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爬基站後,我和蓉兒的關係越發親密。公司經理沒來,這邊也沒什麽事做,我就天天都往她那邊跑,早上去,下午走。黃姨忙於超市的事情,早出晚歸,白天基本不在家。診所那小小的院子就成了我們最甜蜜的小窩。


    蓉兒的廚藝不錯,尤其喜歡做西餐。我每次從德國超市買來昂貴的食材經過她的巧手後,一份美味的七分熟的牛排就擺在了我的麵前。


    “嚐嚐吧!看看味道怎麽樣?”蓉兒用手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我。


    “哪還用說!肯定很好吃”我揮起刀叉就開始大快朵頤。


    不像我那樣的狼吞虎咽,蓉兒吃得很慢,她切下一塊牛排放在嘴裏會細嚼慢咽的品嚐美味,然後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低聲自言自語道:


    “這樣才是真正的生活!”


    “你說什麽?”我吃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問她道。


    蓉兒沒有說話,而是給我倆倒了兩杯紅酒,然後和我碰了下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我也疑惑著喝了一口。


    她這時表情很認真的說道:


    “你說喜歡我。那你是怎麽考慮我們將來的?”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說道:


    “我再做一年,還完房貸後。我們就回國結婚吧!”


    “然後呢?”她繼續追問道


    “什麽然後?我不明白!”我疑惑地答道


    “我們以後要過怎麽樣的生活?你想過這個問題嗎?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可你做的通信這行,天天到處跑,長期在外地。平時誰來照顧我?我生孩子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上班,你知道要賺多少錢養我和孩子嗎?”


    這些現實的問題一下把我問住了,我說過要養蓉兒,可我在國內一個月也就3,4千元收入,這點錢供3個人生活,還真有點困難。要是換個行業,重頭再來,不知道收入會怎麽樣。我考慮了半天,隻能猶豫著說道:


    “要不我在國外再多呆幾年,攢點錢再說?”


    “不要!我可不想異地戀。”蓉兒堅決地搖著頭。


    她這樣不行,那樣也不願意,這讓我有些犯難了。蓉兒看我半天不說話,伸出手捧起我的臉,認真地說道:


    “要不我們一起去發達國家生活吧?”


    我正在努力思考的時候,冷不防蓉兒提出這個問題,我茫然地回答道:


    “我們這樣怎麽去發達國家混?”


    蓉兒近距離看著我說,“辦法總會有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了。”


    我茫然地問道:


    “做什麽?”


    蓉兒認真地說道:


    “就像我以前說的那樣,先考個雅思,然後申請國外的學校讀個文憑,然後隻要在當地找到一份工作,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拿到綠卡了。”


    “這很麻煩啊,而且要花這麽多時間!你就算拿到綠卡又怎麽樣?在國外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拚搏,這樣活得不更累麽。”我搖了搖頭,對她的設想進行反駁。


    蓉兒卻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她道:


    “再怎麽樣歐美國家也比中國發達,在那邊社會保障好,看病不要錢,生孩子國家有補助,教育也不用我們擔心。就算為了我們後代,我們也應該嚐試一下!”


    雖然我沒有去過發達國家,可她描繪的那些美好的生活場景,我卻本能的不相信。就算真有這麽美好的生活,可它會為我們這樣的窮人打開大門嗎?


    世界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輕輕地回答道:


    “這個事情太大,現在我沒法給你答複,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看著我這樣敷衍的態度,蓉兒急了起來,她大聲道:


    “你不是想考慮,你是害怕去適應新的生活。你覺得你現在過的很好嗎?你在你們行業裏麵也是最底層,每天幹最苦最累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資,你覺得這樣將來有前途嗎?”


    她的話一下刺激到我,我臉上火辣辣地,一下擺脫了她的懷抱,冷聲道:


    “你說來說去,不就是嫌我窮,混得不好嗎?直說就行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呢?”


    蓉兒聽到我這樣說她,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帶著梗咽,說道:


    “我這是為你好才這樣說的,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看我。你口口聲聲要和我結婚,卻從來不為我們將來考慮。你想一輩子當個民工嗎?”


    民工這個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


    “我就是一個民工,配不起你這個高貴地護士小姐。要不,你去找個有錢人吧!這樣就不用奮鬥了,多開心啊!”


    一陣莫民奇妙的鬥氣後,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雙方都在氣頭上,誰都不願讓步。蓉兒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咬了咬嘴唇,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現在要給我男朋友打電話,你給我出去!”


    我正被負麵情緒包圍,然後聽到她這樣一番話,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手都抖了起來。他竟然有男朋友,那還跟我這樣親密幹嘛?當我是什麽?


    我什麽話都不想說,轉頭就走了出去。到院子當中,我覺得全身發冷,一股某名的悲哀湧上心頭,視線變得模糊。我努力擠了擠眼睛,想保持自己的尊嚴。這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起。


    揉了揉眼角,我舉起了電話,看著屏幕上那熟悉的名字。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情仿佛又從地獄被拉回了天堂。


    “喂......”我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輕輕的接通了電話。


    “老公!剛才有人欺負我。”蓉兒的呢喃軟語從電話裏傳來。


    我突然笑了,這個小精怪,竟然玩這種把戲。我咳嗽了一聲,說道:


    “誰欺負你了?”


    “有個姓郭的,你說我以後是不是不理他了。”


    “我覺得可以給他個機會,他肯定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老公!我想你了。”蓉兒嗲聲嗲氣的叫喚著,


    這麽一會,我發現自己的氣突然全消了,剛才我說話是太衝動了。現在想想,很有點後悔。我立刻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衝回了蓉兒的房間。


    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我的心都化了,我上前一把抱住她,不住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反手抱緊了我,低聲細語的說,“我隻是想我們將來過的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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