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畫係的幾個工作室逛了一圈,時間也已經快到中午了。


    吳子雲提出要帶張重他們出去吃飯,不過這時候張重卻接到了何如初的電話。


    “是何院長。”張重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吳子雲。


    吳子雲知道張重的意思,搖了搖頭,“我沒跟他說你們到學校來的事情。”


    張重點了點頭,然後接通電話,“喂,何院長。”


    “張重啊,你在央美?”何如初一開口就問張重是不是在央美,一點都沒拖泥帶水。


    “是啊,怎麽這事還驚動你了?”


    “央美才多大點地方,我人就在學校,聽學生說看到你了,是吳子雲接待你們的?”何如初說道。


    “嗯,吳院長帶我們過來參觀。”


    “你們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們。今天我做東,請你們吃個便飯。”


    “何院長,你的心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麻煩……”


    張重話還沒說完,何如初又說道,“你就說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這麽婆婆媽媽幹嘛。”


    “我剛從油畫係這邊出來……”


    “鍾樓下麵。”吳子雲在旁邊提示道。


    “我們在鍾樓下麵。”張重得到提示,笑著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們等我一會兒,五分鍾之後到。”


    何如初說完就掛了電話。


    “何院長怎麽說?”吳子雲問道。


    張重笑道,“他讓我們等他一會兒,他馬上過來。”


    “那我們就等唄。”


    他們一行人在鍾樓下麵等著,來往的學生路過的時候都要多看幾眼,有跟吳子雲熟的也會上來打聲招呼。


    何如初說讓張重等他五分鍾,事實上電話掛了也才三分鍾不到的時間,張重他們就看到何如初跨著大步走了過來。


    有些學生在往鍾樓這邊走,忽然感覺旁邊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國畫院的何院長。


    有些學生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氣派沉穩的何院長麽?


    平時見到這位何院長,他走路總是不疾不徐,有一種大師風範。


    可是現在,如果不是他後麵一大截沒有人,學生們還以為是有什麽人在攆何院長。


    難道何院長是在練競走?


    不過姿勢不太標準……


    等到何如初走到張重麵前,這些學生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有人在後麵攆,而是何院長急著見前麵這人。


    張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健步如飛的何如初,笑著迎上去兩步,“何院長,你這身子骨越發的健朗啊。”


    何如初翻了個白眼,“你來央美也不跟我說一聲。”


    “臨時決定的,現在是周末,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學校,就沒有冒然打擾你了。”張重笑著解釋道。


    吳子雲也幫張重解釋,“是啊何院長,是我突然拉著他們過來的,確實是臨時起意。”


    何如初擺了擺手,“不用解釋,走吧,咱們去吃飯。”


    張重他們自然沒有辦法拒絕何如初的盛情邀請,任由他引著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


    等到吃完飯,何如初又拉著張重要帶他去國畫係。


    “你來央美去什麽油畫係,來我們國畫係啊,不比油畫係適合你麽?”走在路上,何如初還在說國畫係的事情。


    吳子雲笑著說道,“何院長,我還在這呢。”


    “何爺爺,我也在這呢。”芃芃說道。


    何如初沒把吳子雲的話當回事,不過聽到芃芃的話,他拍了拍腦袋,笑著說道,“哦,把你這小丫頭給忘了。”


    說話間,眾人就到了國畫係的工作室那邊。


    國畫係跟油畫係那邊不太一樣,雖然也有工作室,但是分工很明確。


    人物畫教研室。


    山水、花鳥教研室。


    書法教研室。


    之前學校隻有前麵兩個教研室,書法教研室是這兩年新開的。


    何如初帶著張重他們直奔書法教研室而去。


    “今天正好書法教研室主任許海也在。”何如初笑著推開教研室的門。


    教研室裏麵有兩個人,一老一小。


    老的也談不上多老,大概五十歲左右,戴著一副圓邊眼鏡,有些胖。


    最特別的,是他嘴上的煙鬥和上身穿著的跟背心差不多的藍色汗衫。


    年紀小的那個,二十多歲,應該是個學生,穿著中規中矩,沒什麽特別之處。


    這位年紀大的大概就是許海了。


    “這位就是許海許主任。”何如初在旁邊介紹道,然後又對許海介紹道,“這位是……”


    “張重,我認識的。”


    許海認出張重,何如初沒有驚訝,點了點頭,又把許雨涵和芃芃介紹了一遍。


    兩邊互相打了招呼之後,許海對旁邊那個學生說道,“齊晨,你自己研究一會兒,我招呼一下客人。”


    那個叫齊晨的學生笑著跟張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聽他老師的話低頭研究起來,至於研究什麽,離得有點遠張重也沒看清楚。


    許海對張重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知道張重,是先看了張重的書。


    後來又讀了張重的詩,看了張重的字。


    書是好書,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


    不過他在心中給張重的詩書字排了序,書第一,詩第二,字隻能排第三。


    如果再把張重的相貌放進這個排序中,那麽字大概隻能排第四了。


    而他的詩之所以排不過書,不是詩不好,而是輸在數量上。張重的書不僅僅好,而且數量極多,風格極多。


    至於字,他覺得張重的字太過工於技法。


    全國能夠寫出張重那樣古筆的人可能都沒有幾個,但是許海卻不會覺得驚豔。


    研究書法的人,一開始追求的都是好看。但是到了後來,就更想表現一些自己的東西,跟別人區分開來。


    許海的作品就是這樣,他總是把不同的漢字最具特征的地方作以適當的誇張,用一種近似散漫的表達方式來致敬前人,讓每個字都神態各異,活靈活現。


    不過他也有些羨慕張重,張重的字也有自己的東西在裏麵,雖然不明顯卻不妨礙他的字會流傳下去,因為他的書定然會流傳百世。


    人們會因為張重的書,記住張重書法中那一點屬於他的東西。


    如果是別人的話,這點屬於書法家自己的東西並不能讓書法家聞名於世,可能最終會泯然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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