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我們找到那最後一味解藥啦!”


    穆格爾進到帳篷裏時,我正在用早膳。


    “是嗎?那我們現在不就可以著手研製解藥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激動的把筷子都丟在了桌上。


    “對!禦醫們也和我們一起,現在正在按配藥藥方,寫出相應的解藥方子呢!”


    “其他傷兵呢?可有醫者照顧?”


    “你就放心吧。”穆格爾說著。


    “傷重的士兵,我們昨日都熬了個大夜為他們處理好了傷口。現在留了一半巫醫、一半禦醫,輪流照看他們呢。”


    “剩下那些傷勢較輕的士兵,知道我們要去研製解藥,十分支持我們。”


    “現在草原和熤朝的士兵都互相幫襯著換止血布帶、上藥。就是為了我們能專心研製解藥。”


    “大皇子和瑾帝也說了,研製解藥是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


    “大皇子那邊有拉圖雅顧著,瑾帝身邊也留了位太醫,不會出問題的。”


    “如此便好。走,我和你一道去看看。”此刻我哪還有心思繼續用膳,迫不及待係好披風,就和穆格爾一道出了帳。


    三日。醫者們忙碌了整整三日,我也在一旁守了三日。


    為了試驗解藥是否成功,我們準備了大量的製作迷藥的藥材原料。為了及時取到千裏外的銀罌花,我們還下了好一番功夫。


    每當我們配出一道可能的解藥藥方,就用迷藥試探。


    第一日,每個醫者都寫出一張藥方,配製出藥丸,無一成功;第二日,好幾個人商量著才想出一個藥方,還是均以失敗告終。


    第三日,他們所有人絞盡腦汁想了一日,才想出一個藥方。滿懷期待的配置出藥粉,依舊沒能解了那迷藥。


    失敗的藥方在桌角推得小山一般,每張藥方對我們而言,都宛如淩遲。


    我們個個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第四日,剛能下地走動的大兄就強撐著來了帳篷。“小翎兒,你們這裏進展如何?”他試探著發問。


    “我們……還是沒能配出解藥。”


    所有太醫巫醫都垂下頭去,我也不敢看大兄的眼睛。


    “沒事、沒事……”他自己身體都沒恢複,卻先來安慰我。“五日時間,想要配出解藥本就不可能。”


    “大不了明日我們破釜沉舟,和北疆拚了。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至少要拚個兩敗俱傷、魚死網破。”


    “大皇子……”在場已有巫醫抹起了眼淚。


    現在蕭懷瑾還下不了地。


    所有人幾乎都已經能預見明日的結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我狠狠一咬牙,雙手握拳,轉過身去對著醫者們。“現在不是還有最後一天時間?你們就要放棄了嗎?!”


    “都打起精神!繼續試!一定能試出解藥來!”


    “我們背後還有那麽多同胞,我們絕不能敗!不能讓北疆蠻族踐踏我們的土地!”


    “那麽多將士們都沒放棄希望,我們更不能!明天能不能勝,就靠我們!”


    他們看我這模樣,都一個個眼泛淚花。“好!我們聽小公主的!我們不能放棄!繼續試,一定可以!”穆格爾率先應和我。


    “皇後(小公主)說得是!我們不能放棄!”其他醫者也紛紛響應,帳篷內立刻又忙碌起來。


    “大兄,你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配出解藥來!”


    “小翎兒……”大兄看著我,眼中翻湧著很多情緒。最終他隻是重重拍了拍我肩頭,什麽也沒說。


    他的表情,就和當初阿爸為他戴上自己的戰神頭盔一樣。


    信任無言。


    在醫者們繼續配製解藥時,我也反複在想著其他方案。準確的說,這幾日,我腦袋就沒停過。


    很快時間就到了黃昏。帳篷內已經燃起蠟燭。這四日我們全都通宵達旦,不知燃盡了多少支蠟燭。


    可就算我們已經用盡了所有精力,依舊還是沒能製作出解藥來。


    帳篷內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我靈光乍現——一個極危險的辦法出現在我腦中。若是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至少用了這個法子,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大家!”我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聽我說!我們不要再研製解藥了!”


    醫者們神色震驚,愣愣看著我。


    “我們現在用來製作迷藥的藥材有多少!”


    “還有好幾車。”穆格爾回我。


    “好,那我們就把那些藥材全部用光,用來製作迷藥!”


    “製作迷藥?!”醫者們麵麵相覷。


    “皇後,難不成你想學北疆用迷藥刺激狼群一樣,刺激我們的戰馬?”一位熤朝老禦醫說道。


    “不不不。具體的用途我此時還不能告訴你們。但請大家相信,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不論怎樣,都要一試!”


    “可是……”熤朝另一位禦醫依舊很是猶豫。


    “我相信小公主!”穆格爾揚高了音調。“所有巫醫跟著我一起,製作迷藥!”“諾!”巫醫們全都點頭答應。


    我衝著穆格爾重重一頷首,眼神感激。


    有了巫醫們帶頭,很快所有醫者都加入了製作迷藥的行列之中。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帳篷之時,我們已經將所有藥材都製成了北疆迷藥——整整一板車的迷藥。


    全都磨碎成極細的藥粉,分裝了幾百個獨立的小袋子。


    我喊了魯阿來,推著這車迷藥就去找了大兄。


    進到大兄的帳篷時,他早穿好了甲胄、正在戴頭盔。


    無比熟悉的頭盔,也是他第二次戴這個頭盔——阿爸的戰神頭盔。一隻金色雄鷹盤踞其上,雙翼大展。


    我眼眶一下子濕潤。


    “我來吧。”我走進,從大兄手中接過頭盔,記憶在此刻和幾年前那幕重疊。我就像阿爸當初一般,把頭盔給大兄戴好、扶正。


    他衝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卻強忍住不哭。


    “大兄,我給你帶來了北疆迷藥。”


    “迷藥?”


    “嗯,迷藥。你等會兒給每個騎兵都分一包,待到戰鬥開始、狼群跑近,你就帶著騎兵們把迷藥揚出去。”


    “大兄,你可信我?”


    “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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