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桃夭就在宿醉中艱難地醒了過來,不過因為昨日喝了太多的酒,剛睜開眼睛醒來的她就忍不住輕聲地哼哼。


    “頭疼~~~”桃夭一臉痛苦地皺著眉,一邊用手揉著眉心,帶著濃濃的宿醉後還沒怎麽睡醒的沙啞聲音,哼唧道:“這凡間的酒水就是不行,喝多了之後居然有這麽大的後遺症。”


    桃夭痛苦的哼唧聲,令得身邊躺著的人也醒了過來。


    帝辛似乎是被她吵醒的,在睜開眼睛的瞬間,眼眸裏還有著一絲迷茫,不過很快,那絲迷茫就消失,眼神也在瞬間變的極為清醒。


    當聽見桃夭哼哼唧唧的說話聲後,帝辛微微偏頭看去,就瞧見桃夭將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給皺成了一個白白嫩嫩的包子。


    “頭疼了?”帝辛的聲音也帶著剛睡醒後的低啞,熟練又自然地伸手去替桃夭揉按太陽穴,“昨晚孤還勸你不要喝那麽多,你卻非是不聽,不管是誰來找你喝酒,你都一一接了下來,如今倒是曉得頭疼不舒服了。”


    桃夭閉著眼睛哼了一聲,“慶功宴嘛,見他們都難得這麽開心......”


    話未說完,桃夭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同她揉著眉心的手也是陡然僵硬了。


    察覺到了桃夭的僵硬,帝辛疑惑地撐起半身,問道:“怎麽了?可是頭疼的厲害?”


    桃夭靜了好一會兒,然後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正關心瞧著自己的人。


    “......”


    帝辛眼中的關切變成了緊張,見桃夭愣愣地看著自己不說話後,連忙又問道:“不舒服?孤叫人來給你瞧瞧......”


    話沒說完,隻見方才還呆呆傻傻的桃夭跟火燒了尾巴似的,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速度快得差點一頭撞在帝辛的臉上。


    不等帝辛開口問什麽,就見桃夭神色見鬼地盯著他,發出了一聲來自靈魂的質問:“你怎麽睡在這裏????”


    聞言,隻見原本還一臉緊張關切的大王總算是回過了神,他默默地盯著桃夭,平靜問道:“那孤應該在哪裏?”


    “自然是在小隔間啊!”桃夭憤怒地甩手一指內屋側邊的小暖閣,“你不是一直都睡在那裏的麽?昨晚怎麽會睡在我的床上?”


    別說,這還真是桃夭和他第一次同床共枕。


    以前在壽仙宮的時候,大王雖然天天留宿,可是每天晚上都是獨自一人睡的偏殿,就算是來了遊魂關住在了總兵府裏,大王也隻有睡旁邊的小暖閣的份兒。


    結果呢,某位大王昨兒晚上趁著桃夭喝醉之後,居然光明正大地爬了床!


    不過眼瞅著桃夭的一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如今都已經是烏泱泱的黑了後,大王在沉默了片刻,決定甩鍋。


    “你不記得了?”大王神色真誠地看著桃夭問道。


    桃夭憤怒地瞪著他,反問:“什麽不記得了?”


    大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繼續真誠地道:“昨兒晚上,是你拖著孤不讓走。”


    “......”


    桃夭瞪大了眼睛,一臉見鬼了的模樣。


    大王癱了一張俊臉,“還非要孤陪你睡,若是孤不同意,你就嚶嚶嚶地假哭,還在床上打滾。”


    桃夭臉上的神色崩了,她呆滯地看著控訴自己的大王,結巴道:“這...不...不可能啊......”話落,見大王看著自己的目光漸漸變的悲憤,桃夭的心裏正在遭受五雷轟頂,“我...我酒品很好的,大師兄他們都說我的酒品很好的,我不可能會...那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桃夭很難想象昨兒晚上自己喝醉後不僅會拉著人不準走,還嚶嚶嚶的假哭又打滾。


    但她一想自己同師父父撒潑的時候,好像還真是又嚶嚶嚶的假哭又在地上打滾來著。


    桃夭的眼神恍惚了,她慢吞吞地將握成拳頭的右手塞到了嘴邊,企圖將整個小拳頭都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問道:“窩真的介麽住了嗎?”


    大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在桃夭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拽緊了被子的一角,努力忍笑點頭,“你不僅這麽做了,你還非禮了孤。”


    桃夭的眼神都直了,但內心卻在快速地刷著彈幕。


    臥槽————!


    我這麽神勇的嗎?!


    還是我狐族的天賦覺醒了?居然都會抓個男人就要睡了嗎?


    臥槽————!


    那我昨晚究竟睡成功了沒有啊?


    但這個家夥可不僅僅是個人族天子啊,他還是東皇轉世啊。


    臥槽————!


    我把洪荒的太陽給睡了?


    我居然是第一個日了太陽的人嗎?!


