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什麽?”我一點沒聽清後麵的話,緊跑兩步才追上。


    “顧傾城,你到底是哪裏來的的自信,就覺得我不會被別人撬走?”


    “我一直沒自信來著,不過林暉跟我說,我活的單純,不知道是不是說我傻的意思。”


    “這就是你比她好的地方。”他終於捋了捋我跑亂的頭發說。


    “可是不對啊,鄒倩讓你喝酒你就喝酒?”


    “你夜不歸宿,我就不能喝酒?再說誰知道那個林暉是女的!”


    聽到這裏我大概也知道了,他一個人又走到前麵去了。


    “嘿嘿嘿,我可不可以理解,你吃醋了呢?你這麽小氣我怎麽從來不知道呢?我以為無論是這裏還是克瑪納,你早就習慣別人追著你跑呢!”


    他不說話,依舊把我落在後麵。我卻喜滋滋的跟在後麵,他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然後低頭笑笑。我總是喜歡這樣遠遠地跟著他,甚至他每一個步伐,臂膀甩動的幅度我都清清楚楚。


    山上起風了,越刮越大,我都有些站不穩,冬天也會刮這麽大的風嗎。


    “鍾,鍾…”我想要叫他,可是狂風起舞,路上的沙石枯葉一掃而起,打在我臉上生疼,嘴巴裏灌滿了沙子,在南方除了台風天我還是第一次見起這麽大的風。


    我一點也看不清路,隻得躲在一棵大樹下,抱著樹幹,沙石打在我的手上生疼。這風刮了多久了,一分一秒,我的手都有些酸了,可是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看見遠處昏天暗地影影綽綽,樹枝哢嚓哢嚓的斷裂的聲音和咚咚的石塊互相敲擊的聲音。


    “快散去吧,快散去吧。”我在心裏不斷地祈禱。


    災難一般,我在心裏除了禱告變得無能為力。一根樹枝砸下來打在我的背上,我感覺我快要暈過去了,背上涼颼颼的,伴著劇烈的疼痛。那風似是不減反增,抱著的大樹左右搖晃,似是要被連根拔起一般。看來我真的要想好遺書了,這是兩個月來的第二次,讓我有死亡步步逼近的感覺。我的手死死的扣著樹幹,若不如此,恐怕我自己也要被卷走了。


    不知怎的,那風忽一下小了下來,而後那漸漸散去,我的頭發被吹的淩亂,臉上被沙石樹枝刮過生疼,我一摸竟然有些血跡,背上的疼痛襲來,我一摸,血跡已經從大衣滲了出來。我顧不的疼痛,鍾星海呢,鍾星海呢?我趕忙爬起來卻怎麽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鍾星海、鍾星海,你別嚇我,你在哪裏?”山上除了我的回音再無其他,所以他去了哪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奔跑,山頂沒有,隻看到了摧毀的樹枝或是橫斷的樹幹,這是什麽風,能將這麽粗的樹幹攔腰折斷。


    我的心裏我隱約有些顫抖,這股風來的奇怪,我看見同我一樣狼狽不堪的遊人,或是攙扶或是哀嚎,誰還會注意到鍾星海這個人,因為尋人的何止我一個。我往山下望去,亂糟糟的,樹木東倒西歪。


    網絡信息時代的好處就是傳播之快。我從山頂一路尋到半山腰的時間已經有搜尋隊上山了。


    “女士,女士,請問您知道有什麽人口失蹤嗎,我們正在做統計。”一個穿了橙紅色救援服的小夥子攔住我說。


    “我,我,我不知道,就我一個人來的。”我目光呆滯地說。我怎麽能報出鍾星海的名字呢,萬一,萬一他和此有關係,就算沒關係,萬一他們查出他的情況,豈不是更難辦了。


    “山上的遊客注意了,山上的遊客注意了,山下已經開通了應急救援通道,其中藍天營救隊,博愛救援隊,祈祥救援隊以及武警消防官兵分別從北、南、東三處上山,無論您遇到哪一路均可提出救援。山下已準備好臨時急救的物資,受傷群眾可以就近處理。”


    “山上的遊客注意了…”


    山下已經利用廣播播放實時的救援進展。不斷有人被抬下來,我從不敢看這些血腥的場麵,如今,卻忍不住看看,可是每當看到就會渾身一顫,想起來,鍾星海他有自愈的功能,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可是鍾星海,你去哪裏了?


    搜尋無果,我又不敢借助別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山下,山下的廣場上已經搭起了九院帳篷,救護車,自發趕來的出租車,還有臨時的私家車都在往市區輸送傷員。我放眼望去,這場颶風將啟明上催的如同我現在頭上淩亂的發絲。


    手機丁零零響起來,鍾星海,一定是鍾星海,他找不到我,一定著急了。


    可是我拿起手機心中一陣失望。


    “媽。”


    “傾城,你去啟明山沒有,聽說那裏發生了颶風。”


    “我,我沒有。我在徐露家。”我撒著謊,可是周圍120的聲音出賣了我。


    “你到底在哪裏,你在哪裏?”


    “我,我在醫院,有點感冒,聽說送來好多傷員,媽,不說了啊,亂糟糟的。”


    是亂糟糟的,我說的是我的心。偌大的一座啟明山,我如何能找得到他。我坐在台階上四處望著,很久很久。


    “女士,您受傷了,來帳篷我為您包紮一下好嗎?”


    “不,不用了。”我望著上山的路,多想某個時候他在人群中突然出現,然後遠遠的和我揮揮手。


    “女士,您的衣服都濕透了,您背上的傷可能很重。”我被那個小姑娘拉去醫療救援的帳篷。然後脫去大衣,帳篷裏開了暖風機,吹在我的背上一陣生疼。


    “嘶!”


    “您忍一下,衣服都粘在傷口上了。”


    “沒事!”我咬著牙說,帳篷有個小窗戶望出去正式下山那條路。我目不轉睛的望著。


    顧不的背上的疼痛,山上起不斷有人走下來,可是沒有一個是他。


    “嘶!”最後一層衣服被取消,像是我的肉被硬生生撕下來一樣。


    “女士,您的傷口很深,我們這裏臨時條件有限,我幫您先消毒包紮等一下有專門的車輛送您去中心醫院,您的傷口需要縫合。”我心不在焉地聽著處理傷口的醫生說。


    鍾星海,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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