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墨有些懊惱,自己在這穀中住了這麽久,咋就沒發現這個山洞。


    山洞處於西麵石頭山與北麵泥土山的過渡處,呈現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斷層。而山洞就在斷層偏下,靠山澗的地方。


    洞內空間很大,典型的石灰岩溶洞,大洞套著小洞,再往裏麵,一條地下暗河在破碎的地表中時隱時現,不知起點也不知終點,隻有潺潺水聲,倒掛的石鍾乳與拔地而起的石筍,再加上黑暗是溶洞的全部。剛好想著要再搭窩棚居住,現在也不用了。天助我也啊,莫非逼著自己向山頂洞人逆向進化?


    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棒槌等人強加給自己小仙女大旗?外加天賜神仙洞府?這是逼著自己做神棍啊,自己還有的選擇?貌似這神棍的業務已經開張了啊,趙當家的,不就被自己折聖姑姑傳人的身份給忽悠了。


    棒槌戴著頭燈,揮舞著修車工具箱中的八磅大錘。敲掉淩亂的石鍾乳,修掉地麵的石筍與不平整。


    敲下來的石灰岩塊,堆在裏麵形成隔離牆,免得珍妮兒不懂事跑到裏麵,掉進暗河發生危險。選擇了幾個幹燥的小洞作為房間,聯通的大洞作為大廳,沒有比這更好更綠色環保的房子了。除了光線不好,真找不到什麽缺點。


    天色已晚,今天裝修是來不及了。明天要不要出一幅裝修圖紙……施工的隻有棒槌,估計他也看不懂。


    在汽車旁做了晚飯,各人卷了鋪蓋正式搬家神仙洞府。棒槌兼職了保安,被分配在靠近洞口的小洞裏,棒槌不理解啥是保安,但小姐說啥就是啥,替小姐守衛她的神仙洞府還能有事?


    蘇妍墨把車上的臥艙席夢思墊子,讓棒槌扛了過來。放在靠近喜妹旁邊的洞裏。再往外便是主洞,往右邊是一些小洞,


    花娘娘仨就選擇了一個居住。


    洞裏大致是因為裏麵暗河,熱容比較大,溫度是相當的不錯,在這冬日裏都有十多度,算得上溫暖如春了,唯一的缺點就是黑暗。


    明天想辦法解決掉,上帝說,要有光。第二天,就想辦法取來了那套風力太陽能自平衡裝置。在棒槌的幫助下,拆出了風力發電機,去掉風頁,山裏的風並不好不適用,而太陽能那兩塊光伏麵板這裏采光也不好。蘇妍墨打算自己造一個水輪機拖動發電,反正山洞最裏邊的地下暗河水流速夠強夠持續。


    有人說,一個不會做醫生的司機不是一個好的鉗工。這句話對蘇妍墨失用。還好鋁合金加熱相對鋼鐵容易,木炭即可,名副其實的段錘愣是靠著棒槌的蠻力,把燒紅的鋁合金鍛成了麵團,然後按自己的指引延展,再配以自己的九級鉗工的手感,精細的打磨,花了四天時間,加工出了符合流體力學的鋁製葉輪。


    為了防水弄壞發電機,隻能立式安裝,葉輪垂到暗河旁鑿開的引流溝裏。拉線,布燈座裝led節能燈。


    合上開關,就那麽兩盞,立馬就掩埋了洞裏的黑暗。偏白色的石灰岩,形成了天然的逆光麵,使得光照效果更佳。蘇妍墨拿來了修車的萬用表打了一下,標稱輸出兩千瓦的發電機,穩穩輸出在兩點五的盈餘狀態。水流急,葉輪棒,手藝好的最佳體現。拖動兩隻節能燈之餘,拖動各種電器也不是問題。好吧,當下電器也不多。主要的就是電腦、平板和手機,重卡車頭裏還可能拆出一個電風扇,至於電棍和手電筒蹭著充點電就行,完全無壓力。


    這片黃土地上的人們,大致是這個星球上最馴良、最勤勞、最熱衷於建設的民族,他們都能把自己逼成基建狂魔,對於家園的建設,有著病態的執著,如果要流浪,他們甚至回帶上地球家園。炎黃的血脈注定了傳承的意誌,堅韌,生生不息,無論何種環境都是如此,建設身邊的美好,歌唱著對生活的向往與期盼。


    蘇妍墨和大棒槌等人也是如此,起先淩亂的洞府現在變得幹淨整潔。偶爾還能聽到棒槌揮舞小錘擊打鑿子的叮當聲,敲出美好,敲出希望。


    長達七天的忙碌,灰頭土臉地宣告了裝修的結束。安然居,是蘇妍墨給洞府的名字。在這個時空,任誰來也不會質疑神仙洞府的存在。


    大棒槌有些驕傲的看著現在的石洞。在小姐的指導下,他大概是這個時空第一個電工,安裝了第一隻燈泡的作業。小姐大車工具箱的寶貝都很好用,他力氣也大,石灰岩相對於花崗岩也軟的多,很好整形。


    整理出來的石灰岩塊也是很有用的,在小姐的指導下,挖了一個小的窯體,進行焙燒,最後挖了一個池子,用水漂洗掉草木灰,得到了石灰。這不就是舅舅給人家蓋房子時候用的白灰嘛,怎麽小姐也會造,好吧,她是仙女……


