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寸鐵,更無甲兵,如何作武道之舞?”


    向來武舞以甲兵舞居多,劍舞,刀舞,其中劍舞最為盛行。然軍中軍士所用,皆乃紅纓長槍,故槍舞也為軍中所喜愛。


    祝寧手中既無長槍也無刀劍,更無其他甲兵,隻有一帶披帛纏繞在臂。所以皇帝有此一問。


    “赤手空拳,雖非甲兵,也是利器。”祝寧忽然伸手拋出那披帛,便牢牢地纏在了樹上,腳尖輕點,便縱身飛去,頃刻之間便要落入水中!


    卻聽巨大的咚的一聲,祝寧在水麵上晃動了一會兒,卻是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穩穩地站住了!


    白非墨站起來看水中,就在祝寧的腳下居然有一麵方圓不過十步大小的鼓!剛才正是它穩穩地拖住了祝寧,使她不掉下來,也正是它才發出那樣一聲渾厚的聲音。


    “鼓聲振人心,所以有鼓舞之美名。雖無鼓槌,願以披帛、赤足做槌!”


    足尖輕點,雖是重步鼓上,卻不聞一絲鼓聲,隻聽那鈴鐺叮叮,甚是清脆。像那輕快且無痕的清風,拂過廊下掛著的風鈴,快活逍遙。


    她輕輕變換舞步,一美enm由以腳尖踢打鼓麵側麵,一時鼓麵聲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咚咚咚……”好似亂雨街上踩過的小腳丫踏進了,濺起一身的水花,那點點滴滴,在鼓麵上又是一敲打,細小的碎鼓聲靈性跳躍著。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她雖舞步翩翩,衣角翻飛,隻見那披帛在她手裏急轉直行,橫衝直撞。她步履不停,身體旋轉著,鼓聲振聾發聵,伴隨著吟唱詞,她就是那個鼓槌,眼前是滾滾的硝煙,與染血的長空。何時再見青山不老?綠水長流?


    唯有以身作槌,亡命擊鼓!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與子偕作!”


    進攻的號角啊,你引起的硝煙致使天地間塵土茫茫!若不能一鼓作氣,引吭高歌,一舉拿下敵軍!如何還鄉?如何見我心愛的姑娘?


    再看那腳下,腳步迅疾,變化莫測,一踢,一跳,每一步都是一個大鼓聲!震耳欲聾,直直踏進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幾欲癲狂!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一曲終了,祝寧依舊是縱身飛躍岸上,隻見水中那個鼓還在泛著,圈畫出一圈又一圈大大的漣漪來。


    一曲終了,完事皆畢。


    “好!”


    “好一個豈曰無衣!”


    皇帝道,“此舞甚美!”


    “臣女謝皇上誇獎。”


    “昔日天狼來犯,名士張換擊鼓示警。無奈當時並沒有鼓槌在旁,便雙拳緊握做棒槌狀,擊鼓直至力竭而亡。我軍亦得到警示,成功對抗天狼入侵。”曲冉站起來,道,“祝小姐方才此舞,最後也是忘我投入,想必是把自己當做張士了。”


    “今日小姐所舞,稱武道也未為不可。”


    說話的是胡亥,這讓白非墨倒是有點驚訝。


    武者,國之重也。把祝寧今日所跳之舞成為武道,這評價很高,可見他是真的很欣賞。


    “不敢當。”祝寧笑道,“不過是助興罷了,各位得趣便好。”


    祝寧真是太謙虛了。莫說其他人,連白非墨也不得不感歎祝寧舞藝精湛,精彩絕倫。


    虧得她想的出在水中的鼓上跳舞!這樣高難度,技巧必定是要熟練多年!可沒有一絲刻意痕跡,從頭到尾,猶如揮墨作畫,洋洋灑灑渾然天成。難得的是舞到最後,與舞蹈融為一體的忘我佳境,更是難得!


    好不作假的說,祝寧此舞乃是白非墨看的最好看最惹人動情的舞蹈了。她不信皇帝會不喜歡。


    果不其然,皇帝道,“朕今日終於得見絕佳舞姿如此,幸甚!”


    “想我戎馬半生,從今安穩寬坐高堂,已經多時未見軍中將士了!今日感念祝小姐鼓舞有感,胡德才,傳朕旨意。”


    “奴才在。”


    “凡在軍中有功者,賞黃金百金,免除家中父母徭役,


    進一官。”


    “吾皇萬歲萬萬歲!”席間人下跪拜呼。


    能因為一支舞蹈,就讓皇帝有如此感受並且為全軍將士做出這般調整,那祝寧今日晚上可出盡風頭了。


    皇帝又賜了東西給祝寧,道,“雖為女子,不能上陣殺敵,奈何巾幗不讓須眉,朕看得出你這顆玲瓏心裏裝的是什麽了。傳朕口諭,封祝家小姐祝寧為郡主,封號華安郡主。”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要驚呆了。華安郡主?這是個什麽意思?


    尊貴如祝虞,嫡女出身,得的封號也不過是是晉安。所為晉安,乃炎融祝家祖籍山西,故稱晉安郡主。如今祝寧封華安,那豈不是代表整個華夏?地位高出祝虞不止一點。


    雖說祝寧此舞動天地,說辭也光大,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因為一支舞蹈,得了一個郡主封號,哪裏來的好買賣?白非墨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臣女有愧,不該擔次封賞。”祝寧誠惶誠恐跪下道。


    皇後彼時也驚呆了,道,“隻怕這樣不好罷?因為一支舞便封郡主,此風氣若開,隻怕京中要再添幾處舞坊了。”


    “皇後說的哪裏話。”皇上笑道,“祝寧,祝家長房之長女,身份高貴,如何受不得一個郡主封號?”說完便匆匆轉了話題,意味深長地看著皇後,“害得你很為難麽?”


    皇後一下子噎住的樣子,不發一語。


    皇帝見狀又回頭對那曲冉道,“本該是你受罰的。但若不是你,朕今日也見不到如此舞蹈。因此懲罰就免了,還要賞你。”


    那曲冉好像一早就在意料之內的樣子,道,“哪裏是臣女的功勞呢?我不過是兩片唇瓣一碰,也就說了這麽一個有用的建議。辛苦的是祝家小姐,哦不,是華安郡主。臣女不當此賞。”


    “臣女當以此為賀。”曲冉走到那桌子前道,“這杯罰酒喝得也是應該,不值得什麽,隻圖一個高興罷了。”


    她接過胡德才斟的酒,一飲而盡。


    “好!不愧是將門虎女!”皇帝高興道。


    “臣女還有個請求,不知皇上能應允麽?”


    “有何不可,你便說。”


    “臣女想知道,白世子對華安郡主這個舞,有何指教呢?”


    白非墨猛的一驚。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曲冉點名道姓跟她作對。對,在白非墨看來,這就是故意與她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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