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朝野對麵的閆庭此刻仰躺著,他這種日子過久了,這時差也就反了過來,再加上方才的事讓他有些興奮,這一時半會他還睡不著覺。


    所以聽到這一點輕微的動靜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往沈朝野的方向望去,但是才挺了個身,想著他還是不要多管人家閑事比較好,於是又躺了回去,並閉上眼,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曉的模樣。


    沈朝野坐的腿腳酸麻,她輕皺眉頭睜開了眼,看了一眼來人,然後抬起了手,示意慕容清扶她起來。


    心裏卻在想,表哥可真是大膽,來看她都不帶麵具,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去。


    站起來後,她不慎與慕容清的眼神相撞,他的眼底縈繞著疼惜,隨即見慕容清伸出雙手,將沈朝野抱在了懷裏,大手還像哄小孩似的拍著她的背。


    “我聽說須要說了,不過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不要太傷心,免得損了你自己的身體。”


    須要來找他的時候,將所有事都簡單化的告訴了他,當時他心就一沉。


    蘿蔓與阿朝的關係他可十分的了解,當初在慕容府的時候,兩人就情如姐妹般要好,如今蘿蔓一死,還是阿朝親自送了她一程。


    別提她的心中會有多難過。


    所以他想給他這位妹妹送上一點安慰,免得一時想不開……算了,想不開這詞在任何人身上也不會在阿朝身上的。


    沈朝野下巴抵在慕容清的肩膀處,她的雙眸在昏黃的燭光之中十分的幽深,深處是隱晦和冷漠。


    傷心麽,以她的血肉之軀避免不了,但是她不會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隻有一筆一筆償還了回去,才對得起她的蘿蔓。


    又過了幾秒,沈朝野慢慢推開了慕容清,她低垂著眼簾。


    輕聲道:“放心,不是說我來了這裏就是想不開,相反,我來此還收獲另外驚喜,沈朝歌她們絕對想不到這次非但要不了我的命,還會葬送她們自己。”


    “既然你心中自由把握,那我就放心了。”慕容清見沈朝野神情與往常並無多大的不同,他才稍微的安了心,雖然他知曉這些不過都是她的偽裝之色。


    “對了,此次前來,我還有幾件事要告訴你。須要已經托人去遠洲找人了,她讓你別擔心,無論如何都會幫你找到證據的。還有,就是我的事,南湘王把我安排在了皇宮內,與他同處同睡……你那什麽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吧,我倆屋分開睡的,你表哥我直的不能再直了!”


    慕容清原本是很隨意的在說這件事,可說到同處同睡之後,他明顯看到沈朝野的眼神有細微的變化,以他倆的感情,他就知道她此刻心裏在想什麽,但他打不得罵不得,心中無奈的很,隻好蒼白無力的解釋。


    沈朝野扯唇淺笑,也不逗弄慕容清了,淡淡的開口回應了他。


    “他這麽做是應該的,你的身份很是敏感,若是被有心人發覺了,他就算有千裏眼順風耳也趕不及做出措施,所以隻能將你拴在離他能觸手可及的地方了。”


    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進了皇宮,你又是怎麽出來的,難道皇宮的守衛沒有發覺到你?”


    這個點了,皇宮早就下鑰了,他又是如何出來的?


    慕容清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沈朝野的額頭,卻遭到後者的一記冷颼颼的眼神。


    他聳肩笑道:“他通知到我這裏的時候,這天早就黑了,皇宮早就下鑰若非是皇帝允許沒人進得去,所以得等明天早上皇宮開了才能進。不過,還好我沒進去,不然須要怎麽聯係的上我,我又怎能放心的下你?”


