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仔細調查過,發現縣上百姓基本以每日遞增的形式增加疫情患者,但是有一個地方,卻一個疫情患者都沒有。”少軒麵色嚴肅的對傅羽霆說道。


    自從收到知遇的消息和王妃的回信,他便仔細將王妃的疑惑和要求全都一一檢驗過,發現卻有其事。


    隻是奇怪的是為何王妃人不在這兒卻能掌握一些連我都沒察覺到的事情,難道王妃有通天本事?


    “哪裏?”傅羽霆劍眉微凜,對於少軒說的人數遞增的數據著實感到煩躁。


    而上報朝廷的事情,卻遲遲不見禦醫前來,父王到底怎麽了?


    難道看不清這裏的厲害關係嗎?


    “就是縣衙,卓笙大人住的地方。”少軒示意王爺跟自己走一趟,然後傅羽霆便緊跟在他身後,還有一絲不解的卓笙大人本人。


    為何就是我縣衙住的人沒事呢?這說明什麽?難道……


    卓笙立刻跪在傅羽霆麵前,帶著委屈冤枉的語氣說道,“王爺,下官也不知為何隻有我縣衙的人沒有被疫情感染,下官為玉垣縣百姓盡職盡責,絕對沒有一絲要傷害他們的意思啊,請您相信下官。”


    “卓大人,您誤會了,至於是什麽原因,我稍後告訴您。”少軒上前扶起卓笙,看他受驚的樣子就知道他剛剛誤解了自己的話。


    少軒直接帶人走到縣衙另辟的一口水井前,“王爺,疫情的源頭就在水。”


    “說下去。”


    “屬下調查過所有百姓生活用水都是從上清河兩支支流落水溪和落花溪,兩條溪水流過的水源,而恰巧的是,這兩條溪水的盡頭便是玉垣縣內的護城河盡頭,所以水源源於上清河,止於玉垣縣,而且聽最近染上疫情的患者說過,平日溪水隻有泥沙味,而不知從何時起,水裏有了一股難聞的刺鼻味,大家就是覺得味道不是特別影響使用,便沒有顧及太多,這是屬下從落花溪取回的水。”少軒說著,就將誰遞給傅羽霆。


    然後自顧自的在縣衙這口井裏打起一勺水來,兩種水源的味道孑然不同。


    井水是清新的,而落花溪的水確實有股難以忽視的刺鼻味。


    “水上遊檢查過嗎?”傅羽霆的第一想法是水源被人汙染了,所以,若是上遊發生了什麽事影響到下遊這種情況發生。


    “檢查過,並沒有特殊情況,屬下也考慮過是上清河上遊有問題,可上清河路經城縣居多,而發生疫情的隻有玉垣縣,也就是說,上遊沒有問題,隻有玉垣縣處的水流才有問題。”


    “查過,”少軒肯定的回應著,“屬下查過水源處並沒有任何異常,所以才來告知王爺,並且請示卓大人這井水的根源在哪兒,玉垣縣可還有其他流動水源是供大家飲用的。”


    “回王爺,下官這井水的水源源自玉垣縣十裏處不遠的高山上自流而下的山澗清水,與落花落水兩溪並無直接關聯。”


    卓大人後怕的想著幸虧自己當時心血來潮派人挖了這口井,而井中的水確實讓人感到清冽涼爽,甘甜無比,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曾在外用水,如若不然,自己恐怕也會染上疫情。


    “那卓大人可還知曉有何地方的水源會影響玉垣縣的水質,而又不會影響其它地方的水質?”少軒麵色凝重的問道,而這也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卓大人像是使勁全身力氣去思考這個問題,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大,大人,卑職或許知道一個地方。”一個衙役突然開口說道。


    “哪裏?”


