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以為,小姐此番行為比之不出聲的君子,更勝一籌。”白非墨微笑道,“跟坐在馬車裏的隻會看狗奴才亂攀咬人的您相比,更是高風亮節,人間蘭竹。”


    “那麽,本世子跟同樣躲在馬車背後的你相比,又如何呢?”胡世子不慍不怒,絲毫沒有受影響,“君子背後不可語人,你敢出頭,卻不敢露麵,也是君子所為嗎?”


    哎呀,差點忘記這個茬了。她自己也是在馬車裏不下來,還用了千裏傳音筒做偽裝。


    白非墨皺眉,故作疑問道,“誰跟你說我是君子了?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君子啊。”


    “那你也有資格在這裏論他人的不是,斷他人的是非麽?”


    “我不是君子,背後語人是非、敢出言諷刺卻不敢露麵不正是小人作為嗎?”白非墨咯咯地笑。


    對麵那人靜默了。


    忽見馬兒珠珠身形變動,護在白非墨的身邊。隻感覺到冷風遒勁,千裏傳音筒啪的一聲關上了,馬車前馬兒長嘶一聲,振蹄而起,隻聽玉樹悶哼一聲,馬車倒退一步,白非墨直接撞到馬車後壁。


    不過瞬息的事情,白非墨已然變色。白非墨看看珠珠,珠珠搖搖頭,“我沒事。”


    白非墨掀開簾子,看見玉樹正坐在馬兒上,顯然已經把馬兒給安撫下來了。他臉色也很不好看,隻聽他道,“他會氣功,小心。”


    白非墨一聽,更不得了。跳下馬車,就往前頭奔。隻見祝虞身邊一排侍衛已經持槍以待,紅纓翻飛,直指胡家馬車。


    而胡家侍衛也是怒目圓睜,刀劍相向。


    白非墨走向前去,冷笑道,“本世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西北胡家,這般撒潑賣乖。說不過別人便出手傷人!果然人不能與獸語,白白浪費我此番口舌!”


    “怎麽?”白非墨走向前去,對著那小廝,把頭遞過去,“你敢照著這裏劃一刀麽?”


    那小廝果然麵容極好,隻是持著劍,一臉戒備地看著白非墨。


    白非墨雙指大膽捏住那劍尖,問道,“這樣就兵刃相見了嗎?若是皇上麵前,你也敢把劍這樣指著他嗎?”


    “劍乃防身之器,不可丟棄。我主聖明,自不會將這劍指向他!”那小廝還振振有詞。


    “持劍人乃虎狼之徒。”白非墨挑眉,一字一句道,“不可不防。”


    “眾將士聽令!”


    “末將在。”李統領躬身應答。白非墨為他此時的應變二感到欣慰。


    “胡府想來不懂規矩慣了,可這刀劍若是讓皇上看見了,沒得傷了皇上的眼,就不好了。”白非墨笑吟吟地道,“還不快替人家收起來?”


    李統領眼神一示意,馬上就有人上前給胡家世子卸甲。其實按照規矩,這些事李統領本來就要做的。現在不過是白非墨挑了時機,故意出頭來折辱胡家的。


    那小廝起先還不肯給。直到胡世子發話,道,“給了,也沒什麽。”


    他是最後一個動手解劍帶的人。隻見他狠狠地看著白非墨,把劍丟在了地上,揚起下巴冷眼看著李統領,輕笑道,“拿走吧”。


    這是要李統領彎腰撿的意思?


    李統領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剛要彎腰去撿,卻被白非墨抬手製止了。


    “先前郡主說什麽好東西,我也瞧瞧。”白非墨看著祝虞,故意曲解她的的意思。


    祝虞看著她,了然地笑,“可不是,世子也瞧瞧?”


    隻見白非墨走到那箱子旁,看見不過是一些綾羅綢緞,珠寶珍玩等奢侈之品,想來胡家世子奢靡慣了。


    她把手伸入箱子裏,把玩著珍玩,故作訝異道,“不想胡家居然有此臻品,屬實難得。湊著湊著,也能湊出個幾十兩給胡世子添幾個世子妃哦?”


    誰家世子妃幾十兩就夠了,還一添添好幾個?她以為世子妃是白菜價麽?


    聽懂的人都大笑起來。


    “不準笑!”那小廝氣的臉都紅了。


    白非墨輕輕巧巧將一個箱子推到在地,嘩啦啦滿地珠寶盡數滾落地上。


    “你這是做什麽!”