    小姐說這是一種很好的建築粘合劑,除了防水,其他的不比水泥差。


    他感覺他家小姐第一次說了傻話,水田裏的泥能比得上石灰?燒製的水泥過篩後沉澱在一個大坑了,感覺安然居哪裏地麵需要補的話,弄上一些抹平,等幹結了就跟石頭一樣硬。他用石灰補了很多地方,最後除了居住的小洞,還在緊挨著棒槌居住的洞口附近,隔出了一間廚房,搭建了一個正兒八經的石頭灶,用石灰砌的,加上花崗岩石台麵,看起來就很整潔。小姐卻說,用瓷磚會更好……他決定不跟小姐說話了,小姐老是說天上有的人間沒的,他感覺自己遲早會被小姐氣死。


    分門別類整理了許多小空間。一些放了柴草,一些放了糧食。剩下的地方被小姐的“快遞包裹”占據,小姐說這些很重要。另外還向裏麵整理出一些空間,小姐說要把那“重卡”拆了,因為這個世界沒她那輛大鐵車走的路。


    小姐說她和這輛車相處了一年呢,今天就要把車拆了。小姐的興致不是很差。


    在棒槌的幫助下,破爛茅草屋的籬笆牆都被棒槌拆了。前後勉強有了六七丈的距離。


    蘇妍墨有些錯落感,把車拆了也是情勢所迫,逼不得已而為之。這是陪著跑了很遠很遠的同伴,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依靠著她躲過嚴寒大雪,有些不舍,也有些無奈。沒有高壓水槍,就著水桶,擰幹毛巾,仔細擦著……不說話,就是那樣擦著,夠不著的地方搭梯子,上上下下生怕有一個地方沒弄幹淨。


    喜妹不知道小姐為什麽要這樣擦車,跟了上來,也找了塊毛巾跟著擦,然後是棒槌,花娘,最後連小珍妮兒都跟著擦了起來。


    小姐哭了呢……


    他們都不敢說話,反正是一次看見小姐這樣,氣氛很凝重。


    他們甚至以為他們家小姐都不會哭,在他們眼中小姐就是睿智無限、鬼靈精怪、無所不能,小仙女嘛,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


    “小姐想天上了呢……”花娘小心翼翼地一邊擦車一邊和喜妹嘀咕。棒槌點頭表示同意。


    半晌的時候,重卡塵埃盡去,火紅的顏色在太陽底下閃爍著光澤。去掉了茅草屋籬笆牆,眾人也第一次全須全影的感受到工業美感,哪怕他們不知道有這麽一個詞,但並不妨礙美的感覺。


    小姐拿起那個叫手機的仙家寶貝,給自己哢嚓了一下,然後又給所有人哢嚓了一下,然後站在車頭前,教喜妹怎麽哢嚓,給小姐哢嚓了很多。


    再然後他們回到了安然居,小姐再次施展魔法,他們的人影都出現在一個匣子裏,小姐說是啥拍照,不是魂魄,不會影響安全也不會折壽。於是他們都有一張畫像,是那個叫做學校打印機的東西畫出來的。棒槌往裏麵看了很久,沒看到畫畫的人。畫的很像很像。棒槌把畫像藏在自己的衣箱裏,可小姐說那不是衣箱,是快遞盒子。


    蘇妍墨決定最後一次發車,目測前後不到三十五米的距離。蘿莉的身形,不得不墊高了油門,離合,刹車。


    然後擰動鑰匙,打火。


    重卡正常啟動,讓所有人上車。棒槌坐在副駕駛,花娘喜妹倆孩子坐在臥艙,他們大概是這個時空唯一的汽車乘客,車程二十米。之所以要叫他們上車,是怕汽笛聲嚇著他們。


    蘇妍墨重重的摁下方向盤。二十一世紀的重卡在這個時空裏怒吼,悠長巨大的汽笛聲往山穀外傳去。


    十幾裏路外,處在與折聖穀出口的向陽寨,剛剛拆了傷腿縫線的趙當家與一眾山賊在午餐,悠長的汽笛聲讓他們紛紛站起。雖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但趙當家很肯定,就是那小娘子在幹啥驚天動地的事情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大聲音,還能這麽遠。除了她別人沒這本事……


    汽車很勉強的在平壩上繞著圈,方向近弦切角已到極限。時不時需要倒車,糾正轉向切角。


    半個小時後,拆車開始了,棒槌是擰螺絲的最佳人選兼最佳搬運工。蘇妍墨指揮,順手拆下汽車電器線路,花娘搬運一些力所能及的零件走向安然居。喜妹則照看倆孩子。


    整整八天,除了發動機,是整體用葫蘆和槽鋼搭架子的方式挪到安然居,其他的都是以最小零部件的方式,搬進了安然居。連輪胎都滾進了安然居,隻剩下車橋,由於是焊接件和鉚接件,隻能以後慢慢切割了,暫時沒時間了,快到過年,也快把宋大小姐的劍如期交付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七裏鋪也該去了。便用茅屋的籬笆牆和柴草把車橋掩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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