    沈朝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呢,她還想著這皇宮什麽時候這麽不僅溜了。


    之後她從袖子中拿出方才閆庭給她的絲絹,放進慕容清的手掌之中,麵對慕容清疑惑的眼神。


    她徐徐道來,“這裏麵寫的,都是刑部尚書許祥侯與前南州知府劉雲勾結的罪證。你明日便會進宮,我希望你想辦法把他送到嘉靖帝的麵前,還有一點,就是務必要提及我殺了遠洲十餘人而下獄的事,其他就等我的消息便是。”


    “你殺人?”慕容清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後又補充了一句,“不會又是沈府幾個做的幺蛾子吧。”


    沈朝野微微一笑,心尖劃過一道暖流。


    這才是真正的視你為親人的家人,麵對流言蜚語,隻有家人才會毫不猜忌的相信你,認可你。


    “是,不過這次哪怕是為了蘿蔓,還是我自己,我都不想坐以待斃,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慕容清聞言點了點頭,神情很是泰然,他相信阿朝的能力,出去隻不過是她想不想的問題。


    後來他想到了什麽似的,從懷中掏出了幾個鼓鼓的油紙塞到沈朝野的手上。


    “須要囑托我了,說你沒吃晚飯就被關進來了,所以我來前特意去給你買的,現在還熱乎著呢,快吃!”


    沈朝野打開手中的油紙一看,她忍俊不禁,包子雞腿糕點,還挺全。


    “謝哥。”


    沈朝野語氣也沒有多少起伏,就如同家常中的打招呼一般,說完之後就拿了一個包子啃了一口,兩個腮幫子有一絲絲的小鼓,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慕容清仗著身高,趁機又摸了摸沈朝野的腦袋,而沈朝野看在吃的東西上,倒也沒和慕容清計較。


    慕容清一張俊美無雙的容顏浮起笑意,趁此時間,他掃視了這一圈,不禁峰眉皺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嫌棄。


    “這地方也太髒了,你今晚怎麽睡?”


    他的阿朝可是他們一家人捧在心尖上的人物,哪裏睡過這等髒穢之地,萬一睡出毛病可怎麽得了。


    沈朝野啃著包子剛要回答,卻因為太幹澀的緣故了幾口,慕容清隻好拍著她的背給他順氣。


    等緩過來後她才抬起臉道:“這有什麽,勾踐還臥薪嚐膽呢,再說,我不出意外大概明天後天就能離開,相比起來,我可好的太多。”


    “行行行,反正也是你自己受罪,我可不心疼你。”慕容清沒好氣的說道,手下的力道卻是更加的溫柔,直到沈朝野不再咳嗽,他的手才離開。


    沈朝野垂著眼,嘴角微微勾起,顯示她的心情愉悅。


    “我得走了,不然南湘王那邊的人會起疑的。”


    “恩。”


    之後慕容清看了她最後一眼,便從上方的窗戶離開了。沈朝野看到之時不免笑了一下,這麽小的出口該有多為難他。


    不過心裏卻是暖呼呼的,這也證明了表哥是真心疼愛她才會如此。


    被人疼著寵著的感覺是真的溫暖,讓人忍不住的依賴,還有沉淪。


    但她不可以,她必須保持冷靜的判斷。


    沈朝野回過頭,餘光卻瞥到了她對麵一閃而過的頭發,她站起來喊了一聲。


    “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隨著話音的落下,閆庭才緩緩的露出了一雙眼睛,再是腦袋,最後是整個人,他對著沈朝野充滿歉意的一笑。


    “不好意思啊沈姑娘,我本來不想偷聽你們說話的,但是……可能是因為你手裏的雞腿太香了,一時沒忍住就……”說著,還吞了吞口水。


    沈朝野低眸看了一眼手中色澤鮮豔欲滴的雞腿子,她朝著閆庭揚了揚。


    “你想吃這個?”


