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後長著一張極為濃豔的臉。五官最是端莊大氣,眉眼間一股國母姿態由然而出。白非墨被這大寫的美麗給震撼了。


    白非墨連忙上前,端端正正地跪拜,“雲南白非墨恭請娘娘聖安。”


    “過來本宮瞧瞧。”皇後朝她招招手,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笑著讚歎道,“到底是雲南的風水養人,才出落的這副好模樣。”


    “娘娘謬讚了。”白非墨故作玄虛,“可雲南風水再好,也有養不出的東西。”


    “什麽?”皇後一聽,饒有興趣地看著白非墨。


    “娘娘知道我們雲南名花嗎?”白非墨問道,“我們雲南名花滇山茶,花朵碩大,豔麗無比,小子從前隻覺得滇山茶可與牡丹一較高下。今日看到娘娘,我才發現,山茶就是山茶,怎麽敢與牡丹相比較呢?不怪昔日看到的牡丹是凡物,也不怪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不曾見到真正的牡丹……”


    白非墨須流拍馬的話語真是一套一套的,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隻怪啊,這雲南養不出真正的國色罷了。”


    “本宮卻覺得也未必。”皇後笑著道,“單單憑你這一張嘴,本宮就知道雲南的風水確實是養人的。要不怎麽會有你這樣嘴甜心甜的人兒呢?”


    啊呀。白非墨笑得都合不攏嘴,皇後娘娘真是太好說話了。


    “姑母別隻顧著自己笑,也讓姐妹們認識認識。”一旁祝寧笑著出聲道。


    皇後抬眼看了她一眼。隻這一眼,白非墨就覺得不好。果然隻聽皇後道,“兄長沒教過你嗎?長輩在這裏說話,不可以插嘴。”皇後的語氣越發嚴厲,“也就是在家裏,在坤寧宮,容得你這般放肆,出去隻會讓人笑話。”她不鹹不淡地抿了一口茶,卻叫白非墨從晴天一下子來到了陰天。


    “姑母,阿寧知錯了。”白非墨看到祝寧的臉一下子因窘迫而漲紅起來,立馬就跪下了。不用想,聽聲音白非墨也知道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等會兒就該哭了。


    “姑母,這大熱天的跟我們置什麽氣啊?”祝虞撒嬌道,“這樣子像什麽話,您別讓白世子站在這裏不知所措啊。”


    祝虞的話,很有意思。首先,一個“我們”就偷換概念,把祝寧一個人的錯全都攤到所有人身上,轉移了皇後對祝寧一個人的敵意。其次是提醒了皇後,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她不是在提醒皇後,這裏還有外人在,免得叫白非墨看了笑話。她說的是,免得叫白非墨站在這裏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人在這裏尷尬得手足無措。一是不把白非墨當外人,二是揶揄的語氣,拯救了白非墨:確實,她是真不知道怎麽摻和進去。


    “你不說本宮倒還忘了。”皇後醒悟過來,對著白非墨道,“這是晉安郡主,你曾見過的。那幾位是祝家的庶姊妹們。”


    “來,你們都見過白世子。”


    鶯鶯燕燕連忙上前行禮,道,“見過白世子。”


    白非墨知道皇後壓根不怎麽在意這幾個祝家小姐。她隻和祝虞親近,這點從她單單和祝虞在裏間說話就可以明白了。


    對於這幾個姐妹,她也是不怎麽上心,言語間倒是多有嫡出對庶出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不是特別突出,也並不刻意。隻是像是無形的玻璃一般,就佇立在那裏。


    “還請這位姐姐起來吧。”白非墨像皇後娘娘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子今日沒有帶見麵禮來的呢。”


    這個笑話很拙劣,但是很奏效。皇後道,“你們起來罷。跪著像什麽樣子。沒的說我這個作姑母的虧待了你們。”


    祝家姊妹連忙站起來。白非墨看到祝寧臉上果然有淚痕。


    “你別笑話。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姊妹。”皇後笑道。


    “不敢。”白非墨道,“早知道今天要與各位姊妹相見,小子一定備足厚禮,多少都是心意,也不至於這麽兩手空空。”


    “那倒不必。她們常來本宮這裏,要什麽沒有。”皇後笑道,“你倒是來的少,怎麽敢勞你破費。”


    “這次也就算了。”白非墨屈身道,“下次姊妹們來,還請娘娘不生厭煩,還叫我過來。”


    禮數是要做足的。皇後沉吟了一會,道,“也好。”


    “說到禮物。本宮倒是失禮了。”皇後忽然意識到什麽,指揮著大宮女去庫房裏拿了一個方形盒子來。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皇後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支長的蕭,“此蕭喚做美人淚。有“一曲蕭歌,美人落淚”的美稱。”皇後拿出蕭,愛惜地摩挲著,“當年你母親向本宮求此物。本宮小氣,怕你母親不愛惜,倒是不肯。”她的話語裏頗多感慨,“早知道如此,我便送她又何妨?”


    “本宮失禮了。”想起往事,皇後不禁唏噓,她把蕭放回盒子裏,蓋上蓋子,轉頭看向白非墨,道,“如今本宮就轉贈與你,可好?”


    白非墨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她顫抖地接過盒子,道,“這是我母親喜歡的東西嗎?”


    “是。你母親很喜歡它。”皇後愛憐地看著白非墨,“現在它是你的了。”


    這樣意義重大的東西,不能不叫白非墨激動,“娘娘……”


    皇後拍拍她的手,安撫道,“這蕭與本宮無用。本宮聽皇上說,世子很想念母親。這就算是盡本宮的一片心了。”


    白非墨謝過了皇後。


    隻聽皇後又道,“既然說到了禮物。本宮這裏倒有一些不時新的玩意兒,你們若是喜歡就拿去罷。”


    接著又是一群宮女捧著盤子上來,上麵都是奇珍異寶。


    “本宮多年未見阿寧,一轉眼你就大了這麽些,本宮倒是沒盡到一個做姑母的責任。”皇後道,“也就隻有這麵屏風是專門送給你的。”


    祝寧抬起頭,眼眶裏還帶著淚,鼻尖紅紅的,一雙美目滿是不可置信,當真是我見猶憐。


    隻見一群宮女抬了一個屏風上來。姊妹們都嘖嘖稱奇,滿眼羨慕。


    白非墨看了一眼,東西的確是好東西。料是黃花梨製成的,難得的是厚重卻不失靈動。上麵鑲嵌著各色珠寶,當真是稀奇。


    不知道為什麽,祝寧看了一會兒臉色變得越來越差了。她的臉由不可置信轉為驚喜再轉為羞憤。難堪,屈辱,一時陰晴不定,最後她低下了頭。


    在無人發覺的瞬間,白非墨看到幾滴淚落到了地上。再回頭,她已是麵色如常,卻心如死灰。


    白非墨再次看向那個屏風,隻見上麵畫了一個拿著鬥笠的女子。


    這幅畫……有什麽問題嗎?


    “你喜歡這個屏風麽?”皇後臉色沉鬱,挑眉問道。


    “喜歡。”白非墨看到祝寧眸色平靜無波,跪下磕頭,沉聲道,“謝——娘娘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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