    “教你待人接物啊。”白非墨挑挑眉,“本世子想著,胡世子的奴才不懂事,東西掉了,都不知道怎麽撿。我便好心,想著給你製造製造機會,讓你一次性撿個夠。”


    看著滿地滾落的珠寶珍玩,白非墨心裏偷笑,看誰要撿的東西比較多咯?


    “既是教學,就該用自己的東西,而不是用別人的東西。”胡世子的聲音終於聽起來有點不太高興了。


    白非墨卻高興地不得了。


    “胡世子不必客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非墨看向祝虞,後者正一本正經如此說道。


    神他媽不必客氣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請這位小兄弟拾起這劍,也讓我等瞧瞧?”祝虞一臉親切,笑得溫柔。


    那小廝牙根緊咬,眼眶欲裂。


    隻聽祝虞向前一步,對白非墨道,“看來這位小兄弟覺得還不夠呢!”


    白非墨會意,道,“啊~這位小兄弟你也別客氣,這東西多著呢!”說著又推下一個箱子。


    胡世子,“……”


    這兩人究竟在搞什麽?


    “撿起來。把劍撿起來!”聽了這話,那個小廝,才不情不願地把劍撿起來,丟給了李統領。


    “我的人,好好地把劍撿起來了。”馬車裏的胡世子陰測測道,“箱子裏的珠寶誰推的,誰撿起來。”他的話語裏有一絲得意,“白世子,請吧。”


    “哦哦!”白非墨恍然大悟似的,“要撿要撿。”


    祝虞還以為她開玩笑,卻見白非墨彎下腰,將箱子板正,開始認真地撿珠寶。


    “呃……”怎麽哪裏不對。


    “末將一起。”李統領剛要彎腰,卻被白非墨吼了一聲,“不準動!”隻見她直起腰,環視四周,目光測測,“誰都不準碰!胡世子說了,這珠寶隻能我一個人撿!誰都不許插手!”接著又彎腰撿珠寶……


    李統領瞬間呆住,不知道白非墨剛才還十分帥氣地出頭,怎麽現在就彎腰撿東西了?這不是被反將一軍了?


    那小廝冷冷地笑著,臉色十分舒暢。


    “好了,我撿地差不多了。”白非墨站起來,錘了錘腰,問道,“我可以讓我的影衛代勞麽?”


    馬車中輕笑一聲,羞辱的目既然已經達到,有沒有真正撿完,已經不重要了。


    “隨便。”他道。


    白非墨點點頭,“玉樹臨風流倜儻贏!都出來,幫本世子把這地上的珠寶都撿起來!”


    玉樹臨風流倜儻贏,“……”


    雖然很無奈,但還是要笑著撿完。


    影衛不愧是影衛,不一會兒,兩個箱子的珠寶都裝起來了。


    “多謝白世……”那人的話忽然噎住了,變成了輕微的惱怒,“你幹什麽?”


    正在指揮影衛把兩箱珠寶往自己馬車上搬的白非墨聞言,“啊?”


    “哦!”白非墨醍醐灌頂,“差點忘記了。”


    白非墨笑嘻嘻道,“本世子從不替他人撿東西。撿到的東西也從來不會還給別人。”


    “雖然這東西也就一般般吧,誰沒有似的。但是撿到就算我的。”白非墨聳聳肩,一臉無辜,“好歹自己雙手勞動出來的,再怎麽差勁也得接受不是麽?”


    胡世子:“……”


    神他媽雙手勞動出來的,誰雙手動一動就可以拿兩箱子珠寶珍玩哦?你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還一副好委屈的樣子,拿人家的居然還敢嫌棄哦!


    難怪她剛才一言不發,隻顧撿珠寶,連別人要幫著撿都讓她給吼住了。原來不是善解人意怕連累他人,而是害怕被分一杯羹啊!


    眾人呆。


    “你放肆!”那小廝言語斷斷續續,“你竟敢……”


    哦!白非墨一拍腦袋,“我又差點給忘了。”她從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一疊銀票,塞到那個小廝的衣服裏,“看你們可憐,這東西我就收了。那啥,這是一百兩,不用找了,別客氣。”


    她和善地拍拍小廝的胸膛,一副十分可親的模樣,“多的就當是我給你家世子多添幾位可人兒哈。”


    ------題外話------


    某日在青樓消遣娛樂的某兩人


    昭陽:聽說胡亥的老婆本,你用一百兩換走了?


    白非墨:你猜猜我們是怎麽在這銷金窟白吃白喝玩上一年還不給銀錢的?


    昭陽:???


    感謝zhaolei99和姚正方小可愛們送的花花,希望大家多多留評哦!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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