    閆庭有些靦腆,他沒有直接應答,而是直勾勾得盯著沈朝野手中的雞腿。


    沈朝野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將手中的所有都分出了一半包裹好,隨即抬起手對著閆庭扔了過去,最終準確無比的丟在了閆庭的手中。


    閆庭剛欲張口道謝,卻被截了胡。


    “不用謝,吃吧。”


    沈朝野淡淡的撂下一句話,便又盤腿坐了下去,把剩下的那些都默默的啃完。


    她也是人,晚飯未吃折騰至此,她不餓才怪。


    閆庭見沈朝野那素淨的麵孔隱在了一截木樁後麵,他捏緊了手中的油紙包,繼而也蹲了下去,開始食用。


    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暗暗下定了決心,來日他若是能出去,他一定要將這份恩情給報了。


    之後沈朝野和閆庭都吃飽了,也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是沈朝野就不一樣了,正因她的牢房有些髒穢,所以蟲子老鼠什麽的都有,沈朝野每每要入睡之時,被它們吵的睡不著,所以隻好睜著眼把周圍處理幹淨。


    就這樣過了一晚。第二日,沈府倒是平靜的很,但是外邊卻是炸開了鍋。


    嘉靖帝並沒有忘記對沈朝野的承諾,第二天一早就頒下了新的聖旨,解除了竇嬋姝與任景煥的婚事,而京中的人也都知道了是沈朝野拿著自己所有的功勞換來的殊榮。


    五王妃見此也不為難竇嬋姝了,母女倆談笑風生,五王妃還提議竇嬋姝要好生優待沈朝野,畢竟那是她用了自己的獎賞換來的聖旨,竇嬋姝要珍惜。竇嬋姝連連點頭。


    而有人歡喜有人憂,五王爺在王府之中鬧了好大一通脾氣,最後又沒辦法隻能作罷。


    然而在沈朝野回來的那個晚上,竇嬋姝開心的睡不著,再加上五王妃的囑托,於是第二日早早的就來沈府找沈朝野玩。


    可沈府的下人卻是婉言拒絕了她,說是他們沈大小姐今日不便見客。這讓竇嬋姝很是鬱悶,朝野從未這樣過,於是她在門口鬧。


    可那些人還是沒讓她進去,最後有人告訴沈朝野不在府中,後來無論她如何問,他們都說不知道沈朝野的下落,礙於如此,她才隻好悻悻的回了王府。


    在竇嬋姝的認知了,她以為沈朝野有事外出了,而絕對不會往沈朝野被關進監獄的方向想。


    但在回王府的路上,她卻眼尖的看到了沈朝歌坐著馬車出行,她看著遠去的馬車,滿眼疑惑。


    這一大早的,沈朝歌去幹什麽?


    而沈朝歌的馬車最後停在了一處監獄門口,她帶著貼身侍女舒蘭,舒蘭拿著一包東西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而沈朝野這邊卻還在夢中,直到閆庭不停歇的呼喚她,她才悠悠的醒來。


    “沈姑娘,你沒事吧?”


    閆庭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他醒來後看了一眼沈朝野,卻不料讓他看到了一幕非常驚悚的畫麵。


    沈朝野披頭散發地靠在一旁的木樁上,手上緊握著一隻簪子,簪子和手指指縫間都染上了不少的血,而在她的腳邊,全是一些四腳朝天的耗子和體積稍大一些的蟲子。


    他心中不免驚駭,難道昨晚迷糊間有陣陣的尖銳之聲,她該不會是昨晚一直都在忙活這個吧?


    “恩?”沈朝野醒來後,第一眼就與閆庭撞上了視線,見其驚訝無比的瞧著自己這裏,她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情況好像是有些不太雅觀。


    她解釋道:“我沒事,這些昨晚太吵了,有些影響我的睡眠。”


    沈朝野將手中的簪子隨意一丟,就丟在了附近的稻草對上,隨即又將手中的幹涸的血跡往衣服上蹭了蹭,直到沒有紅色了才罷休。


    閆庭抿唇,之後他還沒開口,就聽到外邊有些大的說話聲,還有一些腳步聲。


    “應該是衝我來的,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待會無論聽見什麽看見什麽都不要理會,不然你極有可能英年下去見你爹了。”


    他剛要轉過頭,隻聽沈朝野的聲音響起,那是一種平靜的勸告。


    閆庭自知自己不夠強大,隻能如此,不然還會拖累無辜的人,於是他對著沈朝野點了點頭。


    耳邊的腳步聲愈加的清晰,閆庭背對著沈朝野都能感覺到一股魅惑人心的香味溢來,他身體不動絲毫,但豎起了耳朵。


    “大姐姐,我來看你了,不知你昨晚睡的可還好?”


