蓉迷的已經丟了大腦的男生。


    更讓她感興趣的是卡卡洛夫,這個來自阿姆斯特朗的校長,為什麽在和主人目光交匯的時候有些古怪呢?


    星期一下了一場雨,他們下午去拜訪海格。當他們走近位於禁林邊緣的海格的小屋時發現,布斯巴頓的學生們來時乘坐的那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已經停在離海格小屋正門二百碼遠的地方,布斯巴頓的學生們正往裏鑽。拉馬車的那幾匹大象般巨大的飛馬正在馬車旁一個臨時圈起的圍場裏吃草。


    哈利敲了敲海格的門,屋裏立刻傳來牙牙低沉的吠叫。


    “總算來了!”海格打開房門,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小家夥忘記我住在什麽地方了呢!”


    “我們實在太忙了,海——”溫娜剛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抬頭望著海格,顯然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海格噴了香水,打了發蠟,穿了西裝,似乎在極力打扮自己,但是現在效果非常糟糕。溫娜想到了布斯巴頓的那個女巨人,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到了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他們覺得好舒服啊——坐在溫暖的爐火邊,聽著雨點輕輕敲打玻璃窗,看著海格一邊織補他的襪子,一邊和赫敏辯論著家養小精靈的問題——因為當赫敏把徽章拿給他看時,他斷然拒絕加入s.p.e.w。


    “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赫敏,”他嚴肅地說,用黃色粗紗線穿過一根粗大的骨針,“他們的天性就是照顧人類,他們喜歡這樣,明白嗎?如果不讓他們工作,他們會感到悲哀的,而給他們付工錢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


    “可是哈利解放了多比,多比別提多高興了!”赫敏說,“而且我們聽說他現在正要求別人付他工錢呢!”


    “我已經加入了!”溫娜說著,從兜裏掏出那個“嘔吐”的徽章。“不過我也覺得海格說的對,目前確實是這麽一個情況,在爭取別人的態度之前還是應該先讓它們自己扭轉觀念,否則我們隻是在徒勞的忙活。”


    “至少多比是一個好榜樣!”赫敏說。


    “是啊,是啊,每一種生物裏都有一些怪胎。”海格點著頭說:“我並不否認有個別古怪的小精靈願意獲得自由,但你永遠不可能說服大多數小精靈爭取自由——真的,這不可能,赫敏。”


    赫敏顯得非常惱火,把裝徽章的盒子塞進了鬥篷的口袋裏。


    五點半鍾的時候,天漸漸黑了,他們覺得應該返回城堡參加萬聖節的宴會——更重要的是參加學校勇士的宣布儀式。


    溫娜從來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覺得不管是誰,隻要足夠優秀,能代表霍格沃茨參賽就可以。塞德裏克就非常好,無論是從能力,形象,人品上都無可挑剔。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那火焰杯裏怎麽會噴出哈利波特的名字。鄧布利多顯得又驚訝又生氣,他帶走了哈利。


    就在宵禁之前,斯內普從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帶走了溫娜。


    溫娜站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裏感到了迷茫,她從沒被在這麽晚的時候召喚過。而且斯內普現在臉上滿是一種怒氣,還有一種——仇恨?


    “福克斯小姐,你是故意替你的小夥伴隱瞞秘密的還是忘了告訴你的院長?”斯內普冷冷地說。


    “什麽?抱歉,教授大人,我沒明白……”


    “顯然,你的小夥伴,鼎鼎大名的救世主是不甘於平凡的。他用某些無恥的手段把自己的名字投進了火焰杯,好參加這無比榮耀的比賽。”


    “教授大人,哈利從沒和我們提起過他打算參賽。”


    斯內普譏諷的一笑,他抱著肩膀說道:“也許,波特先生覺得不是什麽事都應該告訴你。”


    溫娜皺起了眉頭,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教授大人,他沒有把名字投進火焰杯,他也不可能做到啊!那不是有鄧布利多親手畫的年齡界限嗎?就連增齡劑都能檢測出來。據我所知,哈利根本不知道任何一種咒語或者魔藥能偽裝自己的年齡。我想,即使有那樣的魔法能騙過火焰杯,也一定是非常高明的魔法,類似於……魂魄出竅?給杯子用的混淆咒之類的?可是他怎麽可能有那個能力呢?”