    桃夭夭~~~你太特麽厲害了,等日後見到青狐,夠你在青狐麵前吹一輩子了啊!


    大概是桃夭的內心活動太豐盛了,導致她臉上的神色也十分的豐富。


    帝辛仔細瞅著她臉上的豐富神色,仔細地分析她這些神色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沒有分析出來,就見桃夭一臉恍惚地看著他,然後顫巍巍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用一種神飛天外的縹緲語氣,很認真地問道:“你應該不會找我負責的對吧?”


    大王聞言神色一動,看著她不吭聲。


    桃夭吞了口口水,又顫巍巍地道:“誠然...昨晚是我醉酒睡了你,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反抗能力還是有的,可你卻還是被我給睡了,這說明你當時並沒有反抗,所以你應該不會找我對你負責的對吧?”


    一聽這話,大王總算是明白過來,桃夭方才輪番變臉是因為什麽了。


    她居然以為昨兒晚上睡了自己?!


    大王靜靜地看著一臉心虛又恍惚的桃夭,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有了決定。


    “孤反抗過。”大王平靜地道:“但是孤沒反抗過你,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力氣有多大,你是修道者,孤隻是區區凡人,就算是天生神力,可跟你起來,孤的那點兒反抗著實不算什麽。”


    桃夭嘴角一抽,連後天靈寶都能輕輕鬆鬆地捏成渣,若她要強迫大王,他還真沒法反抗自己。


    可看著大王沉靜的目光,桃夭又不太想負責,隻能訕訕道:“其實...這不算什麽的對吧?在洪荒這種事情很常見的啊。”


    洪荒時這種事情的確非常常見,遇到看上的人,那就一起處著,可一旦感情消失了,就十分幹脆地分開,所以這種事情對於洪荒生靈來說真的很正常。


    “如今不是洪荒。”大王平靜地指出,“也不興露水姻緣了。”


    話落,大王又冷眼瞅著她,涼颼颼地問道:“還是說...夭夭在洪荒時同誰有過這種露水姻緣的關係?”


    “胡說——-!”桃夭當即炸毛,“你別汙蔑我。”說完又有些心虛,目光閃爍地道:“七個元會之前,我的確看上了一條大魚來著,也有過這種想法......”


    大王的眼神唰地一下真的冷了下來。


    桃夭沒注意,一邊心虛地對手指,一邊囁囁道:“但師父父說我同那條大魚物種不同,所以將他給趕跑了,還擔心我會被他拐跑,關了我兩個元會。”


    “大魚?”大王雙眸漸漸眯起,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什麽大魚?”


    桃夭臊眉耷眼地道:“很漂亮的一條魚。”然後又一邊比劃,“人身魚尾,魚尾還是紫色的,唱歌也好聽。”


    “是鮫人?”大王淡淡地問道。


    桃夭卻連連搖頭,“不是鮫人,是人魚...西海之外的人魚。”


    西海之外的人魚?


    大王眯著眼睛仔細地翻自己的記憶,他不記得西海之外有什麽人魚,隻知道海裏還鮫人,而且鮫人長得很難看。


    桃夭還在說那條人魚,連比帶畫的,“他是因為海底的震動偏離了原本的航線,所以跑來了東海,結果誤打誤撞闖進了蓬萊島,還因為師父父設下的陣法給傷了,擱淺了在島邊。起初我發現他的時候也以為他是鮫人,但師父父說他跟鮫人不一樣,鮫人沒他那麽好看,而且他似乎不會說話,但聲音很好聽,還會唱歌呢。師父父留他在蓬萊島海域養傷,養傷期間才弄明白他是人魚,雖然我和師父父還是不太明白人魚和鮫人有什麽區別。”


    說完,桃夭一臉遺憾地道:“他唱歌多好聽啊,長得還好看,魚尾也漂亮,結果還是被師父父給趕走了。”


    “你似乎還挺遺憾的?”大王挑眉看著她。


    桃夭聞言點頭,結果才剛點到一半,就聽大王涼颼颼地道:“但你沒有睡成人魚,倒把孤給睡了。”


    桃夭:“.....”


    大王涼颼颼地笑,“所以,你得對孤負責。”


    果然是要負責的嗎!!!


    桃夭頭疼地唔了一聲,生無可戀地撲在了被子上,將自己的臉給埋了進去。


    若是這會兒她抬頭去看一眼,就會發現方才還冷著臉要她負責的大王此時正笑得十分滿意。


    桃夭聰明是聰明,可對男女之事上麵卻是一個小白,還是那種腦殘級別的小白,若她有青狐對男人的那種傲人戰績,她就會知道她被大王給騙了,睡沒睡過什麽的,自己身體的感覺難道會不知道麽。


