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開學晚宴上,舉辦三強爭霸賽的消息讓全體沸騰了。溫娜雖然絲毫不想參加這樣的活動,但也為了能目睹這盛事而覺得興奮。


    緊接著,讓她更加興奮的事情來了,她去斯內普的辦公室領生日禮物了。


    門一推就開了,斯內普顯然給她留著門呢。此刻,他正站在辦公桌前麵,臉上帶著幾乎可以被稱作是“愉悅”的表情。


    “教授大人。”溫娜行了一個屈膝禮,然後雙眼放光的期待的盯著斯內普的臉。


    斯內普指了指桌子邊上一個蒙著布的大大的方形東西,溫娜走過去拉開了那塊布,然後她感覺仿佛被雨後清新的空氣裝滿了胸膛,整個人快樂的快要飛起來了。


    “教授大人……”溫娜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她想擁抱斯內普,非常非常想。這無關什麽個人欲望,僅僅是為了感謝的擁抱。可是她不敢,她敢跪在斯內普的腳邊祈求主人的恩賜,但她不敢在未經允許的時候擁抱主人。所以她在努力克製著自己,這導致她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斯內普對溫娜這種反應非常滿意,他不易察覺的微微翹了翹嘴角。“帶它走吧!宵禁時間快到了。”


    “是,教授大人!那個……您覺得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斯內普揚揚眉毛,說道:“隨便吧,盧卡斯怎麽樣?”


    “好啊!教授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溫娜抱起那個玻璃箱子,笨拙地行了禮。“謝謝教授大人!”


    溫娜一路上被所有看到的人側目,她懷裏的東西實在是太顯眼了,羅恩是絕對不會喜歡這東西的。


    是的,這是一隻毛茸茸的食肉蜘蛛。雖然現在還隻有雞蛋這麽大,雖然它有八隻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雖然它身上有著漂亮的白色花紋,可是……它確確實實是一隻食肉蜘蛛。


    第二天下午,在海格的小屋裏。


    “你瘋了嗎?你真的養了這東西?”羅恩驚叫道,他的紅頭發幾乎根根樹立。


    “哦,看它多可愛啊!”海格一邊用一隻死蒼蠅逗盧卡斯一邊讚歎道。


    “是吧!看它吃東西的樣子,看啊!它喜歡你喂它!”溫娜一臉的興奮。


    “這個品種很稀罕呢!”海格說。“成年後能長到兩米高!而且還能噴吐毒液呢!”


    “兩米高?”溫娜驚歎道:“可是……我家也許養不開它……”


    “哦,別擔心!”海格拍拍溫娜的肩膀,幾乎把她壓趴下。“這個品種長到一定大小就能自由變換大小了!我說了,這很稀罕——啊,這個品種我隻在黑市見過一次,當時的價格大概是——八百加隆……”


    “原來這就是你要我們看的——好東西……”從赫敏的語氣來聽,她也不怎麽認同把食肉蜘蛛當寵物。


    哈利問:“可是,溫娜,你是什麽時候買的?這東西上火車的時候還沒有呢!”


    溫娜的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條縫。“這是斯內普教授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什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你確定送你蜘蛛的是斯內普而不是某個喝了複方湯劑的食死徒?”哈利問。


    “我懂了,斯內普想害死你!等你睡著了,這畜生就會爬出來咬死你。”羅恩說。


    “他送了我一隻價值八百加隆的稀有品種蜘蛛。”溫娜笑眯眯的,完全無視羅恩。


    “可是他為什麽送給你這個東西?”赫敏問。


    “因為……”溫娜笑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因為我曾對他說過,我想要一隻食肉蜘蛛作為寵物,可是我買不起。”


    “可是他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我一直以為他最偏愛馬爾福。”赫敏嘀咕著。


    “至少我們能確定一件事了。”羅恩說。“那就是,斯內普的偏心眼嚴重到無可救藥了。”


