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屏風將這一幕遮了個完全,其實馮落塵還是不忍心,即便她沒有醒來,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吩咐了郎中為阿執脖頸上了藥他便甩袖離去。


    近幾日發生的事突如其來,阿執忽然的暈倒,馮落塵突然請求賜婚,哪一件對於阿三來說都是離奇的,跟著馮落塵回到浮生苑,他幾次欲張口詢問,可又怕自己說錯了話,想起兩次三番被訓斥的知搖,他更是心中憤憤。


    馮落塵一邊扯著身上汗臭的寢衣,一邊很是氣憤地吩咐道:“讓那幾個庸醫離開,對外就說她油盡燈枯,我到要看看清羽幫還有誰不顧生死前來救她。”


    阿三心思沉沉,輕聲回道:“是。”


    馮落塵隻顧著更衣,對於阿三的不解不是他沒看見,而是他沒必要解釋。


    聞著自己身上的臭味,馮落塵似孩童般將衣物放在腳下踩,“不過三日沒有洗漱,怎麽會這樣!”


    阿三不由一笑,故作譏諷道:“殿下即便是在望岐山您都是日日沐浴,可這幾日您忙著那位,整天不是焦頭爛額,虛汗滿身,不臭就怪了。”


    馮落塵瞥了眼心情不怎麽爽快的阿三,勾了勾嘴角,這小子每次心裏有事總是這副表情。


    “行啦,有什麽話就問。”


    人家都給他台階下了,阿三自是樂得一問。


    “您幹嘛要娶她啊?她都恨不得將您生吞了,您還想著娶她。”


    阿三的不解,何止是他一人不解,隻怕這朝廷上,京城裏,無人不在猜測他的意圖。


    馮落塵敞開著寢衣裸著寬闊的上體,邪魅到極致的臉龐飽含深意地笑著。


    “我為什麽不娶她?這可是將她拴在我身邊最好的辦法,等我拿了卷宗,或許不等我動手,知搖也會想盡辦法給她難受,而我不過隻是娶了她。”


    看似兩全其美,但阿三還是不解。


    “就算是您娶了她,可誰又會料到清羽幫的人會不會來救她呢?”


    馮落塵的笑意更濃,嫌棄似的反問道:“你跟了我這麽些年,這腦子怎麽就不開竅呢?我隻問你,張潼玉是誰殺的?”


    “白婉兒啊……哦~”


    阿三恍然大悟,原來馮落塵是算準了清羽幫的人不會來救阿執,所以才用賜婚這一法子光明正大的將她綁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麽一來,隻要阿執活著,卷宗指日可待。


    “殿下妙啊,這個法子果真兩全其美。”


    阿三方才領會了馮落塵的意圖,轉臉馮落塵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拿到了卷宗,隻怕雲巔峰那位就要坐不住了。”


    誰?


    阿三的第一個問題就這麽突如其來,隻是這麽問出來豈不顯得他愚鈍。


    可是看著馮落塵冷寂的目光,他終還是沒有開口。


    但是眼前卻有一事需要稟報。


    “殿下,還有一件事。”


    “說。”


    “找到老爺子了。”


    馮落塵麵色瞬間放光,睜大了眼睛急聲詢問道:“在哪?”


    “密城。”


    ……


    夜晚時分,慎王府大理寺卿忽然到訪。


    “臣張敬山參見殿下。”


    淩才入了浮生苑內便恭敬之致,此番前來若不是天影與曹善苦苦相求,他是一萬個不願的,白婉兒的死與他有何關聯,現下能來到這裏也隻為了一個曹善與阿執隱瞞已久的事情。


    馮落塵看得出淩才心事重重,免了禮便親切問候道:“怎麽,張大人有心事?”


    淩才望了眼房中下人,馮落塵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囑咐下人退出去後,暗淡著眸子問道:“何事?”


    淩才佯裝生氣,緊皺著眉頭反問道:“殿下可知府上病重的女子是為何人?”


    馮落塵當即哭笑不得,他原以為是朝中又出了什麽事,誰知大理寺卿竟對他的婚事有了看法。


    “張大人以為她是何人?”


    阿執的身份按理朝廷上的人知之甚少,淩才脫口而出質疑她的身份也算合情理,馮落塵並未往深入的想。


    淩才顯得有些無奈,“難道殿下也不知曉此人的身份嗎?在下隻是聽聞此人是從北邊來的,而且在江湖上有些名頭,殿下……”


    “張大人!”


    馮落塵厲聲製止,接著說道:“難不成張大人以為本王是黃毛小兒?我要娶的人,自是身份清楚,知根知底的人。”


    馮落塵的不悅倒是淩才意料之中的,看來這個婚事馮落塵是已經下了決心。


    淩才沉沉歎了一氣,“既然殿下已經決定,微臣也不好多說了,隻是殿下如今位同東宮,這王妃的身份還是由微臣好好細查一番,若是殿下不願意,微臣也自會像陛下請旨。”


    淩才態度堅決,竟口不擇言的要請旨陛下,馮落塵雖然惱氣,但張敬山在他心裏確實是個忠義之人,此舉也不是不可。


    馮落塵為淩才親自斟茶,猶豫許久還是點了頭。


    至少阿執的身份也沒什麽不好同他人講的。


    淩才心中一樂,麵上依舊嚴肅,接了茶杯眼看馮落塵態度有些緩和又接著說道。


    “不知準王妃身子如何了?臣瞧著殿下的臉色不太好。”


    馮落塵輕笑道:“張大人沒有娶妻,你是不知道養一個女人有多麻煩,就像你方才說的,她不是普通女子,性子剛烈,脾氣執拗,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便就惹到了她,氣不過就暈過去了,至今未醒。”


    阿執暈過去了?


    淩才心下裏思索著。


    馮落塵又道:“不知大人可認識什麽江湖郎中為本王引薦?”


    引薦?淩才想了想勾著嘴角點頭道:“江湖郎中,臣確實認識一位。”


    馮落塵也管不了那麽多,他現下隻想要阿執快些醒來,放下茶杯,急忙問道:“這郎中可在京城?”


    “哈哈哈哈,明日無朝,臣早些將人帶來,殿下見了就明白了。”


    淩才故意不說,那是因為此人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可是能救出阿執最好的機會了。


    馮落塵亦沒有多問,淩才在大理寺任職數年,多多少少都會認識些仵作郎中什麽的,既然正經的郎中無法讓阿執蘇醒,倒不如讓淩才的人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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