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致強和錢老太太都嚇得目瞪口呆。


    都說張老三是個莽漢!呆人!見誰不順眼就揍!這歐陽軒這孩子可是見誰都很有禮貌,但是,這揍起人來……


    老太太有些嚇著了,錢致強更是。


    他見過司馬家最大的混混,都沒有這樣張狂和厲害的!


    “你……你們兩個小孩要幹嘛?”錢致強抓著錢老太太的手,虛張聲勢地叫嚷著問。


    “你聽不明白嗎?我在問你,那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過黃坡路?”錢淺冷聲道。


    現在的錢淺,雖然才十三歲,個子也不算很高,但是,那發怒起來,全身帶著一股冷厲的氣息,卻是很嚇人!


    “去過怎麽樣?沒有去過又怎麽樣?”錢致強額頭暴起青筋,道。


    “致強,那一晚你去了,怎麽就不把你哥哥給帶回來?也許……也許那個時候……”老太太哭了。


    大兒走的這幾年,她都過的很不好


    常常夢裏都能見到大兒在叫她媽。


    “媽!”


    錢致強還想狡辯,錢淺已經不想聽他那些說話了!


    錢淺打斷錢致強,道:“錢致強,你若敢說一個假話,我就讓歐陽軒打電話給司馬家,哦,不,是ktv的老板。”


    “聽說,那老板人想找人卸了你的第三隻!讓你從此做不成男人!”錢淺冷冷地道。


    話語充滿了冷厲。


    一旁的歐陽軒雖然表情溫和,還帶著微微笑容,但是,拿著那磚頭大的大哥大,似乎就在等錢淺一聲令下。


    單拳碎石,現在拿著大哥大靠著一塊石頭旁,一臉似笑非笑,好吧!歐陽軒那模樣,也很可怕!


    “你以為我殺你爸?殺我哥?這又可能嗎?”


    錢致強嚷嚷,歐陽軒拿起大哥大就按鍵。


    “等等,我說,我說!我當時過去的時候,我哥就已經不行了!”錢致強哭著道。


    錢老太太一聽,頓時停住了哭泣:“二兒,那一晚,你……你見過你哥了?”


    那時候,知道大兒子突然沒了,老太太傷心又難過,還真的到現在都沒有問起,那個晚上,後來,錢致強出去,一夜未歸,是不是見過他哥了!


    “也沒有見著!”錢致強咕囔著一聲,抬眼瞧著咄咄逼人的錢淺,又道,“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嫂子……”說這話的時候,錢致強是對著老太太說的。


    錢致強說,那天晚上被老太太叫出去,他也不放心他哥,那麽晚還沒有回來,會不是出事……


    ——話是這樣說的,其實是,錢致強不想麵對著自家的老婆,他想出去偷葷。


    老太太既然這樣叫了,他便拿著借口,出去。


    原本是想著,一出去,就奔去那幾個老相好家。


    誰知道,居然鬼使神差地去了黃坡路,結果,看到他嫂子滿臉是泥地從那邊爬上來,當時,他嚇壞了!


    那雨水又大又急。


    黃坡路上的泥土隨著急流往下衝……


    黃坡路不下雨還好,一下雨,便一片泥濘,還會泥石流!


    那一天雨下的太大。


    黃坡路上的泥石一下就被衝刷。


    他嫂子爬上來一步,就被水衝下去兩步,他看著就嚇人!


    更嚇人的是——蘇凝認出他來了,還叫著,錢致強,快叫人來救你哥哥!


    “錢致強,快叫人來救你哥哥!”


    這句話就是一場又一場噩夢,常常在半夜,他被驚醒。


    當時,錢致強是嚇著了!


    直到蘇凝爬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腿,叫著救他哥,然後,也是無意識地,錢致強踹了蘇凝一腳……


    錢致強是瞧著蘇凝順著滑坡下去的。


    當時,他帶著大手電的。


    他驚嚇一會兒,自己也摔了下去,在下麵,他還真的見到他哥。


    當時,他摸了一下他哥的身子,冰涼涼的,而摔下去的蘇凝還沒有死,瞪著他,向她爬過來,那個樣子就像要他命似的。


    他想著,剛才是他把她給踹下去,這嫂子是想過來掐死他了,他害怕了!


    連哥哥的屍體也顧不上,便連滾帶爬地上去,一路不敢回頭去張寡婦家。


    因為雨水實在太大了!


    把他身上的淤泥都衝洗的一幹二淨。


    當然,那邊的黃坡路轟隆一聲,錢致強想,那一定是塌了一半。


    他往回逃。


    到了張寡婦家,他又覺得不妥。


    想回頭,又想著,他哥都死了,就是現在叫人去,也死了,反而,嫂子還可能活著。


    嫂子活著被救回來,她會不會誣陷他,他不救他哥哥,還踹嫂子下坡?


    錢致強怎麽一想,就害怕了!


    最後,想著,反正哥哥都死了,嫂子救不救回來,都是和他家作對的!


    不救也罷!這樣,別人還不會知道,他膽小,也不會知道,他踹過他嫂子一腳……


    當然,事情是這樣,錢致強不會這樣說。


    他說,當時,他過去的時候,雨很大,水很大,黃坡路滑坡的厲害,他害怕了,於是跑了!


    “當時,好像風中有嫂子的叫聲,但是,因為風大,雨大,我也沒有聽的十分清楚……”錢致強偷眼瞥錢淺,喏喏地道。


    “跑回來,又怕被人說膽小,便躲在張寡婦家!當時,我是抱著僥幸心理,認為哥哥和嫂子已經回去了……雖然,內心還是很不安的……”錢致強小心翼翼地道。


    錢淺嗤笑一聲。


    以錢致強這樣膽小如鼠的模樣,的確也不可能敢做出掐死自己家親哥的舉動的人!


    “當時,路上你見過誰了沒有?”錢淺問。


    “沒……沒……”然後,錢致強這會兒不是拿眼瞟錢淺,而是看向歐陽軒了,“好像看到了你爸……”


    這話落了後,又加強地點了點頭:“是歐陽擇!當時,他好像……”


    “好像怎麽樣?”歐陽軒問。


    “好像……忘了,反正,好像是你爸,應該沒有錯!”


    “什麽叫好像?應該?沒有錯?”錢淺的話語更加冷冽了。


    “怎麽?你總不會以為,這是你叔做的吧?”錢老太太此時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兩個孩子路上攔截,這是要找他們報仇!


    認為這大兒是二兒子害死的!


    大兒都走了,她隻有一個二兒了!


    “不是他做的,是你做的?”錢淺冷笑著問。


    “你這個孩子!”錢老太太舉起手,倒是不敢打下去了!


    這孩子戾氣太重,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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