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漣漪,千年孤寂。


    多少次的輪回才換來此刻的相遇,千年的等待終於等到心愛之人。


    北冥無殤欣喜若狂,如獲珍寶,對林月溪百般寵愛,吃飯怕她燙著,睡覺怕她凍著,喝水怕她嗆著,連上廁所他都要跟著,說是怕她掉進茅坑沒人撈。


    一向冷如冰山的魔帝忽然變得柔情似水,婆婆媽媽。


    他的眼睦牢牢固定她的身影,生怕她一轉身消失不見了。


    林月溪受寵若驚,自從他打了她一掌後就變成另一個人,是他練了什麽邪術走火入魔了嗎?還是腦子壞掉了?


    不過,有北冥無殤的照拂,日子過得也算舒坦些,魘君不敢對她吹胡子瞪眼,看見她們敢怒不敢言。


    就是這殿下太磨人了,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掉,和紫舞說悄悄話他也要聽,“老大,我有紫舞姑娘陪著我就行了,你不要整天跟著我好不好?女人有些話題男人是不能聽的。”


    “這?好吧,本尊每天給你一個時辰的自由時間,但是你不能離本尊視線太遠。”北冥無殤對她言聽計從,生怕她不高興。


    “行。”林月溪應下。一個時辰的時間想做點什麽也夠用了。


    北冥無殤坐到紗幔後,隨手變換一具古琴,蔥白的指尖隨意撥弄琴弦,美妙的琴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的音律與以往不同,帶著歡悅,帶著唯美,帶著期望……


    幽靈們聽出主子的心情好,紛紛活躍起來,“月溪姑娘,你早點來好了,我們都壓抑千年了。”


    “是你們老大腦子壞了,其實和我沒什麽關係。”


    “噓!老大可不是誰都能議論的,小心隔牆有耳。”小鬼左看右看。


    “沒事沒事,我當他的麵也敢這麽說。”林月溪安慰小鬼。


    還是月溪姑娘厲害,小鬼們對林月溪敬佩不已,想不到一個小姑娘能讓萬年冰山融化,現如今她的地位已經高於魘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裏的老大呢。


    紫舞姑娘也成了鎖魂塔的紅人,都希望她能在月溪姑娘麵前多多美言。


    那些被魘君囚禁的千年老鬼經過林月溪的求情也都被放了出了,他們對林月溪感恩戴德,誓死要保護林月溪,他們成了她的九九八十一勇士。


    如今鎖魂塔裏出現兩個派別,一個是月溪替天行道派,一個是魘君唯我獨尊派。


    每到晚上,北冥無殤都會為林月溪撫琴。


    林月溪便帶著她那九九八十一勇士一起在塔裏狂歡,整個鎖魂塔天天和過年似的,全塔歡慶,熱鬧非凡。


    魘君黨羽眼巴巴的看著,不敢過去,鬧騰吧,看他們能折騰到什麽時候。


    這夜夜笙歌其實隻是緩兵之計,林月溪和紫舞真正目的是取得北冥無殤的信任,讓他幫蕭家解咒。


    這一晚,北冥無殤像往常一樣彈奏古琴,他彈奏的是他曾為白七七譜過的曲子“癡女怨。”


    琴聲悠揚,情深意長。


    這首曲子林月溪依稀在哪裏聽過,好像是在夢裏,又好像是很久以前,她總覺得他好像在哪見過他。


    她緩緩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老是戴著麵具?莫非你長的很醜?”


    北冥無殤微微一笑,身為王者最忌諱的是別人猜透心思,麵具能讓對手摸不透內心所想。


    昔日的麵具是用來掩飾內心的傷悲,如今愛人已找到,還有什麽可隱藏的。


    他緩緩的摘下麵具,入眼的是一張極為精致的臉,墨發無風自動,雙眉清冷如月,鳳睦瀲灩生輝,薄唇巧如精雕,唇角邪魅惑人,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讓人不敢逼視,他生前是王,魂魄仍舊是王。


    她驚訝萬分,本以為麵具之下會是恐怖的模樣,想不到麵具之下竟是一尊妖孽容顏,冥冥中她好像在哪見過他,她努力回想。


    “你是?你是墓裏的麵具公子?你是他的魂魄!?”