    “不算太遠,而且那地方一般不會有人去,卑職知道也是因為一次意外。”衙役小心翼翼道的說著。


    “帶路。”少軒很激動的盯著他,像是找到王妃所說的突破口一樣,隻要找到源頭,查找問題根源所在,對解決疫情一定大有幫助。


    衙役聽後,感覺壓力山大的帶著王爺和卓大人迅速離開縣衙,往城外走去。


    井水的源頭在城外北邊山澗,而衙役帶大家走的卻是南邊雜草叢生的地方,那些雜草都有一人來高,想來必定不是經常有人走的地方。


    “王爺請小心,卑職從前為追擊一個要犯至此,發現這裏地形奇特,等走過這段雜草的路程有點遠,但是走過雜草處也不能掉以輕心,那裏是一片泥潭,陷進去就很難出來的。”衙役邊說邊小心的將路過的雜草一一砍斷。


    “這種地方怎會有泥潭?”少軒不解的看了一下環境。


    “這裏常年都是這番景象,雜草一直以來長的太高,沒有人走過就沒有人知道雜草裏麵還有什麽路。”衙役說話的聲音明顯比剛剛有底氣多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衙役突然停下,指著麵前的一片泥潭說道,“等過了這片泥潭,前麵有一條小路就能看到一條又窄又小的水流,那裏便是可以通向落水溪的地方。”衙役邊說邊帶著卓大人實戰輕功,一躍越過這片泥潭。


    傅羽霆和少軒也緊隨其後,等他們剛著陸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腐爛屍臭味。


    順著味道大家不但不覺得噁心,反而覺得看到希望。


    等入眼之後,看到的卻是成堆成堆的畜類被殘殺丟在這小流水間,看屍體腐爛程度至少死亡時間有五天以上,再加上被水浸泡,這種大批畜類離奇死亡又沒有及時做處理就丟在水裏,隻能是有人蓄意為之。


    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少軒走進那些已死的畜類,一隻一隻的將他們拎出來,然後銀針一根根的刺下去。


    “果然如此?”少軒皺眉不悅的說了一聲。


    “什麽情況?”傅羽霆見他神色不對勁,氣息也變的更加冷凜。


    “一般疫情爆發,若得不到及時救治,死亡期一般在十到十五天左右,而玉垣縣疫情爆發突然,而且來勢洶洶,大大縮短了我們救人的時間,將死亡時間縮短到隻有三到五天,原因就是這些畜類全都中毒了。”


    “中毒?”


    “是,很明顯畜類是中毒後在毒發時被人屠殺,然後特意丟棄在這流水間,而這流水流向的落水溪便是百姓常用水的地方,王爺,這是一場蓄意製造疫情的情況。”


    “你可找到解決的法子?”傅羽霆對於少軒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問題根源所在感到一絲欣慰,但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疫情的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


    “屬下會盡全力盡快找到解決的法子。”事實上他心裏一點譜都沒有,唯一能依靠的還是王妃,還得趕緊回去將事情始末告知王妃,望她能找到解決疫情的辦法,否則玉垣縣的百姓每日以兩位數的死亡速度,怕是撐不過大半個月,全縣城的人都要死絕了。


    少軒趁王爺不注意的時候,將畜類身上的血肉割了一塊,小心裝進一個瓷瓶中,希望交給王妃時能對她有所幫助。


    傅羽霆很快便讓卓笙吩咐人立刻將這些畜類的屍體清理幹淨,然後全部焚毀,又繼續回縣城看疫情情況了。


    ……


    剛到縣衙門口的時候,一個衙役說炎城來了貴人,說是找霆王爺的。


    “誰?”傅羽霆皺眉,心裏卻有些害怕,擔心來的人是蘇小沫。


    他當初就是擔心她聽聞玉垣縣疫情的事情會義無反顧的跑來,所以才讓傅奇淵在自己離開的當天就帶她進宮,交代王上和太後好好看住她,別讓她到處亂跑。


    如此危險的地方,哪怕一絲半點也不能讓她沾染。


    可看著一個女扮男裝的人飛奔的朝自己跑來時,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還好,不是她。