    馬爾福偷襲哈利不成反被變成白鼬羞辱的事情在學院裏炸開了鍋,馬爾福的臉被丟到了地上,正如穆迪的人氣不斷上漲。


    接下來的兩天平平淡淡,沒有什麽事故,除非算上納威在魔藥課上把坩堝燒化的事,這已經是他燒化的第六隻坩堝了。斯內普教授報複心理似乎在暑假裏又創新高,他毫不客氣地罰納威留校勞動。納威隻好去給一大桶長角的蟾蜍開膛破肚,回來的時候,他的神經幾乎要崩潰了。


    “你知道斯內普教授的脾氣為什麽這樣糟糕,是吧?”羅恩對溫娜說,這時他們正看著赫敏教納威念一種除垢咒,可以清除他指甲縫裏的蟾蜍內髒。


    “是啊,”溫娜說,“是因為穆迪。”


    大家都知道,斯內普特別想教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他已經連續四次沒能得到這份工作了。對以前的幾位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斯內普都心懷不滿,而且把這種情緒寫在了臉上——不過對於瘋眼漢穆迪,他似乎格外小心,不讓這種情緒表露出來。確實,每當溫娜看見他們倆在一起——在吃飯時或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時——他都明顯感到斯內普在躲避穆迪的眼睛,不論是那隻帶魔法的眼睛,還是那隻正常的眼睛。


    “我猜他們以前就認識,還可能有點過節。”溫娜推測。


    “我認為斯內普有點兒怕他。”哈利若有所思地說。


    “想象一下吧,如果穆迪把斯內普變成一隻長角的蟾蜍,”羅恩說——眼睛裏矇矇矓矓,充滿神往,“並指揮他在地下教室裏跳來跳去……”


    “如果你這話應驗了,那我就把盧卡斯放到你枕頭上。”溫娜板著臉說。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維護他了?”羅恩非常不滿。


    “從他送給我盧卡斯開始。”溫娜咧嘴一笑。


    “好了,我們都知道這全是玩笑話,哪個都不會應驗的。不過羅恩,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在特裏勞妮教授的課上。火星升到了你的頭頂,這預示著你的枕頭上會出現一隻大蜘蛛。”哈利學著特裏勞妮那空靈的聲音說著。


    羅恩和溫娜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溫娜開始感受到,四年級的功課越來越難,要求越來越高,特別是穆迪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令她吃驚的是,穆迪教授宣布說他要輪流對每個同學念奪魂咒,以演示這個咒語的魔力,看他們能不能抵禦它的影響。


    “可是你說過它是非法的,你不能對學生使用!”當穆迪一揮魔杖,讓課桌紛紛靠邊,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時,馬爾福沒有把握地說。


    “鄧布利多教授希望教你們感受一下,”穆迪說——他那隻帶魔法的眼睛轉過來,並且陰森森地、一眨不眨地盯著馬爾福,“如果你願意通過更殘酷的方式學習——等著別人給你念這個咒語,把你完全控製在手心裏——那很好。我同意。你可以走了。不過,我猜你在家裏也可以練練不是嗎?你父親沒少對別人用這個吧?”


    他伸出一隻粗糙的手指,指著教室的門。馬爾福滿臉漲得通紅,喃喃地嘀咕著。


    穆迪開始招呼同學們輪流上前,給他們念奪魂咒。溫娜看到,在咒語的影響下,同學們一個接一個地做出了最反常的舉動。高爾一蹦一跳地在教室裏跳起了芭蕾舞。潘西模仿一隻用爪子洗臉的貓。馬爾福一邊轉圈一邊演唱起了國歌。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這個咒語,都是在穆迪消除咒語後才恢複了正常。


    “溫娜!”穆迪聲音隆隆地說,“輪到你了。”


    溫娜上前走到教室中央,走到穆迪剛才挪開課桌騰出的空地上。穆迪舉起魔杖,指著她,說道:“魂魄出竅!”


    那真是一種最奇妙的感覺。溫娜覺得輕飄飄的,腦海裏的思想和憂慮一掃而光,隻留下一片矇矇矓矓的、看不見摸不著的喜悅。她站在那裏,感到特別輕鬆,無憂無慮,隻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大家都在注視著她。


    然後,她聽見了瘋眼漢穆迪的聲音,在她空蕩蕩的腦袋裏某個遙遠的角落裏回響:跳到桌子上去……跳到桌子上去……


    溫娜順從地彎下膝蓋,準備跳了。


    跳到桌子上去……


    可是,他不是你的主人!!