    “沒錯,本尊就是那個麵具公子,不過本尊並不是真正的鬼,隻是靈魂與肉身暫時分開了,本尊一旦出去,便會馬上醒來。”


    “可是,你為什麽殺死那麽多蕭家女人?”林月溪以前對麵具公子心存感激,畢竟護身玉救了她幾次,但想起他殺了蕭家那麽多後人,不禁痛恨起來。


    他側過身,仰天長歎,“蕭家女人是魘君用夢境所殺,並不是本尊所為,隻是本尊為了早點出鎖魂塔,所以一直默許他這麽做罷了。”


    “但那些女人都很無辜啊?你是這裏的大王,為什麽不去製止呢?”


    他麵色凝重,陷入回憶,良久他開口道:“蕭家祖先慧言法師化成蓮花舍利囚禁本尊,讓本尊與……與心愛之人天各一方就不無辜嗎?還有魔族那些成千上萬的家庭妻離子散,他們就不無辜嗎?”他聲音有些哽咽,有些憤怒,片刻又恢複平靜。


    “那慧言法師為什麽不囚禁別人,非要囚禁你們,還不是因為你們作惡太多?你就放了蕭家吧,說不定慧言法師心存感激也會放了你們。”


    北冥無殤不在說話,繼續坐下來彈琴,琴音縹緲,似乎帶著幽怨。


    這貨彈琴是什麽意思啊?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求人不能硬來,要用懷柔策略,改日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吧。


    對了,她忽然想起玉鐲之事,現在主人在這,是不是該歸還了呢?


    林月溪見她不說話,上千拍打他的琴弦,琴弦發出沉悶的聲音,“你別彈了,我有事和你說。”


    “何事?”男子不慌不亂道。


    這世間也就隻有她敢打斷他的琴音,換成別人早就死八百次了。


    話說白七七原來是溫柔賢淑的性子,一轉世怎麽變得毛毛躁躁的,不過這樣的七七他也很喜歡。


    林月溪揚聲道:“這個玉鐲是我在你的墓裏無意間撿到的,我摘不下來了,你能不能用法術幫我摘下來,我還給你。”


    北冥無殤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玉鐲,拿起她的小手,放在手心端詳,笑道:“這玉鐲可能是覺得你的手漂亮,不肯下來了。”


    “啊?那怎麽辦?”


    “本尊送給你了。”說著,他伸手去摸她的小手。


    林月溪抽回手臂,大喊:“你幹什麽?不許胡來,我告訴你,我就是蕭家後人,不想我被詛咒而死,就快點幫蕭家解咒!否者我永遠也不理你了。”


    北冥無殤勾起好看的唇角,玩味道:“你是蕭家後人,那本尊就是蕭家女婿,我們再生一個蕭家寶寶怎麽樣?”


    林月溪見他不好好說話,轉身嗬斥道:“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幫不幫蕭家解咒?”


    他繼續彈奏曲子,悠然道:“放心,本尊不去解咒自然會有人幫你解咒,不出七日本尊就會和你一起重見天日。”


    切!胡說八道什麽?林月溪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忽然一股力量將她卷到他的懷中,他用手托起起她的下巴,柔聲道:“一個時辰到了,你的自由時間沒有了,娘子要去哪?”


    “我……我去找紫舞,你放開我,我要回去。”她對上他好看的鳳睦,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本尊不比紫舞好看嗎?”他眼神迷醉,聲音低沉。


    “你是好看,但我們男女有別,我們這樣實在不妥,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林月溪起身要離開,卻被他緊緊抱住,“你的唇幹裂了,本尊幫幫你……”


    他俯身低頭含住她的唇,似乎要將這千年的思念溢於舌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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