    “王爺,我等您好久了。”司徒文藍一副嬌羞的樣子緊緊盯著傅羽霆。


    他那張天怒人怨的臉,讓人一看都移不開眼。


    “你是誰?”傅羽霆低沉,冷凜的聲音響起,微微皺眉不悅的看著對方。


    司徒文藍還陶醉在他的樣貌中無法自拔,如今又配上他獨有的特別魅力的聲音響起,更是讓人對他產生無限遐想,恨不得現在就替他生猴子。


    “清人。”傅羽霆有些不耐煩的對少軒說道。


    “這位……”少軒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聲“公子”,“請您離開。”


    司徒文藍一臉花癡的盯著傅羽霆,完全忽視了少軒的存在和他們說的話。


    傅羽霆抬腳直接想離開的時候,司徒文藍終於清醒過來,然後攔住他的去路,麵帶羞澀的說道,“我是司徒文藍。”


    傅羽霆拿眼角看了她一眼,依然沒有說話。


    可少軒知道司徒文藍是誰啊,她不就是司徒源侯爺的嫡女嗎?


    見王爺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少軒便開口說道,“司徒小姐,這裏是疫情嚴重的地方,王爺已經下令玉垣縣城隻進不出,您若是來義診幫忙照顧百姓的,那便直接去疫情隔離地帶,若存了其它的想法,趁現在還來得及,請您立即離開。”


    少軒說話毫不客氣,直指中點,這是他一直以來為人處事的態度,但有一點,他也是為了王妃,說實話,自己隻認可王妃一人為女主人,其他想靠近王爺的人,那便是“殺無赦”。


    “我是來幫王爺的,或許我能找到解決疫情的法子呢?”司徒文藍激動的說著,隻希望自己能留下來與王爺每天相對。


    “那好,請司徒小姐跟屬下走,屬下這就帶您去疫情患者的地方,隻是您可得做好防禦工作,畢竟,疫情是會傳染的。”


    少軒明知道疫情不會傳染,隻會讓喝了那被汙染水源的人染上疫情,但他就是想讓司徒文藍知難而退。


    “好。”可司徒文藍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有些興高采烈的樣子,“王爺也會經常去患者那邊嗎?”


    “王爺不常去,隻在大夫有新發現的時候才去,若是王爺染上疫情,屬下萬死不能跟王上交代。”少軒麵無表情的說著,一副你要去我就帶你去的架勢。


    “那沒事,我就呆在縣衙,跟著王爺一起,不過我會經常去患者那裏看看情況,也會向大夫了解患者的情況,並且會照顧好王爺,絕對不會讓他被感染。”司徒文藍將少軒的話理解成自己理解的那樣,然後不管少軒的帶路,自顧自的往縣衙走去,緊跟在王爺身後。


    少軒一臉錯愕,這女子的臉皮是城牆上的灰嗎?竟如此之厚。


    也是,不辭辛苦跟著王爺來到這種隨時掉命的地方,不是真愛就是花癡。


    然而這位司徒小姐是兩者皆是。


    少軒知道現在不是管這件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情況告知王妃,好讓王妃早日進行下一步動作。


    於是在少軒回房寫信的時候,司徒文藍就像割尾巴一樣跟著傅羽霆,不管傅羽霆怎麽冷落她,忽視她,低沉聲音吼她,她都無動於衷的緊緊跟在他身後,對他噓寒問暖,照顧無微不至。