    溫娜認為自己說的已經夠清楚了,可是斯內普看起來卻更生氣了,他的臉色陰沉,死死盯著溫娜。


    “真讓人感動啊,我都快哭了,你很著急維護波特先生?”斯內普的聲音裏聽不出絲毫感情。


    溫娜微微張著嘴,愣住了,但是幾秒鍾之後,她突然醒悟過來。


    “教授大人!我最維護的人是您。我崇拜的人是您,不是波特。我得一切都願意毫無保留地獻給您!不然您對我用攝神取念吧?我保證……”


    “夠了!”斯內普吼道:“福克斯,你知道攝神取念是什麽嗎?你知道讓一個人入侵你的大腦意味著什麽嗎?你最私人的秘密在那個人麵前將不再是秘密。”


    溫娜眨眨眼。“可是,我在您麵前沒有秘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在您麵前都不是秘密。您想讀我的思想嗎?請隨意好了,這是我的榮幸。”


    斯內普依舊嚴肅地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兒,神情才逐漸緩和下來。


    “福克斯,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要不就是我認為我知道。教授大人,無論因為什麽,請別生氣了。如果懲罰一下我可以讓您心情舒暢的話,那就請懲罰我吧!或者您需要一個懲罰的理由?”溫娜突然略帶狡黠地一笑,她拎起了自己的袍角,那下麵是光溜溜的兩條腿。


    “放下!”斯內普大吼一聲。“這麽冷的天氣為什麽光著腿出來!”


    溫娜放下袍子,非常無辜地說:“因為我本來打算換衣服睡覺了啊!結果您叫我,怕您等著急了,所以直接套上長袍就來了。”


    斯內普動了動嘴,似乎是想罵她兩句,可是又不知道罵什麽合適,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


    “以後,不許隨意對別人掀起衣服。也許福克斯太太忘了教你女性的矜持,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的性別。”


    “是,教授大人。可是教授大人不是別人,我隻對教授大人這樣。教授大人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幹嘛這麽生氣嘛!”


    斯內普感覺溫娜就站在他心裏一條線的旁邊,這很危險,但是還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所以最後還是又放任她這樣下去。


    “回去吧,波特如果有什麽異常就立刻通知我。”


    “嗯……可是……可是教授大人,現在已經宵禁了,您得送我回去才行啊。不然我被費爾奇抓住那就……”


    斯內普沒說什麽,他打開門,示意溫娜一起走。


    一路上,他幾乎能聽見溫娜由於寒冷而牙齒打顫的聲音。現在是十一月,空氣陰冷潮濕。一想到那長袍下麵的兩條腿是光著的,他就感覺一陣莫名的生氣。出於一種想要懲罰她一下的心態,斯內普沒有給她施保暖咒。


    ————————————————


    西弗勒斯·斯內普在這半年裏已經見過兩次大腿了,這個福克斯就這麽喜歡把她的大腿露給別人看嗎?難道她想用這種方法引誘自己的教授嗎?這也太愚蠢了。斯內普雖然在生理上來說完全正常,可他不是戀童癖,對於看一個十四歲女孩的大腿一點興趣都沒有。


    斯內普的心裏覺得不妥,大大的不妥。可是溫娜的說辭又讓他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這讓他有些覺得羞恥,又有些自滿。


    成為某些人的世界裏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特別的存在。這對他來說無比重要,他的人生目標不就是一直在刷存在感嗎?存在感,是要在別人身上體現出來的。而溫娜,是一個非常良好的載體。


    即使他還是覺得某些地方隱隱有些問題,但最後還是決定忽略。


    說起來,福克斯會不會凍感冒啊……斯內普突然有點後悔,應該給這個小怪物施個保暖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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