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發現自己失算了,她看過無數次未來,在喬齊身上下了極大工夫來研究這個人的本質,她認為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給此人,並信任他不會濫用無限寶石的力量。


    可是此刻聽到喬齊關於人性的剖析,古一竟然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這種感覺多久沒出現了,自從和摯友卡魯反目成仇之後再也沒有過了。古一想說點什麽否認對方觀點,但她搜腸刮肚,自己數百年滿腹知識,縱橫多元宇宙驗證的無數真理,都無法反駁喬齊的論調。


    “所以,我一開始就想去看看你的內心世界,去查看你的分裂人格隻是順帶的,我的目的,是看清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喬齊摩挲下巴,表情耐人尋味。


    “我……是什麽樣的人?”古一第一次站在了被動的位置,她多年從未如此,哪怕是和創世神明同行也沒有在一個問題上徹底被人牽著走。


    “你隻是一個人,肉體凡胎!”


    古一愕然:“我當然是人,我從未把自己和那些自稱為神的存在並列。”


    “不,你的欲望遠遠高於自封為神的生命,這一點在你和永恒大神會麵後被無限放大了,眼界越寬則欲望越大!”喬齊發出感歎,也似在感歎自己的遭遇。


    “好了,說了這麽多,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喬齊目光如炬,表情嚴肅起來。


    “何事?”


    “萬事萬物皆有個性,一棵草,從草籽到發芽開花,再結出草籽完成它的一世輪回。它所欲,土壤水分空氣!”


    “一顆星,從無數次碰撞中誕生,再在碰撞中結束。它所欲,質量引力軌跡!”


    “一個人,觀其一生,所欲者,口腹之欲與性!”


    喬齊感覺母語交流的表達能力太強,遠遠超過任何一種語言。他知道古一聽得認真,也知道自己戳中了關鍵。


    “無論是你現在,還是你的過去,包括你內心住著的黑暗人格,他們都是你自己!”


    “人一輩子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是敵人,並不是對手。對手是競爭,即使失敗也沒關係,但是敵人是要戰勝的,如果戰敗,人一生都將一敗塗地……”


    古一若有所思,受到了啟示:“你的意思是……”


    “接受!”喬齊不待她說完,充分發揮成功學導師講課風格,他繼續道:


    “接受你自己,敞開心扉,接受你畏懼的東西!”


    “現在的你,高潔,純粹,是帶著正義光環的超我。這屬於你,但那些人的本性,也屬於你,它們誕生比超我更早,它們更加強大,也更需要你的接受!”


    古一微微點頭,她已經接受了喬齊的理論:“那我應該怎麽做?”


    “很簡單,能量如果被壓製起來,早晚會爆發!隻有釋放才是正途,我不知道怎麽解決黑暗維度對你的影響,但我應該已經找到了你問題的根源,一切都因你克製而起,所以你需要釋放自己!”喬齊充滿蠱惑意味的慫恿著。


    古一皺眉思索:“釋放……我,應該怎麽釋放?把黑暗人格驅逐出去嗎?”


    “別,會害死很多人的!為什麽你和分裂人格的鬥爭中你處於下風,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認可過自己!”


    “去做一些你想做不敢做的事,去釋放自己,找尋屬於人的意義!”喬齊給了一個你可以的眼神。


    “屬於人的事,屬於人的意義……”古一喃喃自語。


    “比如大醉一場,我看到你記憶中從未醉酒,你可以好好喝一頓。”


    “無論如何,你需要的事擺脫給自己樹立的標簽,去做你想做的事,隻有這樣才能從另一個你那裏爭奪過來更多能量,在大腦分配這場競賽中占據主動權!”喬齊激昂慷慨,發揮演講特長。


    “拋掉你堅持的東西,你可以大聲說髒話,你可以朝著討厭的人吐痰,你可以對喜歡的事物毫不保留的釋放愛意,你可以擁抱你想要的一切!”


    “那麽,告訴我!古一女士,除卻‘至尊法師’這個身份!現在,你最想做的是什麽事?”喬齊如同魔鬼向墮落的人伸出了利爪。


    古一低頭沉思,好半天抬起頭來:“現在……我最想做的……”


    古一抬起頭來,目光堅定:“我想,揍你一頓!”


    “古一老師?前輩……啊!請自重啊!”


    喬齊愣住了,他還未反應過來,對麵的人已經撲了過來,古一智慧高絕,當即明白了喬齊所指,她沒有動用法師的力量,而是如同一個潑婦與人動手,不講道理的廝打喬齊,她用指甲和巴掌狠狠的給喬齊上了一課。


    直到現在喬齊才明白一件事,古一所說的,自己是肉體凡胎實在是太客氣了,她的肉身力量早已超凡脫俗,以喬齊的身體強度也扛不住撕吧,一會功夫就被撕扯的鮮血淋淋,鑽石化都扛不住她的指甲,碰到就崩碎。


    十幾分鍾後,喬齊渾身是傷,慘不忍睹的癱坐在地,臉上滿是指甲印,眼睛也被錘成了烏眼青。他不是不還手,而是不借助無限寶石之力,近身肉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至尊法師的強大可見一斑。


    “您……打完了嗎?”喬齊小心翼翼詢問。


    麵前古一麵帶潮紅,呼哧帶喘,可眼裏卻帶著興奮勁兒:“真的有用,我感覺到‘他’在變得虛弱!”


    “而且,這感覺很好,我是說,揍你的感覺棒極了!”


    喬齊不寒而栗,趕忙拉開距離:“就隻有這一次,就一次,我寬宏大量原諒你了啊!你再來搞我,心理治療立馬結束!”


    “好的,加西亞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古一開心大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一個人卸下重擔的暢快。


    “雖然如此,但請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穿梭過去未來,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身份依然是那個至尊法師,這個世界需要你,黑暗維度畏懼你……”喬齊身上傷勢肉眼可見的愈合,他伸了個懶腰,撿起大錘和法杖。


    “兩個方案,第一:我們合作找齊無限原石,徹底解決你的問題。第二:釋放天性,去做你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削弱另一個你,最後我幫你消滅副人格!”喬齊再次拋出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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