    就差要跟他回房隨身伺候了。


    傅羽霆想著,既是定安侯之女,怎的這般胡鬧任性。


    想著她一直會住在縣衙,吃穿用度也都在縣衙,所以就沒有特意告知她不能飲用外麵的水。


    “王爺,您要去哪兒,帶上我吧,我保證不會給您添亂,還會爭取能做到幫到您。“司徒文藍一臉真誠的看著傅羽霆,期待他鬆口帶上自己。


    “去疫情區,你留在縣衙,哪兒也不許去。”傅羽霆隻冷漠吩咐一聲便離開。


    而司徒文藍卻理解成這是傅羽霆在關心她,顧及她的安危。


    “討厭,明明關心人家,幹嘛不直接說出來。”司徒文藍站在原地嬌羞的自言自語著。


    然後一副很聽話的樣子去了縣衙後院,卓笙給她安排的地方。


    可是在路過一個僻靜園子的時候,突然聽到少軒的聲音響起,鬼使神差的輕手輕腳走過去偷聽。


    “水源問題,隻要不飲用水便能控製……”司徒文藍隻聽到這幾個字,然後在聽到少軒厲聲嗬斥一聲,“什麽人?”時,急忙屏住呼吸,躲在一旁假山後麵。


    然後在聽到有人離開的腳步時,這才稍微鬆一口氣。


    回想起剛剛少軒的話,什麽水源問題,什麽不飲水就能控製,控製什麽?


    司徒文藍絞盡了腦汁的想了很久,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樣,大聲說道,“疫情,是控製疫情,剛剛少軒的意思是控製疫情。”


    司徒文藍覺得自己來到這裏真是太幸運了,一來就發現了疫情的原因,而且……


    她突然拿出懷裏皺亂的沈妍在自己臨走前交給自己的一張帶著藥方的單子,沒有考慮到她是如何有折帳方子的,唯一想到的是,沈妍告訴自己,拿出自己萬分的誠意感動傅羽霆,希望回去的時候是雙雙歸去。


    一種嚐試的態度油然而生……


    ……


    蘇小沫收到少軒的信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看著他在欣賞寫的內容和今日的發現,蘇小沫就知道,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


    若不是知遇發現宮女綠兒死亡的消息,自己根本就不會將玉垣縣疫情的事情和太後病痛的事情相關聯,然後猜測這可能是有人蓄謀的陰謀。


    果不其然。


    刻意屠戮被投毒的畜類,讓流著血水和毒水的屍體長期呆在易滋生各種細菌的水裏,然後進入百姓用水水源。


    看來做這件事的人對傅羽霆的恨不是一般的深。


    而蘇小沫唯一能想到想要傅羽霆命的人,隻有當初淩楓無意提起過的胤國餘孽。


    可這種屠城的手段何其殘忍,人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何要讓人連死都死的那麽痛苦。


    看來這件事不單單是自己猜測那麽簡單了,必須得讓王上也知曉此事。


    正好忙完的王上這個時辰在太後宮裏,期間王後和其她世家貴婦都想前來看望太後,都被蘇小沫和王上以太後需要靜養為由,打發回去,並且吩咐在太後痊愈之前不必再來探望。


    “王上……”蘇小沫腳步輕柔的走了進去,看到一臉滄桑的王上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太後,眼裏滿是擔憂。


    董禦醫和桂麽麽就這麽安靜的站在一邊,一個字都不敢吭聲。


    “太後今日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王上因玉垣縣和太後的事情雙重壓力下,久不成眠,聲音略顯幹燥嘶啞的說道。


    “王上請放心,太後高熱以退,身體毒素清楚,而且今日是第三天,太後的情況並沒有往少軒信中所說疫情發展的情況走下去,這就是最好的結果,隻是太後年事已高,恢複起來會比較慢,所以王上請放心,不出兩日,臣妾定還您一個慈眉善目的太後。”蘇小沫最後的話是帶著笑意真切的說著。


    “是啊,朕怎會不相信你呢?”王上為第一次太後病發時對蘇小沫的態度而有些羞愧。


    站在一旁的董禦醫更是因為王上的一句話,羞愧的頭都快埋在胸口裏了。


    這幾日看著王妃對太後的照料以及行針手段,還有那大膽到一般人都不敢嚐試的藥方,都被他刊載眼裏,而太後的情況日漸好轉也是他有目共睹的,不得不說,年紀輕輕的王妃,確實在醫術方麵有著非人的才華。