    她腦袋後麵又有一個聲音蘇醒了。


    他不是你的主人!你不需要聽他的命令!那個聲音說。


    跳到桌子上去……


    不,他不是我的主人!隻有主人才能命令我!另外那個聲音說,語氣更堅定了一些……不行!!


    接下來,溫娜便感到一陣劇痛。她一頭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翻了,腿上鑽心地疼,看來她的兩個膝蓋都受了重傷。


    “好,這才像話!”穆迪那隆隆的聲音說。忽地,溫娜覺得腦海裏那隻空穀回音般的空洞感消失了。她十分清楚地記得剛才發生的事,膝蓋越發疼痛難忍。


    “看看吧,你們大家……福克斯抵擋了!這是第二個能抵擋住控製的人。當然啦,第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波特,你們其他人注意看好——望著她的眼睛,那是關鍵所在——很好,福克斯,非常好!他們別想輕易控製你!”


    “真希望下次我控製別人試試。”溫娜最後一瘸一拐地走出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嘴裏嘀咕道。


    晚飯時,她和哈利由於膝蓋同樣的傷而相互訴苦。“他還以為我們隨時都會受到攻擊呢。”哈利說。


    “是啊,沒錯。”羅恩說。“說話像個偏執狂……”羅恩扭頭望望,確信穆迪沒在周圍,才接著說下去,“我們要做的事情那麽多,哪有時間研究怎樣抵擋奪魂咒啊?”


    所有四年級的同學都注意到,他們這學期要做的功課明顯增加了。當同學們格外大聲地抱怨麥格教授布置的變形課家庭作業太多時,麥格教授解釋了原因。


    “你們正在進入你們魔法教育的一個重要時期!”她告訴他們,兩隻眼睛在方方的鏡片後麵威嚴地閃著光,“你們的o.w.ls考試就要臨近了——”


    “我們要到五年級才參加級別考試呢!”馬爾福氣憤地說。


    “也許是這樣,馬爾福先生,不過請相信我,你們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在這個班裏,沒有一個人能把刺蝟變成一隻令人滿意的針墊。馬爾福,我應該提醒你一句,你的針墊在有人拿著針靠近它時,仍然會害怕得蜷縮起來!”


    另一方麵,賓斯教授——教他們魔法史的鬼魂,這周布置他們寫一篇關於十八世紀妖精叛亂的論文。斯內普教授逼著他們研究解藥,而且斯內普教授暗示說,他將在聖誕節前給他們中間的一個人下毒,看看他們的解藥是否管用。


    溫娜決定去找主人請教問題,她在暑期裏沒有學到解藥的研究,現在整個人都是暈的。也許會被狠狠諷刺,但是她又不在乎。來到門廳時,她發現再也無法前進,因為一大群學生都擠在大理石樓梯腳下豎起的一則大啟事周圍。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踮起腳尖,越過前麵人的頭頂,把啟事上的文字大聲念出來:


    三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


    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麵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哦不——”星期五最後一節課是魔藥,這是溫娜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耽誤哪怕一秒鍾的課程。她決定就算主人要揍她一頓,她今天也必須去把周五的課提前補上了。


    ————————————————


    西弗勒斯·斯內普很忙,也很煩,但是他沒有對溫娜發脾氣,嘲諷不算發脾氣。對溫娜來說,那是一種變相的獎勵。


    他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針對溫娜的教育方法,那就是把所有知識都明明白白的擺在她麵前。啟發式教育的那一套對她沒效果,她太死板不受啟發。


    看著溫娜進來的時候愁眉苦臉的樣子,一問原來是因為周五要被耽誤的魔藥課。這種在乎的程度,讓斯內普的下意識的微微揚起了下巴。


    他很滿意,所以他盡心盡力地找出了適合溫娜的教學方式。溫娜也很滿意,她能感受到主人在用心了。


    隻是斯內普自己沒有注意到,哪怕隻是那麽一點點的用心,也會帶來改變。


    更何況,他至少已經用了價值八百加隆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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