    可惜,桃夭不是青狐,而是一隻在情事上十分單純的九尾白狐,所以她隻能被大王傻傻的誆騙了。


    被誆騙了的桃夭撲在床上不想動彈了,但大王卻分外滿意地披衣下床,且一點兒都沒有誆騙人的罪惡感,並好笑地看著裝死的桃夭,伸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揉了一把,道:“還不想起嗎?若是不想起,我就讓人給你準備早膳端進來。晚一會兒還要去見飛虎和竇榮他們,要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然後準備班師回朝了。”


    桃夭不想出門見人,埋在被子裏悶悶地道:“不起,也不餓。”


    “那可要我將琵琶叫來?”大王又笑著問道。


    “不要——-!”桃夭唰地一下抬起頭,她才不想讓琵琶知道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兒,十分堅決地道:“我暫時不想見任何人。”還警告般地瞪著大王,威脅道:“讓我負責也可以,但是不許將昨兒的事兒告訴任何人。”


    這話正合了大王的意,大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否則他敢肯定,他騙桃夭的話會被立馬揭穿。


    “好。”大王異常配合地點頭,笑容可掬:“我不告訴任何人,隻要夭夭對我負責就先。”


    桃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趴了回去,繼續裝死了。


    大王穿戴整齊,又自己洗漱完畢後,方才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可大王這前腳剛走,方才還說自己不想見人的桃夭就飛快地拿出了通天鏡。


    通天鏡上金光一閃,昨兒晚上突然跑了的通天教主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反正等通天教主出現在鏡子後,他身後的背景都是祥雲。


    通天教主似乎是躺在一朵雲彩上,一手墊在腦後,一手舉著通天鏡在自己的正上方,語氣悠然:“喲,崽兒醒了?”


    桃夭如今的內心正在發生海嘯,所以並沒有聽出教主大人這話有什麽意思,隻是淒淒慘慘地對著鏡子裏的教主大人嚶嚶嚶地哭道:“師父父~~~~我幹壞事兒了。”


    通天教主聞言嗤了一聲,並沒有多在意她這話,畢竟桃夭從小到大幹的壞事兒太多了,他用上百年都數不過來,不過見自家崽兒臉上的悲痛和懺悔之色很認真,所以懶洋洋地問道:“幹啥壞事兒了?”


    “嚶嚶嚶......”原本是假哭的桃夭被這麽一問之後,居然真帶了哭腔,“我昨兒晚上醉酒後把大王給睡了。”


    ‘咚————’


    鏡子裏的畫麵一黑,通天教主手一抖沒抓穩鏡子,結果被鏡子給砸了一臉。


    半晌後,黑了畫麵的鏡子裏才又出現了通天教主的帥臉,教主大人一臉‘我是不是聽錯了’的神色,問道:“你說你把誰給睡了?”


    “大王!”桃夭悲憤:“師父父,我把洪荒的大日給睡了,我曰了太陽!”


    通天教主:“!!!!!”


    桃夭一臉的悲憤和懺悔,但通天教主這會兒卻在腦子打結,“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是你把太陽給睡了,而不是太陽把你給睡了?”


    “是。”桃夭傷心欲絕地點頭,“我強行睡了他。”


    通天教主:“......”


    日了狗了!


    他就知道昨兒晚上會出事兒!


    那臭鳥明顯是對他家崽兒不懷好意,若非要是誰睡了誰,那也肯定是他家的崽兒才是被睡的那一個!


    但關鍵是睡了就睡了,那死不要臉的臭鳥居然還把鍋扣在他家崽兒的頭上!!!!


    太不要臉了————!


    “師父父......”桃夭看著自家師父父一張臉色都青哇哇的了,十分愧疚:“我把太陽給睡了,他日後若是蘇醒,會不會扒了我的狐狸皮啊?”


    通天教主聞言氣得差點沒噎死,早就蘇醒了的人,還要怎麽蘇醒?!況且你這傻崽子真以為是你睡他啊?


    雖然通天教主氣得不輕,可看著自家崽兒那一臉愧疚的模樣,隻能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笑道:“不會,有師父父在,他不敢的。”說完,又十分隱晦地問道:“崽啊,你現在覺得如何?”


    桃夭懵懵懂懂地道:“頭疼,渾身都疼。”(因為宿醉和刺激太大)


    但教主大人顯然是誤會了,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說的太明顯,隻能憋著氣,道:“躺一天,就緩過來了。”


    “可是大王還要我對他負責。”桃夭可憐巴巴地道。


    通天教主一聽這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特麽究竟是誰對誰負責啊!


    “師父父,我真要對大王負責嗎?”桃夭又可憐巴巴地問道。


    通天教主默默咽下了那口老血,咬牙切齒道:“負!必須負!”都特麽已經被豬給拱了,不負責怎麽行,真當他養白菜容易嗎?!


    桃夭一聽連師父父都說要必須負責了,隻能懨懨地‘哦’了一聲,“夭夭知道了,我會負責的。”


    說完,不顧鏡子那頭教主大人一臉肉疼的神色,哢吧一下關閉了通天鏡,然後又生無可戀地趴回到了被子裏,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自己要怎麽對大王負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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