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執摸頭不解,十一歲的女娃娃?她與潼玉初次見麵時可不就是十一歲,不會在當時潼玉就對自己起了異心?


    思及此處,阿執睜著偌大的黑色雙眸定定望著潼玉,“你......當真這麽多年來一直......”,話到嘴下,阿執卻如何都說不出口,一個比自己年長五歲的男子在自己還年幼時就‘覬覦’著自己,而且還是這麽多年,想來也是......有些怪怪的......


    潼玉自知多年來心思被說破,可也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好,情竇初開,人之常情,更何況他從不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負心人。


    潼玉牽著阿執的手緊緊箍在手心裏,柔情似水的雙目堪比月光的柔軟,“是,四年來我一直念著你,母親去世時,我沒想過能在家中遇上你,立在那牆頭看見你時我就認出了你,之後沒有幾日,白叔父就派暗士給我送來了一封信,我才知你已經上路往北狄去了,得到消息後我便什麽都顧不得了,出了尚河鎮就一直想著你會走哪個方向,還好是遇上了師兄,他說有個小姑娘手裏的有把劍與師父先前所藏的那把‘七旬’有個八分相似,我不用想也知是你,於是又連夜趕路在你之前到達了成州。”


    “那你怎知我會去成州?不怕我隻身闖入北狄嗎?”


    潼玉輕輕揚起嘴角,一手摟過阿執,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回道:“不怕,因為我知你好強卻無論如何不會胡亂來,我憂心你說服不了曲昭,隻好夜裏先去為你費一番口舌,用白詹兄長說服了她。”


    阿執問道:“曲昭姐姐沒有想過要去救兄長嗎?”


    潼玉搖頭,解釋道:“並不是,隻是她自以為仙老不知她與白詹的情誼所以一直有所隱瞞,再且,她是曲氏唯一的傳承人,她肩上擔負著的是曲氏一族,於是即便她耗費了許多人力可是依然力不從心,無功而返。”


    阿執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曲昭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就不出白詹自然有她說不出的緣由,不過一切都還好,還好她救出了白詹,還好曲昭和白詹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好潼玉一直在她左右,稍稍抬眼看著潼玉潤白的脖頸,阿執仰頭便吻了上去,“謝謝你,潼玉。”


    潼玉拂著阿執背上散落的青絲,嘴角默默上揚,“客氣了,婉婉。”


    不知多久,鎖道上緩緩飛來一個人影,落地無聲,輕點著腳下匆匆朝著潼玉阿執方向走來,潼玉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對周身一切聲音開始留意,即便來人腳步極輕他還是注意到了他。


    兩人相視皆是一笑,光線幽暗,來不及看清他的身影和麵容,那熟悉的聲音就已經響徹整個寂靜,“你小子懷中抱著美人,這苦差事倒是留給我了,哼,今晚不管如何你可得陪我喝上一盅。”


    阿執本已靠在潼玉肩頭昏昏欲睡,可聽見這熟悉聲音還是聞聲看去,隻見那黑暗中的身形與牙子山那位近乎無二。


    潼玉當然知道曹善此為何來,抿嘴一笑,朗聲回道:“好啊,有些時候沒有同師兄暢飲了,今夜師兄定要留下來,不要喝不過我就臨陣脫逃啊。”


    “哈哈哈哈哈”


    那爽朗的笑聲陣陣揚起,黑暗中的人也漸漸現身,靛綠色水波紋底長袍襯著那略顯粗糙的麵容當真是違和,阿執不由嗤笑出聲。


    曹善睨著無奈的雙眸,打量一番自己,故作驕傲道:“怎麽,阿執是覺得本公子這身行頭不氣派嗎?”


    阿執擺手忙笑道:“不不不,師兄這身行頭當真是如典當行掌櫃一般無二啊。”


    說完笑聲更甚,曹善勉為其難又打量了眼自己的袍子,看了看潼玉,誰知這對‘奸夫**’竟是一個德行,他不就是穿的富態些嘛,至於笑成這番模樣?!


    阿執心道,至於!太至於!


    曹善上前走來背後突然拔出一把木鞘,阿執頓時失色,起身就欲搶回‘七旬’,“給我!”


    曹善邪魅一笑,一雙耐人尋味眸子看了看潼玉,低聲問道:“不幫你女人搶?她要是被我傷了,你可不許找我麻煩。”


    潼玉輕輕一笑,起身走到阿執身旁一手扶著阿執纖纖細腰,低頭附在阿執耳旁,姿勢甚是曖昧,“有我在,你放開了去搶,我趁機偷襲。”


    阿執瞥了眼潼玉秀目,噙起嘴角說了聲好,轉臉目中戾氣突來,一個翻身就落在了曹善眼下,分秒必爭,招式亦是不鬆懈絲毫,出手敏捷招招落在曹善抓著‘七旬’的那隻手上,可曹善也不是個能讓人幾招幾式就輕易打趴下的,由於阿執是個女兒身又是那‘木頭’的女人,他也隻能放棄出手攻去,阿執每每出手他就隻能退步三舍,守著自己的那隻手。


    眼看已過三十招,潼玉沉著雙目緊緊盯著阿執的每一個步子和出手招式,果然還是讓他找出了漏洞,他一躍而起來到曹善身後,阿執正欲再次出手,他便開口指引道:“以龍抓手禁錮住他的右臂,左腿替他下盤,快!攻他拿著劍的那隻手!”


    果然響徹山崖的一聲嘶吼驟然響起,阿執緊握住‘七旬’的劍柄,得意洋洋擺弄著自己的佩劍,“師兄,承讓了。”


    曹善捂著自己大腿內側,攤躺在韶天門下,漲紅著一張臉怒視著阿執和自己身旁的潼玉,“他娘的,你個見色忘友的混賬,張念山,我跟你勢不兩立!”


    那聲音就似被棗核卡了嗓子,想要喊出聲卻也隻能悶著嗓子慢慢說,阿執大笑,她怎麽之前不知道這曹善還能如此滑稽。


    潼玉看著曹善並不似假裝疼痛,慢慢緩了神色一邊致歉一邊扶起他,他說的‘下盤’指的是膝蓋,誰知阿執正對著他那裏狠狠踢去,“師兄,阿執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需要人指引,這次是我不好,還望師兄莫怪。”


    曹善那裏還能說得出話,緊緊抓著潼玉衣袖,上身靠在他身上,現在他隻想靜靜,這對‘奸夫**’果然惹不得。


    見曹善晃晃悠悠不能走路,潼玉隻好扶著他慢悠悠的往願安閣走去,阿執剛開始笑個不停,她哪裏知道男人的那裏不能踢,見曹善疼的全身麻痹,她才知道自己闖了禍。


    立在曹善先前住著的房內,阿執低頭睨著曹善生不如死的赤臉,內疚道:“師兄,我......懂醫術,要不給你瞧瞧?”


    瞧瞧?別說曹善那張漲紅著的臉瞬間發青,潼玉的臉色更是難看,拉著阿執就往屋外走去,他知道阿執會醫術,可男人的病她如何能治?!看著阿執無辜的小臉依舊憤憤道:“回去睡吧,師兄這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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