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野看著縉玄清擋在楚天朔的前頭,眸光更是幽冷,她原以為縉玄清是個穩重持大局之人,沒想到是個助紂為虐的惡棍罷了。


    但他後麵的話的確有道理,她不能因此壞了她的計劃。


    於是冷冽開口:“須要,回來!”


    此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縉玄清的強悍能力,她在竹林中就見識過了。


    若他有心偏幫楚天朔,她們硬衝上前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須要聞言收回了手,縉玄清隻是放出了一息擋住了她的估計罷了,並未對她返力。


    可就算如此,她亦是神色複雜得看著縉玄清。


    她一直以來都相信縉公子是個心懷是非的人,可如今她一直以來奉為信仰的人,此刻卻站在道義的對立麵,她不得不要懷疑一下自己的判斷了。


    蠕蠕唇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還是頗有失落,抿著唇轉身。


    也許,是她一直堅持錯了吧……


    “真是不自量力,本殿下看上的東西,誰都沒法奪走!”


    楚天朔小人得誌得說道,他就知道,哪怕他不出手,縉玄清也會護著他的。


    誰讓他是楚國最受寵的皇子呢!


    “等等。”


    須要剛轉身,身後就傳來縉玄清淡淡的聲音。


    須要猶豫了一番,還是轉過身,沒好氣的說道:“幹什麽?”


    牛逼都讓你們顯擺盡了,這是還要再打壓她們的意思麽。


    縉玄清感受到了須要仿佛一瞬間對他充滿了敵意,神色不變,伸出一隻極盡白皙修長的手,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楚天朔看著縉玄清,眼眸裏浮起疑惑,有些不解縉玄清這舉動是幾個意思。


    但他也沒拒絕縉玄清,就在他的注視下,縉玄清捏住他抱在懷裏的簪子,輕輕一抽,簪子落入了他的手裏。


    直到這裏,楚天朔也是愣愣的,不知道縉玄清想要做什麽。


    隻見縉玄清將這簪子遞到須要的麵前,須要有些詫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那簪子,就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這……”須要不可置信,縉玄清不是幫楚天朔的嗎,怎麽肯主動把簪子相還?


    不光是須要,就連沈朝野她們也是十分不解,突然覺得縉玄清這人不僅喜怒無常,就連心思都沒人能琢磨透。


    而楚天朔腦袋轟的一聲炸了,他神情有些扭曲,他早該想到縉玄清拿簪子的原因的!


    “你!”


    須要聽到楚天朔的聲音,立馬翻轉手腕,牢牢將簪子握在手中。


    楚天朔見這下是絕對沒希望了,恨恨地轉頭,朝縉玄清揮起拳頭,可就當他的眼神與縉玄清那幽深似墨玉般的眸子時,這心裏突然一慫。


    他都差點忘記了,他根本打不過縉玄清。


    所以這拳頭也就在半空中停頓,遲遲未落下了。


    須要看著處變不驚的縉玄清,心下的陰霾瞬間散了,麵容上如沐春風。轉身大步至沈朝野麵前,將這簪子交了過去。


    她就知道,縉公子不會讓她失望的!


    沈朝野抿著唇,無暇再顧及那勞什子的簪子。而是直勾勾得盯著縉玄清,那般精致又分明的輪廓,明明那麽清晰。


    可她卻覺得,縉玄清雖身處塵世間,卻仿佛不食這人間的煙火似的,與這裏的一切,又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如此以下犯上,楚天朔也未怪罪下來,甚至還讓堂堂楚國皇子對他毫無辦法。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或許,她從沒真正的看透他過。


    縉玄清瞥了一眼與自己腦袋平行的拳頭,又瞧了瞧楚天朔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神情疏冷,聲線低沉。


    “你該謝我。”


    “我的簪子!”


    竇嬋姝拿著自己的簪子,鬆了一口氣。


    隨即對那頭憤怒異常的楚天朔晃了晃手中之物,仿佛在說:你不是說誰都從你手裏奪不走嗎,那現在我的手裏呢?


    楚天朔轉過頭咬牙切齒,從牙縫間蹦出幾個字。


    “我謝你奶奶個腿兒!”


    縉玄清眸子一眯,倒也不是憤怒,而是疑惑不解,似乎不懂楚天朔這話中之意。


    其實楚天朔心裏也是打著小九九的,他知曉縉玄清一般看的都是他們所看不懂的天書,別說平常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了,這些罵人損己的話,他也是一律聽不懂的。


    竇嬋姝好似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貓膩,於是大聲的說道:“楚天朔,你身為皇子居然口出汙穢!”


    楚天朔翻了個白眼,這竇嬋姝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口中的這點汙穢,可沒有她昭陽郡主在殿上直言放屁來的坦蕩!


    縉玄清瞬間反應過來,薄唇一抿,周身的氣息猶如風暴般的洶湧。


    楚天朔吞了吞口水,他,生氣了?


    於是連忙討饒,“沒!你別聽她胡說,我可皇子,哪能說出這種不符合身份的話來。”


    見縉玄清一副並不動容的模樣,楚天朔想起方才他所說的話,靈機一動。


    “對了,你不是說我該謝你嘛,那你要告訴我原因啊。”


    縉玄清餘光看到不遠處的沈朝野,見其不發一言,一直在往他這邊看,嘴角有些不受控製地往上挑著。


    縉玄清修眉一鬆,氣息緩緩平靜,輕吐寥寥幾句。


    “大靖與楚國的風俗不同,在這裏,你奪了女子的簪子,代表著你對她一見傾心,此生非她不娶。”


    楚天朔本打著轉移縉玄清注意力的算盤,可沒想到他真會對自己解釋起來。


    可立馬他的注意力倒是被縉玄清的一番話給吸引了過去。睜大眼睛,看著竇嬋姝手裏的簪子,那玩意兒,竟有如此重要的含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竇嬋姝見他拿著她的簪子反應如此激烈,倒是能理解了。


    這時候的簪子,已經不是普通的簪子了。


    而是決定後半生的命運之杖了。


    那他方才,豈不是差點就要娶了這蠻橫無理的昭陽郡主了?!


    如此想著,楚天朔覺得他還真該好好謝一謝替他斬斷這一段孽緣的縉玄清了。於是咳了幾聲,整理了下衣領,對著縉玄清作了作揖。


    嗓音正兒八經的,“本殿下多謝你這次的正義之舉……”


    “楚天朔!你什麽意思?!”


    ------題外話------


    資料:簪,本名稱“笄”,發簪便是女子及笄時的發飾,也是最基本固定和裝飾的發飾。女子行過及笄禮過後,表示女子成年可以結婚嫁人。


    釵,由兩股簪子交叉組合成的一種首飾。釵與簪的區別在於,發簪作成一股,而發釵一般作成兩股。釵不僅是一種飾物,它還是一種寄情的表物。古代戀人或夫妻之間有一種贈別的習俗:女子將頭上的釵一分為二,一半贈給對方,一半自留,待到他日重見再合在一起。


    舟子問了朋友,說簪子與釵都是有情的寓意,都可以。百度上的資料有很多,有跟朋友說的一樣,有的跟上述資料一樣。


    所以思考了一下,打算用簪子了,如果小夥伴們覺得不妥,可以告訴舟子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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