    “桂麽麽,您帶董禦醫先去用膳。”


    桂麽麽一個在深宮久居的人,怎麽會不明白王妃這是有話要單獨跟王上講,所以很識趣的帶董禦醫先出去。


    倒是董禦醫本就在王妃麵前羞愧,如今王上和王妃都未曾用膳,他作為大臣又怎能先他們一步呢?於是準備開口拒絕時,桂麽麽很不客氣的推著董禦醫離開。


    邊推還邊對他使眼色。


    “有話說?”王上的眼神變回淩厲的樣子,盯著蘇小沫說道。


    蘇小沫微微一笑,“什麽都瞞不過王上,”然後又突然麵色凝重的將她的分析和猜測跟王上說了一遍,就見王上麵色大變,似有些震怒的低沉吼道。


    “簡直膽大妄為。”


    蘇小沫也被他的憤怒感染到,對於下毒之人更是憤恨至極。


    “臣妾以為,宮裏隻怕不止一個綠兒這樣的人存在。”蘇小沫低聲提醒道。


    “如今朕已知曉,但最擔心的還是霆兒啊~”一聲老父親的擔憂聽的蘇小沫心都碎了,王上對傅羽霆的關心在乎程度遠遠超過了我對一般父子的認知。


    “霆兒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害怕失去身邊珍視的人,”王上的聲音再一次低沉響起,有些失落,又有些自責,“他母妃和太子相繼在他眼前去世,他本不是這般寒涼不近人情的人,他隻是害怕自己親近在乎的人會再一次離他而去,他承受不起這樣的傷痛,隻能用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隔離旁人,這些朕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又無可奈何。”


    “臣妾知道,王爺從前也是個暖男呢?”王上的這句話讓蘇小沫不禁想起年少時見過的傅羽霆,溫柔善良,對自己的保護欲也極強。


    “暖男?”王上莫名其妙的不太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就是很溫暖人心的意思,王爺幼時與臣妾也算是相識,所以臣妾知道王爺的本性。”蘇小沫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能看到那般溫柔的傅羽霆,又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他成親後對我的漠視而放棄王爺而感到高興。


    “你知道就好。”對於蘇小沫的說辭,王上是感到欣慰的。


    “後麵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讓太後痊愈,明白嗎?”王上突然又厲聲說道。


    “是。”蘇小沫識趣的笑著回應一聲,她知道,王上是不希望她再繼續冒險,畢竟這件事查下去關聯的人太多,而我們麵對的都是寧死也要拉上墊背的死士。


    但是蘇小沫還是將自己猜測的情況都告訴了少軒,希望他能時刻警醒,別讓人對王爺有機可趁。


    ……


    “時間差不多了,司徒文藍那邊的動靜如何了?”司瑩瑩見已經第三天了,想必那老太婆已經快不行了吧,既然如此,這種好消息自然要讓他知道,但是他有沒有機會趕在老太婆死之前回來,就不可知了。


    楚莫寒看著司瑩瑩那張因為陰謀得逞而笑的有些詭譎的臉,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恭敬的說道,“回公主,司徒文藍已經知曉疫情是水源的問題,再加上沈妍給她的方子,以她對傅羽霆的癡迷,必定在對沈妍的話將信將疑時,賭在傅羽霆身上。”


    “讓我們的人看準時機告知傅羽霆老太婆的情況。”司瑩瑩開始想像到傅羽霆因為要失去老太婆而麵露沉重痛色的模樣,簡直讓人快人心。


    但這才隻是第一步而已。


    “是。”


    ……


    見疫情還沒有任何起色的傅羽霆,回到縣衙時,司徒文藍正一臉殷勤的站在正廳等他,在看到他回來的時候,急忙上前,“王爺回來了,辛苦您了,如今天色已晚,王爺還沒用膳吧,我準備了幾個簡單菜式,希望王爺能嚐嚐。”


    “如今疫情情況危急,你還有心思做這些,當真是無知。”傅羽霆甩袖不想理會她,畢竟疫情的事鬧的他已經夠煩躁了。


    “我就是知道王爺擔心疫情的情況,所以才擔心王爺,”司徒文藍小心翼翼的柔聲說道,“王爺為百姓操碎了心,難道是想讓百姓還沒倒下自己就先倒下嗎?”


