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刀,握著刀柄的人可不就是你嗎?”


    阿執冷言直指,臉上的憎惡更深一層。


    馮落塵冷聲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還有那個土胖子,我也都會派人送他們出王府,不過……”


    “不過什麽?”


    “我要你留下。”


    馮落塵邪魅似的看著阿執,那勾人心魄的眼神雖然美豔,可卻是對阿執致命的毒藥。


    巧兒死死拽著阿執的手腕,多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多,可她很清楚阿執對馮落塵的敵意,縱使馮落塵確實俊俏,可她還是要與阿執同進退。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


    阿執沒有做聲,沉思了片刻,道:“我可以留下,但是你絕不可以傷他們一根汗毛,否則,我不能保證你想要的東西我能不能給你。”


    馮落塵眼神陡然暗淡,對於阿執的威脅他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惶恐的,若是將她逼急了,反而會給他生出大麻煩。


    “好,我這就送他們出府。”


    馮落塵話聲剛落,付之安不知何時回到了王府,畢恭畢敬對馮落塵回稟道:“殿下,隨同巧兒姑娘的那個人已經帶來了。”


    馮落塵瞥了眼阿執很是威嚴地吩咐道:“既然帶來了,就送他們回酒館去吧。”


    巧兒聽到自己要與阿執分開很是不願,緊緊扯住阿執的衣袖撒嬌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好歹也有個照應不是。”


    說著眼睛不由得瞄著馮落塵,這個人與她相處了兩日看似親和,可是聽了他與阿執的一番對話,她竟發自內心的對他產生了恐懼感,這幾日的親和現在回想起來竟有些虛偽。


    阿執拍著巧兒的手故作安慰,“放心吧,你姐姐我從來不是認人欺負的主。倒是你,多年沒有回來過,酒館的路可還認得?”


    這話不僅是安慰,更是提醒巧兒不要相信馮落塵手下的話。


    巧兒瞬間意會,隻有她安全了,阿執才有回來的可能,繼而不在要求留下,點了點頭便跟著付之安離開了這裏。


    馮落塵自是看明白了阿執的意思,靜眼看著隻剩冷笑。


    “來人,給白姑娘收拾出一間屋子,最好理我近些。”


    一旁伺候的丫鬟回了聲是便匆匆趕著去忙。


    下令稟去了下人們,終於四周唯餘他們二人,馮落塵打量著眼前阿執抿嘴一笑,這個女人這幾年看來過的不錯,倒是豐腴了不少。


    瞧著馮落塵略顯猥瑣的目光,阿執故意側著身子,心中早不知將馮落塵罵死了多少遍。


    “你看夠了沒?”


    馮落塵輕笑著慢慢靠近,“怎麽,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啊?”


    阿執冷顏避開,背對著他諷刺說道:“殺你?恐怕還不夠吧。”


    “哈哈哈哈”


    馮落塵似是覺得自己聽了個笑話,朗聲笑著,或許正是因為如今手握重權他才會如此安逸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包括除去阿執身邊的一切。


    “白姑娘勇氣可嘉,不過想要殺我,你差的太遠了。”


    馮落塵揮袖離去,唯留下方才這一句諷刺。


    阿執沒有做聲,此時的她正在預謀留在這裏之後的事情,馮落塵想要除去清羽幫,亦覬覦她手中的白家卷宗,這些背後絕不是那麽簡單的,韋王的死也定不隻是因為淩才,倒更像是馮落塵蓄謀已久。


    思量著這些,阿執的目的也逐漸清晰,或許這場還沒有升起的硝煙,才是真正的鬥爭,潼玉的死不過隻是開始。


    ……


    “我要見他!你讓來!”


    馮落塵房門外一陣喧鬧,叫喊的人正是知搖。


    知搖與馮落塵交好這是府裏人人皆知的事,於是無論什麽時辰,隻要知搖前來定是無人阻攔,可是自從前日阿執來到王府後,知搖三番五次來訪都沒能與馮落塵碰麵,不是被阿三拒之門外,就是被付之安告知入宮去了,這一次她好不容易進了王府卻又被阿三攔在了房門外。


    “你不必叫喊,少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若是惹怒了他,你從今日起都見不到他了。”


    阿三一邊伸手攔住知搖,一邊低聲告誡。


    知搖對馮落塵的心意沒有人比阿三瞧得更清楚,可是他家少爺又是個從來不近葷腥的人,皇帝親自定了兩番親事都被他嚴詞拒絕,因此皇帝還禁足了馮落塵三月。


    如今看著如此癡情的知搖苦苦被拒門外,阿三是即無奈,又憤恨,無奈馮落塵的冷漠,憤恨阿執的突然將至。


    知搖似是被阿三說動了,不再哭鬧,正當阿三送了口氣不再強行拉住她時,知搖突然又往房門口去闖,這一次差一些就撞上了房門。


    就在阿三不忍在看知搖被馮落塵責罵趕出房門之時,房門竟緩緩打開了。


    馮落塵懶懶打著哈欠,一身緊貼在赤裸身體上的裏衣若隱若現,知搖險些撞在這寬厚胸膛上,紅著臉急忙低頭認錯。


    “知搖無心冒犯,還請少爺輕罰。”


    知搖是京城出了名的萬花樓頭牌,婀娜多姿的魅態,細弱的聲線,無不是男人們最愛的模樣,可就是這樣的嬌媚美人到了馮落塵眼中也不過是他每每不悅時傾訴的奴才。


    馮落塵臉色很是難看,甚至略過知搖獨身出了門,沒有責罰,也沒有訓斥。


    阿三立在不遠處沒有吭聲,隨著馮落塵便往太平苑方向去了。


    如果尷尬用來形容此場景,那麽知搖的心中可就不止尷尬了。


    太平苑,望岐山弟子親自把守的地界,卻唯有馮落塵一個男子可以進入,阿三很是自覺的留在了門外,正為知搖憤憤,門內的馮落塵突然間傳喚道。


    “阿三,讓她回去,若是再有下次,就讓她以後別來了,對了,吩咐下去,以後飯食我都在此處。”


    說完便轉身往太平苑的主屋走去。


    阿三輕歎一聲,隻覺得他這個主子真是不知好壞,放著一心隻有他的美人不要,卻去在乎一個胭脂虎嘯,當真讓人心寒。


    雖然這樣想,但誰讓他是主子呢。


    阿三離去後,馮落塵亦進入到了主屋之內。


    屋內阿執不允許任何人出入,而此時有人不吱一聲的闖入,想也不用想定是某人。


    屋內陳設近乎與北狄一般奢華,金絲楠木的床,琉璃石鑲嵌的擺件,可卻沒有一件是阿執看著順眼的,坐在窗下,阿執聽著背後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這是馮落塵初次來找她。


    “在看什麽?”


    阿執沒有理會,更確切的說,像這樣的廢話根本不用理會。


    馮落塵清楚阿執的個性,換著口吻問道:“那你在想什麽?不對,你在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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