    沈朝歌來的時候,就看見沈朝野盤腿坐著,發絲有些淩亂,除此之外,周圍全是一些死耗子死蟲的屍體,還有一根染血的發簪,明知情況不樂觀,可沈朝歌還是言笑晏晏的開口的明知故問。


    沈朝野眼也不抬道,“想必妹妹睡的極好,瞧你一大早趕過來,實在是辛苦。”


    沈朝歌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身邊的獄卒,獄卒會意,上前將牢門打開,一陣鎖鏈碰撞的聲音之後,木門被打開,沈朝歌款款而入。


    而獄卒卻被沈朝歌的婢女舒蘭給帶了下去,可能是去給封賞去了。


    麵對沈朝野不痛不癢的態度,沈朝歌嘴角的笑意撤了下去,反正周圍也沒什麽人,她也沒有必要強裝出來了。


    “沈朝野,你難道事到如今,就沒有一句話想要問我的麽?”沈朝歌冷冷道,話鋒是急轉而下。


    “你想我問你什麽?”


    沈朝野這才緩緩睜開眼,挑著眉梢,仿佛對於沈朝歌露出的本性,她感到十分的舒適。


    “比如,”沈朝歌倏爾笑的十分的魅惑,嗓音嬌媚如絲,“比如我是如何剁了蘿蔓的四肢,再把它們剁碎喂進沈朝霞的口中,你可不知道,光是想花樣製作成美味,就已經讓我十分的頭疼了呢。”


    沈朝歌身後的閆庭聽了,卻是毛骨悚然,身軀一顫,雙眼睜大。


    這女人這麽恐怖,居然拿人肉給別人吃?這到底該有怎樣的狠毒心腸才能幹得出來啊!


    “然後呢。”


    沈朝野睫翼顫了顫,唇間吐出幾個毫無溫度的字。


    沈朝歌看見沈朝野這副模樣十分的快意,她甩了甩繡帕,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悠悠開口道。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碰見我外公麽,那是我故意讓他留下來的,借他的手來整治你是在合適不過了,再比如遠洲的那些事全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殺的,也是我栽贓在你頭上的,怎麽樣,我模仿你的字跡可還不錯?”


    或許是沈朝歌覺得自己終於有一回讓沈朝野輸在自己手上,所以巴不得都說出來在沈朝野麵前炫耀一番。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些早就被沈朝野給洞悉了。


    沈朝野點頭,神態未變,“趁現在你還有命模仿就多模仿,但別隻學我的字,也學學我的儀態,等你當了南湘王的側妃,說不定得靠這個獲取恩寵呢。”


    但是沈朝野一開口,這諷刺的語調直戳沈朝歌內心的敏感點。


    經沈朝野這麽一提醒,她才倏爾想起了昨晚上沈朝野的那句話,她不禁攥起了拳頭,一想到嘉靖帝屬意的南湘王妃是沈朝野而不是她,她就幾乎欲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而沈朝野如今又一副當家女主人的口吻,可不是再嘲諷她麽,這讓一貫高傲的她怎麽可能忍受得住!


    “你胡說八道什麽!”沈朝歌被沈朝野激怒,直接跨步上前,抬手就要給沈朝野一個耳刮子。


    啪——


    聽到清脆的聲響,閆庭趕緊偷偷瞄了一眼,隻見一個美豔的不可方物的一個女子捂著臉,滿臉驚訝。


    而沈朝野則是依舊穩穩的盤坐在地,他這才放心,腦海中想起沈朝野的忠告,於是又背過了身子。


    “你居然打我?”