    傅羽霆依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可司徒文藍竟然大膽的攔住他的路說道,“我聽聞王爺這幾天寢食難安,知道王爺是在為疫情的事情憂慮,可疫情還沒頭緒,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王爺就先把自己的身體給愁垮了,難道非得這樣您才覺得對得起這裏的百姓嗎?”


    傅羽霆考慮了片刻,這才吩咐道,“讓人把飯菜送到房裏來。”便直接離開。


    司徒文藍知道,隻要傅羽霆鬆了口,就是好事的開頭。


    然後才趕緊將飯菜裝好,吩咐一個衙役給王爺送去,而她就緊緊根子衙役身後,哪怕跟到傅羽霆門口,也要確保他確實吃下去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文藍就迫不及待的出現在傅羽霆房門前,莫名有種緊張又興奮的感覺。


    “王爺~”司徒文藍敲了下門,輕聲喚了一聲。


    “……”屋內安靜的就像沒有人居住一樣。


    司徒文藍又叫了幾聲,沒聽到王爺的回應,這才帶著笑意悄悄推門進入。


    看著榻上躺著的人依然沒有反應,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傅羽霆睡著的容顏更是讓人百看不厭,這一刻,司徒文藍有種傅羽霆就是她自己的想法。


    不自覺的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可手還沒碰到他,卻見他銳利的眼睛突然睜開,寒涼刺骨的盯著司徒文藍,聲音卻嘶啞的說道,“你怎麽在這?”


    “我,我準備了早膳想叫王爺,可是叫餓半天您都沒有回應我,所以,我有點擔心就私自進來了。”


    “滾出去。”傅羽霆低沉著聲音怒吼道。


    司徒文藍被他突然的言語弄的驚了一下,他身上殺伐的氣勢讓她瞬間不敢多說一句話,隻瑟縮的看著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怕的男人。


    “王爺,出事了。”少軒急急忙忙跑了進來,發現司徒文藍居然在王爺房間,頓時不悅的皺著眉頭。


    “說。”傅羽霆煩躁的出聲,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竟然頭重的厲害。


    “太後情況不太好。”少軒衡量了一下,想著當著司徒文藍的麵還是不要說實情的好。


    “怎麽回事?”傅羽霆一聽太後情況不好,擔心的猛的坐起來,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王爺,您沒事吧。”司徒文藍擔心的想上前扶助他。,卻被他冷眼喝止。


    “出去。”傅羽霆冷凜的聲音再次涼薄的對司徒文藍開口說道。


    司徒文藍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怒他,想著他總有需要自己的時候,便不甘願的走了出去。


    “說實情。”


    “太後患了疫情,情況很不好。”少軒邊說邊上前為王爺把脈,突然不好的感覺升起,“王爺,您……”


    “什麽情況?太後遠在炎城,如何會患疫情,哪裏得到的消息,立刻給本王去查,”傅羽霆亂了方寸的想起身,“不行,本王得回去一趟,親自查探。”


    “王爺,您也患上疫情了。”少軒不可置信的說道,“王爺可曾食用過外麵的水源。”


    “未曾。”傅羽霆無力的坐在榻邊,難怪今日覺得身體異常不適,竟是疫情惹的。


    少軒隻覺得,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自己從昨晚到今天一直在疫情區忙碌,並且吩咐人將百姓家中所有用水全部停用倒掉,不允許再使用落花溪,落水溪的水源,需要用水也隻能用縣衙的專用水。


