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珍妮兒好怕。”三歲小丫頭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轉頭看去,那個小女孩都能自己走到門口,說明這位小娘子的手段確實非凡。這娘仨幾乎是墳土蓋到鼻尖的人了,硬生生的被這小娘子撈了過來。


    “不怕不怕,這些都是好人。珍妮兒,快過來,見過小姐。”花娘慌忙把小女孩抱了過來,要給蘇妍墨下跪,蘇妍墨這一次拒絕了,這對一個孩子不公平,她自己現在也在八歲的樣子:


    “不跪不跪,姐姐給你巧克力吃。乖,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大致也是女孩,親和力自然係數本來就高,小女孩很容易的就接納了蘇妍墨:“我叫李珍妮,弟弟叫李珍寶。”


    “給你巧克力,牛奶香香的,你怎麽不吃啊?”蘇妍墨幫她剝開巧克力。


    “要留給弟弟吃,他好久都沒吃的了。”珍妮糯糯的聲音讓蘇妍墨久久不能平靜……


    早飯之後,蘇妍墨打發了福威鏢局的兩位鏢師回去,讓喜妹一人給了一兩銀子,可是樂壞了兩人。


    她自己有事情要忙,她的把昨天用過藥具清洗,不然時間長了汙染了處理起來麻煩,最關鍵的是這些材料都得不到補充,甚至以前的一次性針頭都得蒸煮消毒,包括橡膠手套也得洗了,重複使用。


    她已經意識到,這時空有些病,現在隻有她能治。包括另外一個蘇妍墨的肺結核,這還得在藥品保質期之前。可惜她不在了,不由得想起了章炳如那個中醫。


    吃了午飯,趙當家的縫了腿,不方便動彈,把一張太師椅幫到寨子中間曬太陽。蘇妍墨過來給趙當家的看了看傷口,縫紉之後腫脹已經消了一些。蘇妍墨有些不放心,決定用一支抗生素,考慮到這時代的人藥抗太低,一支也隻敢給五分之一用量。做過皮試,安全,便讓趙當家的把褲子褪下一點好打針,趙當家如何肯,哪怕蘇妍墨再次強調醫者父母心也沒用,最後隻能在他胳膊上肌注。


    “小姐,那個洗傷口為啥要用酒,我都聞到味了,而且還是好酒,不能給喝點唄?”趙當家的曬著太陽很是無聊。


    “那是酒精,不能喝,洗傷口用的,可以消毒殺菌,溶解一部分傷口汙漬,跟你說不清,你隻要知道比清水洗效果好就是了。”蘇妍墨也不知道怎麽跟這個時代的人解釋。


    “消毒殺菌?這買賣怕是要一個月不能幹了啊。”不能繼續搶劫大業,趙當家的有些興致索然。


    “七天,七天你就可以活蹦亂跳了,晚上和明早再給你打兩針,浪費我一支抗生素呢,一支藥給你分了5次用,給你打了三針,剩下的還有兩次的量,自己將藥粉倒在傷口周圍敷住吧,注意這幾天傷口別碰水。還有我的羊腸線,記著七天後自己洗幹淨手,用幹淨的剪刀減掉線頭,抽出來即可,不抽也可以,自己會吸收,但會癢癢。”蘇妍墨本想今天就回折聖穀,但那娘仨看樣子還得再恢複一下。


    “七天,那不是比章炳如那神醫還厲害,當年我被人砍了一刀,可是敷了一個月的藥。”趙當家見小娘子如此肯定,便再次對這小娘子醫術打心底裏佩服。


    “章炳如,你認識這個人?快說說”蘇妍墨立刻有了趕興趣的話題。


    從趙當家的嘴中,了解到這章炳如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中醫大夫,在這一府六縣之地享有盛名,活人無數。不過趙當家說他也沒有最近關於章炳如的消息,他最後一次見到章炳如也已經是三年前了。如果這樣的話,或許那份醫療手劄中的治療方案或許對症,或許他是真的被那個叫杜青的假藥販子給坑了。


    趙當家的有種跟同齡人交談的錯覺,他實在想不到這般大小的小娘子,居然能像大人一樣侃侃而談,交流有據,張弛有度,這是什麽樣人家的孩子……


    可這小娘子說她暫時要前往定居在折聖山折聖穀,折聖山是什麽地方,那裏可是荒涼的緊,人跡罕至,主要原因是那裏鬧鬼,有時候大白天的都鬼影重重,連獵人都不願意鑽進這折聖山。趙當家好勸呆勸說折聖山不幹淨,鬼氣陰森的,不少人都見過,包括他自己也見過,拍著胸脯保證。讓蘇妍墨不要去打攪那些鬼魂,免得惹禍上身,還說自己可以托人幫她找地暫居。


    蘇妍墨當然知道趙當家的一片好心,可她總不能說她有一輛重卡停在折聖穀,聯想到棒槌口中,折聖姑姑在折聖山升仙的故事,蘇妍墨幹脆給自己編了一個新的身份,自己是折聖姑姑的傳人,請趙當家的保密。


