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辰景端詳著王大人,繼續說道:”嶽父大人,此事若是清淺指使,豈不給這嬤嬤幾百兩,這樣來得更省事點。”


    賬房先生將司馬府中清辰院的開銷拿給王大人細細過目,“大人,這是清辰院中少夫人近兩個月的所有開銷明細,您請過目,並無其他大額支出。”


    王大人接過賬目,翻閱了一番,雖說他不太懂太多賬務上麵的事情,但是錢是怎麽花的,這錢花沒花,花得合不合理,他卻能一眼就能看清,他合上賬目,冷哼了一聲,“那你們的意思是,整件事情與少夫人無關,一個嬤嬤有何膽量敢去害當家夫人?”


    王大人攝人的目光環視了一圈,最後便將落在了那個丫鬟煙雨身上,顯然煙雨的一番話讓這位少夫人的處境是逆風翻盤,此時的他恨不能將這不知好歹的丫鬟給踢出去。


    煙雨不經意間的抬眼,正好對視上王大人的目光,那目光宛如一把寒劍直入她的骨髓。


    但她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公子對她說的話:“等下到了林府,你就得如實說,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煙雨雖也是不信少夫人會做這樣的事情,但終歸是和她脫不了幹係,隻是在她看來,可憐了夫人和孩子。


    剛剛出去的隨從,正冒雨從府院外進來,在司馬辰景耳邊說著什麽,一位渾圓的男子便跟了上來。


    “小民參見大人!”


    “來者何人?”王大人問道。


    “小的是聚樂坊的掌櫃的。”


    那位隨從拱手,在一旁補充道:“回王大人,聚樂坊就是田嬤嬤常去的那家賭坊,一年多前就欠下過賭債,還清後便很久沒來過了。前幾個月不知為什麽又開始上癮,還借了不少高利貸,每個月的十七日便是最終的還款期限。”


    “回大人,沒錯!這婆子之前來過,小民沒什麽印象,隻是最近她頻繁過來,而且出手闊綽,但每次都輸得幹淨而且還借坊中的高利貸,這才讓小民注意到她!”聚樂坊的掌事繼續補充道。


    “一個嗜賭成性的賭徒,那她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定王冷哼一聲,便在一旁繼續說道。


    王大人自然是知道,今天司馬辰景是有備而來,憑幾個人的說辭就把這件事與少夫人撇得幹幹淨淨,如若今天他還是執意要帶走林清淺,隻怕是不止定王的府兵不同意,他也占不上理,況且林大人剛剛喪女,他搖了搖頭,“且不說這田嬤嬤是不是受少夫人的指使,我女兒死在了司馬府中,少夫人無論如何都是脫不了幹係!”說完,他便甩袖帶兵衝了出去。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才讓人舒緩許多,林清淺緩了緩神色,俯身對林大人說道:“爹爹,女兒讓您操心了!”


    林大人立馬背過身子去,隻丟下一句,“林府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嶽父大人,此事與清淺無關!”司馬辰景看向一臉煩悶地林大人解釋道。


    “無關?那清、、、清清時呢?”一語讓在場的人都無言以對。


    司馬辰景一把攔腰扶住林清淺,轉而岔開話題,看向定王葉凡煊:“定王,您此番前來是?”


    定王不屑地看了眼他那故作親密的動作,淡淡地道:“來人,帶上來!”


    “林大人,這是那位李灝宇,也就是冒充是您私生子的那位。”定王慢慢說道。


    “冒充?”林清淺有些震驚地看著他,“到底怎麽回事?我查了你的出生日期,你和雨竹同一天出生,街坊們說你們是龍鳳胎。”


    李灝宇低眉冷眼道:“我是和雨竹同一天出生,我們是表兄妹,不是龍鳳胎,我娘在我出生後沒幾天就死了,姑姑帶我長大的,因為長得像被人誤認為龍鳳胎。”


    “那你爹呢?”


    “我爹聽說在邊陲,從我出生就沒見過他。”


    林楓看了眼李灝宇,“雨竹的娘隻有雨竹一人,她出生時手臂上有一塊胎記,我、、、見過!”


    胎記?林清淺想起林家這三個姊妹,手臂上都有一塊胎記,“爹爹,你一早就知道、、、、、、”


    林楓點點頭,補充道:“是我安排她進的林府!”


    定王身邊的侍衛明遠拱手道:“司馬大人,這幾個是從你府上趕出去的奴才,這些不實的謠言啊!就是他們傳的,要不要我幫你們把他們的舌頭給割下來啊!”說完,明遠拿出腰間一把明晃晃地刀,“還是你們自己動手!”


    那幾個人一聽,連忙慌張地跪在地上求饒,其中一人慌亂間不小心說道:“這些話,是、、、是是一位蒙麵女人讓奴才們說的,當時還給了奴才幾個好大一筆銀票!”


    “蒙麵女人?除了蒙麵,你們還記得其他特征嗎?”林清淺問道。


    那人想起當時旁邊的奴才還想要調戲她一番,卻被那女人一掌打了出去,“奴才記得,蒙麵女人的武功還不錯,且手腕處有花紋。”


    “花紋還記得嗎?”司馬辰景問道。


    那人在拿來的紙上,花了一個大概的圖樣,“公子,大概是這個樣子。”


    林清淺盯著這團花紋圖案看了許久,說道:“這個圖案我好像見過,聽說是南疆女子最常用的紋身圖案。”又朝著幾個奴才問道:“你確定是這樣的?”


    幾個奴才連連點頭,“奴才確定沒錯,這圖案與尋常人家的不一樣,所以奴才看了幾眼!”


    自從南疆與葉朝和親後,兩國算得上互通有無,南疆女子在北城出沒的也不少。南疆女子千千萬,要找到這樣一個人,與大海撈針無異。


    司馬辰景看向定王,笑道:“定王多年不問世事,這些小事就不麻煩定王了!”他拱手說這話時,並不帶半分諷刺,隻是純屬感激。若沒有定王出手,今日的局麵不知會成什麽樣,“定王,您今日私自出動府兵,隻怕是、、、會有麻煩。”


    定王看了他一眼,兩人僅僅對視了一下,就彼此心領神會,他緩緩走到簷下,看著雨似乎停了,隻剩下稀稀落落地幾滴順沿著屋脊滴在石階上,深深呼吸道:“本王也好久沒呼吸這新鮮的空氣了!”


    雖說那幾個證人讓林清淺勉強洗脫了嫌疑,但是當事情並不是按照自己耐心意願所發展時,總是會有方法會找到平衡。


    王大人雖說人並不理朝中之事,但是還有幾分薄麵,經過他和幾個兒子輪番在皇上麵前陳述,皇上這才知道定王當天竟然私自帶府兵闖了進去,心中著實有些忌憚,又不好明著發作,隻好暫時停了林楓的職,至於司馬少夫人,皇上則以官員府中親眷內部事務,不方便過分插手,但又鑒於林清淺是碩長公主,以失察之過失廢除其公主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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