    好不容易喘口氣,今日便收到太後患上疫情的消息,如今王爺竟也無故患上疫情,當真讓人覺得異常棘手。


    “給本王治,太後的消息也要隨時調查,本王要盡快知道太後的狀況。”傅羽霆惱怒自己竟然會輕易被以額疫情給難倒。


    玉垣縣的疫情一定會有消息走漏出去,本王萬不能拖著病體出現在王宮內,如今太後情況不明,讓他更是擔心不已。


    疫情的源頭他也是知道,且先不說自己是如何患上的,就說王宮內又怎會有那種水源,必定是有人蓄意謀害太後。


    “王爺,您別擔心,王妃在宮裏,有她在,太後一定不會有事的。”


    少軒一句提醒,讓傅羽霆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滿是擔憂,在宮中連太後都遭遇不測,那小沫呢?她若是有個萬一呢?


    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但少軒卻像是恍然大悟一樣,難怪之前王妃明明什麽都沒看到卻知曉關於疫情的實情,原來當時王妃給他第一封信的時候,太後當時就已經患病了。


    也就是說,太後患病的消息被人封鎖了,而王妃正在竭力救治太後,算來今日已經是太後患病的第四天了,若太後真有個萬一,王妃絕對不會在信中絕口不提,想來是不想讓王爺因宮裏的事分心。


    這樣想著,少軒便心一橫,將王妃寫給他的兩封信遞給王爺。


    “王爺,屬下猜測,太後患上疫情與玉垣縣的疫情相同,怕是有人蓄謀已久的。”


    傅羽霆看著一頁一頁的紙,臉色也變的越來越差,盯著少軒的眼神也越來越充滿殺意。


    “誰讓你讓她淌這渾水的。”傅羽霆低沉的語氣,幾乎是在暴怒邊緣。


    從發現畜類屍體時他就已經知曉,這事是有人蓄謀的,隻是他若是衝著本王還好,卻要千千萬萬的百姓慘死不說,如今還想搭上太後一命,心思歹毒,可想而知。


    看來上次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或者,上次的教訓根本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


    傅羽霆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理由就是胤國餘孽,隻有他們會這麽做來報複自己。


    “屬下該死,”少軒立刻單膝跪在地上,“屬下實在對於疫情毫無頭緒,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不請教王妃,更不曾想牽扯的實情更多更危險。”


    “問題的源頭是她找到的?”


    “是。”


    “疫情發生與畜類中毒也是她發現的。”


    “王妃隻是猜測,屬下證實的。”


    傅羽霆的手將手上的紙緊緊捏著,本不想你涉足危險境地,如今看來,是本王早已將你拉進危險境地了。


    “她一定會治好太後的,在她交給你完整的救人方子之前,你盡量做到控製疫情,不再繼續惡化下去便可。”


    “是,屬下先給您煎藥。”少軒退出去後,司徒文藍一直守在門口,見少軒出來這才慌忙問道,“王爺怎麽樣了?”


    “王爺患上疫情,海清司徒小姐不要輕易靠近,以免被感染。”


    少軒冷眼看著這個無事獻殷勤的女人,隻想她能離王爺遠一點。


    “不,王爺病重我更不能離開,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守在王爺身邊,而且這裏情況緊張,人手又不夠,你要照顧疫情區的百姓,又要照顧王爺,我擔心在王爺這會有疏漏,就讓我來照顧王爺吧,你隻管吩咐我就行。”司徒文藍一臉真切的懇求著。


    “王爺身邊的去留可不是屬下能決定的。”少軒冷然離去,不願跟她再多費口舌。


    司徒文藍見他這邊說不通,那就直接去找王爺。


    “誰讓你進來的。”傅羽霆皺眉有些虛弱的扶著榻邊緣冷聲說道。


    “王爺請不要再趕我走了,就讓我留在您身邊照顧您行嗎?至少在您患病期間需要一個人隨身伺候,您是王爺,是我們昭國的希望,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您有危險而不管不顧。”司徒文藍說著,淚水救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是嗎?”傅羽霆眼神不明的看著司徒文藍,讓人瞧不出他的情緒和話裏的意思,隻是那危險的樣子依然讓人感到寒而生畏。


    “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你就不擔心會被感染嗎?”