    沈朝野身子靠在了磚牆上,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沈朝野失去理智的嘶喊了一聲。


    方才明明是她打她,可誰知沈朝野靈活的很,力氣又比自己大上幾分,她撲了個空不說,迎麵還挨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至今她那半邊臉有些僵,耳朵也嗡嗡的,可見沈朝野沒少省勁。


    沈朝野神色淡漠,在沈朝歌的眼皮子底下,緩緩的站了起來,隨即轉過身,雙眼凍如寒冰的看著沈朝歌。


    “打你怎麽了,我還要殺了你呢,這一巴掌,隻不過是利息而已。”


    “我要殺了你!”


    沈朝歌仿佛被沈朝野刺激的很了,有些瘋狂,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精巧的匕首,扔開鞘,就朝沈朝野刺去。


    閆庭聽著有些擔心,他很想回頭看身後發生了什麽,但是礙於沈朝野的話還曆曆在耳,他隻能忍受住。


    “就憑你這樣還想殺我?”


    而沈朝野卻是輕易的抓住了沈朝歌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似要將這纖細的手腕拗斷似的。


    沈朝歌吃痛皺眉,神情扭曲,手中的匕首自然而然地掉落在了地上。


    沈朝野冷嗤一聲,隨即抬起腿,便朝沈朝歌的肚子上一踹,沈朝歌柔弱的身軀就這麽撞在了牆上,震落了不小的灰塵。


    “該死的……賤人!”沈朝歌捂著肚子,神情有些痛苦,說話都有些顫抖。


    沈朝歌不比沈朝野小時候還拿起過劍,還有那一顆狠辣的心,麵對許氏母女三番五次的刺殺,她都能眼睛都不眨的拿劍拚搏。


    這點,是沈朝歌遠遠及不上的。


    沈朝野站在沈朝歌的麵前,見沈朝歌額頭冷汗涔涔,沈朝野低垂的視線有些輕蔑,隻見她輕啟朱唇。


    “沈朝歌,你不該動我的人的,我原本就沒想和你爭南湘王,或許他在你眼裏是塊寶,但在我的眼裏,他什麽都不是。但是既然你非要挑戰我的底線,那我就讓你看看,你所珍視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都奪走,包括你一直追求的南湘王妃的位置。你比我還清楚,當今的嘉靖帝最重視的兒子就是南湘王,他為帝的機率十分大,所以這南湘王妃的位置……說不定日後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呢。”


    隨即眼裏浮起譏誚,她輕勾著唇畔,冷漠如一月春的語調繼而響起。


    “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這京中又會多了一道聖旨,滿京皆知我就是南湘王妃的不二人選,而平時高傲的沈朝歌,卻淪落為側妃,真是可憐——哦對了,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曉。嘉靖帝明確的告訴我了,隻要我肯當這個南湘王妃,那麽另一個側妃人選由我決定,你猜猜,我會選擇誰來陪伴你呢?”


    “不如就白小姐可好?”


    沈朝歌咬牙切齒,她惡狠狠的瞪著沈朝野,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就在此時。


    “王爺,您怎麽來了……等等,小姐和翁主在裏頭說話呢,等等,王爺!……”


    沈朝歌突然對著沈朝野揚起了下巴,嘴角勾起了一道笑,緊接著一道暢快泛著冷意的聲音響起。


    “沈朝野,就算你擁有天時地利又如何,最重要的人時掌握在我的手裏,在我沈朝歌的手裏!隻要王爺心裏愛我一人,你這南湘王妃就當不成!當不成!”


    接著就見沈朝歌朝沈朝野猛地撲去,沈朝野閃身而過,但是她後來才反應過來,沈朝歌的目標根本不是她。


    隻見沈朝歌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牢牢握住手柄。沈朝野掀眼看她。


    “還想繼續?”


    “不,接下來,你就看看我為你呈上的一副好戲吧!”


    沈朝歌的手腕一翻,將刀尖對著自己的脖子,她詭異一笑,在沈朝野的麵前,手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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