    蘇妍墨心想自己要在折聖穀安身立命,有玻璃空氣,以假亂真的鬼魂在外圍,自己也能多一些安全保障與清淨,反正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玻璃空氣,自己又解釋不通錄像磁帶原理,在自然科技嚴重滯後的時代,鬼神之說就是最好的借口。同樣對自己也是一種安全,不然重卡的吸引力絕對會讓很多人鋌而走險。


    趙當家對於蘇妍墨是折聖姑姑傳人的說法,那是一百個相信,除了神仙弟子,不然怎敢進那鬼影重重的折聖山,不然怎能降服北地狼王,不然哪來這麽鬼神莫測的醫療手法,層出不窮的神秘物件。更遑論這八齡女童表現出底蘊與能力,對於黃崖村的喪禮,腦補一下就能解釋的通了。自己當初還想抓人家去百花樓做花苗……想想就不寒而栗。至於神仙弟子要求自己保密,那還是事嘛。


    折聖山沒有路,宋家送的生活物資運轉困難。趙當家的安排了一些人幫助轉運,肩扛背馱的,結果這些人運到上次棒槌搭過窩棚的地方,便再也不肯往前走,說是這山上鬧鬼,從折聖姑姑升仙後,就沒人能鎮得住。蘇妍墨當然知道是玻璃空氣的緣故,但也沒法解釋,隨即表示了感謝,便放他們回去了。


    棒槌等一眾人也有些害怕,不過挨著蘇妍墨他們還好一點。因為棒槌私下跟他們說小姐是小仙女,自然無懼鬼神,比如明明已經死掉的喜妹自己,就是被小仙女渡了仙氣才給救活的,很多村民都知道的。


    再次在窩棚邊安劄生火吃飯的時候,大棒槌很是吹噓了一翻,怎麽的作為老員工,也得在新人麵前擺擺資曆不是。例如他跟著他家小姐的神奇經曆,比如小姐的二哈,就是從小姐的裙擺上的那個狼圖案中召喚出來的,小姐還藏著一隻厲害的貓。比如小姐玩泥巴也能賺很多錢,還會做山賊,指導過自己搶劫宋家大小姐,至於小姐會行醫救了喜妹和花娘娘仨,還會給趙當家縫腿,那簡直就不是個事。把花娘和喜妹直接聽的一愣愣的,滿眼的崇拜之意。


    直接把旁邊的蘇妍墨聽的都不好意思,打斷了棒槌的暴力吹噓。這使得其他人有了一致的看法:他家小姐很低調。


    玻璃空氣,一言鬼魂,一則科技,文明代溝,無從解釋,隻有一點一滴的慢慢教化了,可這並非一日之功。


    可他們在這山穀中不敢單獨行動,這是個很大的問題。蘇妍墨幹脆故弄玄虛一把,把那大喇嘛送的佛珠手串給拆了,一人一顆寶石,花娘、喜妹、珍妮兒、珍寶,脖子上一人一顆,言之百鬼不侵。畢竟是寶石,蘇妍墨也喜歡的,就沒給了棒槌,說他有殺豬刀,刀上就有兩顆,完全不用戴脖子上,再說大男人的戴脖子也不好看不是。結果從那以後,棒槌在這山穀中活動,上哪都要帶著殺豬刀,連上個茅房都不例外……


    下午,繼續分段轉運那兩車物資,主力是棒槌和花娘,二哈和喜妹算半個。蘇妍墨打醬油和珍妮兒一邊玩一邊照看珍寶。


    花娘雖然還沒怎麽恢複,但畢竟也是成年人。剛來的新人,怎麽也得在神秘老板麵前好好表現不是。雖然接觸時間尚短,但她知道小姐人可好了,一點都不嫌棄她身子不幹淨,她現在身體還沒完全好,也沒有**喂珍寶,但小姐給了她珍貴的白糖,每次配合著大米飯搗碎的糊糊,也能讓小珍寶吃了個飽。小姐還帶著珍妮兒玩,人也大方隨和,從不擺架子。每次都能吃飽,從跟當家的逃散後,她娘仨就沒吃過一次飽飯。頭兩次吃幹的,都撐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現在看來在主家小姐這,也就普普通通的生活。她甚至都怕小姐敗家,可聽了棒槌兄弟說,小姐玩泥巴都能賺錢的時候,她就再無疑慮了。她甚至都慶幸這次逃難,不然他們娘仨又怎麽能掉到蜜罐裏。至於小姐說住的地方很糟糕,小姐也太小瞧她了,這一路逃難,什麽樣的苦沒吃過啊。


    當然也有不好的,小姐的玩意都精致的寶貝,她總怕弄壞了。炒菜還怕多放了油,還被小姐批評了兩次。小姐嘴巴叼呢,吃的東西在她看來就是作虐,那麽好的東西,放著過年都不差,可小姐還說不好吃。事實上她嚐過小姐做的後,才知道什麽叫美味,感覺吃了會短壽的,還好她們家小姐是小仙女,蹭吃喝小仙女的做不得數。短短兩天時間,珍妮兒的臉上都有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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