    “隻要能幫到王爺,就算用我這條命去換我也在所不辭。”司徒文藍說的情真意切,希望自己的話真的能感動王爺。


    再說了,隻要我手上有這份方子,王爺的疫情一定不會有危險,我隻要適當的時候將少軒的藥換成這張方子的藥便可,到時候王爺與我每日相對,還愁他不會對我動感情嗎?


    再將我日夜兼顧,衣不解帶的守候在王爺身旁的事情宣揚出去,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王爺也勢必會將我迎進門,到時候豈不是名正言順。


    司徒文藍美滋滋的想著她對未來的規劃和憧憬,卻不知傅羽霆心裏對她也有了考量。


    ……


    “王妃,王上遇到大麻煩了,您看太後什麽時候能醒啊。”桂麽麽焦急的站在一邊,看著王妃坐在太後榻邊的腳踏板上,抱著雙膝好像在思考什麽一樣。


    “不對啊,怎麽會還不醒呢?”蘇小陌沒有聽見桂麽麽的話,隻自己喃喃自語道,“到底還有哪裏是我沒發現的問題呢?”


    “王妃……王妃……”桂麽麽見王妃沒有反應,就又在旁邊加了兩聲。


    “有事嗎?”蘇小沫像是剛清醒過來一樣,一臉懵的看著桂麽麽。


    “現在朝堂上有人在傳太後患了疫情,堅持要見太後,若屬實情,便請王上將太後移至福國寺養病,這福國寺路途遙遠,太後哪裏經得起那般折騰啊。”


    蘇小沫微皺眉頭,總覺得是被人牽著鼻子在走,而且一步一步順著敵人的圈套一環接一環的讓我們手足無措。


    如今傅羽霆不在炎城,要對付他的人不但要對付他,還要對付他的親人,他的國家。


    最易動的是人心。


    惶惶不安才會讓本性漸露。


    他們越激進就說明馬腳露出的越快。


    既然王上沒有來告知我此事,想必他已經找到應對的法子了,不過當務之急,救醒太後才是最重要的,不然,那王上做的一切也都白搭,這也說明了王上對自己的信任。


    “董禦醫呢?”蘇小沫重新站起來,想拉著董禦醫將研究的方子再重新縷一遍,說不定就能找到問題所在了。


    “在這兒呢?”董禦醫這幾天不是跟蘇小沫研究太後的情況,就是在醫書上找一些不曾見過和發現的問題。


    蘇小沫在書堆裏拿起董禦醫正在看的一本書。


    “秘毒術?”這書看起來好眼熟,我好像在哪看到過。


    “這是絕版書,沒有第二本了。”董禦醫自豪的說著,這可都是他悉心收藏的孤本。


    蘇小沫隻隨意翻看了一下,就想了起來。


    以前跟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偶然看到過這本書的內容,隻是外頁好像不太一樣,但是裏麵有一個內容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萬毒血,也就是師傅曾經提過的利用人體試百毒,從而改變人體血液結構,使血液變成毒液,也就是毒人。


    少軒從畜類屍體上割下的肉自己稍微研究了一下,毒素幾乎是從未見過的,像是混合了百種甚至千種毒混合而成的毒藥,難道說……


    蘇小沫像是想到什麽,又跑到太後跟前替她請脈,這才皺著眉頭說道,“果然。”


    “王妃,到底是怎麽回事?”董禦醫不解的跟上來問道。


    “太後體內的毒並未解完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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