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1978年2月6日除夕夜。


    方長早早便起來吃飯寫春聯,然後在方婉瑩跟方舟兩個孩子的指揮下貼上春聯。


    今年這個年是賀耀宗這近二十年來過的最開心最高興的一個年了,晚上年夜飯祭拜先祖的時候賀耀宗在祖宗牌位前把賀秀蓮考上大學,賀秀蓮是老賀家文曲星的事做了‘匯報’,


    大年初三,方長一家在賀耀宗不舍中離開了柳林村。


    “耀宗你這會是妥了,秀蓮考上帝都大學,將來肯定是大幹部了。”


    劉長貴望著遠去的方長一家對身邊的賀耀宗說道。


    “秀蓮以前啥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秀蓮能考上得虧方長了,如果沒有方長輔導秀蓮,秀蓮也不能考上,”


    賀耀宗臉上掛著笑說道。


    “嗯,得虧你有個好女婿。”


    說實話,劉長貴有些酸了,自己家共四個孩子,就沒有一個讀過高中的。


    大兒子跟二兒子的工作自己都是費老大勁才給安排到柳林縣廠子裏去上班。


    方長一家人回到家後便開始忙活歸攏東西。


    三個女人忙活起來也快,按照方長說的衣服褲子鞋穿的帶著,剩下的方長會找人抱著寄存在別人家(收進背包),


    方長則是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去黑市掃貨,同時也在釣魚執法尋摸不開眼的來一個劫富濟貧。


    一周後方長一家還有田潤葉,田曉霞姐妹倆一行四個大人兩個孩子背著行李卷坐上原西縣到黃原的大客車。


    當天下午一家人踏上北上的列車,方長找關係弄的臥鋪包廂車票。


    方婉瑩跟方舟第一次出遠門,兩個小家夥一直趴在窗戶前看向窗外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的,


    剛開始方長還耐心的給介紹,後來方長索性讓田曉霞哄兩個孩子,而方長自己則是枕著賀秀蓮的大腿躺在臥鋪上假寐著。


    田潤葉跟賀秀蓮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尤其是北上帝都,兩個人也有些激動坐在床邊一直聊到後半夜,


    方長睡醒一覺讓兩個女人去睡覺而他則是坐在包廂門口值班,


    1978年2月18日上午十點多帝都東城火車站,由黃原始發終達帝都的火車緩緩駛入站台,


    火車停靠以後方長直接打開車窗跳了出去然後伸手接方舟還有方婉瑩,把小姐倆放到站台上又回身去接行李卷衣服包袱什麽的。


    來回倒騰四趟方長站在站台上等著三個女人下車,


    方長北上背著兩個行李卷,左右手各拎著一個行李卷,


    賀秀蓮背著一個包袱抱著方舟,田潤葉背著一個包袱懷裏抱著方婉瑩,田曉霞背著一個包袱懷裏又抱著一個包袱,


    “都跟緊我,千萬別走丟嘍!”


    方長回頭囑咐三女道。


    賀秀蓮跟田潤葉是真的有些怕,畢竟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車站人也特別多。


    三女緊緊的跟在方長的身後,方舟摟著爸爸的脖子看著後麵的媽媽還有潤葉姨跟曉霞姨,


    幾分鍾以後一家人出了車站方長一點也沒耽擱叫了一輛板車便向四道口出發了。


    板車一路按照方長提供的地址穿過王府井大街與德勝門內大街,板車終於在四十分鍾後來到師範大學附屬小學附近的一個胡同口停下。


    方長與板車師傅往下卸完行李然後拿出鑰匙開大門。


    賀秀蓮打開包拿出錢付了車費,班車師傅離去,


    兩個孩子見方長開門鎖紛紛上前:


    “爸爸!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嗎?”


    方婉瑩仰著腦袋瞪著大眼睛問道。


    方舟則是迫不及待的扒著門縫往裏看。


    “對,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方長打開門鎖推開門方婉瑩跟方舟噔噔的往院裏跑。


    “哇~這院子全是石板地麵。”


    “那還有一棵樹!”


    “一二三四五有五間房。”


    兩個孩子進到院裏就嗚嗷喊叫著。


    賀秀蓮則是拎著兩個包袱接過方長遞過來的鑰匙進院子。


    方長則是一趟一趟的往院裏搬行李。


    賀秀蓮進院第一件事就是四下看了看然後撇撇嘴:


    “沒有菜園子。”


    “等開春了在大門兩側院牆裏把石板起了少種點黃瓜豆角辣椒茄子柿子啥的就夠咱們家吃了。”


    方長指著大門裏側兩邊的牆角笑著說道。


    “嗯,自己家種的吃著得勁。”


    賀秀蓮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賀秀蓮還是改不掉喜歡做農活的毛病,之前就總願意擺弄菜園。


    “東屋咱倆住,西屋潤葉跟曉霞住,那兩間廂房是閨女跟兒子的。”


    方長關了大門指著院裏的三間正房兩間廂房說道。


    “啥?爸爸我們也有自己的屋子?”


    方舟瞪著眼睛一臉驚喜的說道。


    方婉瑩則是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到廂房前踮著腳趴在窗戶前往裏看了。


    “去跟姐姐挑房間吧!不許打架啊!”


    方長揉了揉兒子的頭發笑著說道。


    “知道了!”


    方舟高興的跑去看房間了。


    賀秀蓮把兩間廂房門鎖打開便跟著方長幾人進屋規整去了。


    其實也沒啥規整的,隻是把從原西縣帶回來的薄被子以及衣服什麽的放到櫃子裏。


    三個女人掃完炕便開始收拾,方長則是拿一個枕頭跟大爺似的躺在炕上看著三個女人忙活。


    “爸爸!我那屋光有炕沒有灶坑啊!這大冷天的我不得凍成冰棍啊!”


    方舟噔噔的跑到屋裏噘著嘴扒拉著方長的腳說道。


    “你那屋跟姐姐那屋的炕是一體的,燒姐姐那屋的炕,你屋裏的炕就暖個了,你跟姐姐屋子之間的牆是火牆,晚上一燒可暖和了。”


    方長把腳分開用兩隻腳勾著兒子的胳肢窩把兒子勾到炕上來看著兒子笑著說道。


    “啊?從姐姐那屋燒炕,那我是不是以後不用自己燒炕了?”


    方舟眨巴著眼睛說道。


    “姐姐燒炕你燒火牆”


    方長哭笑不得的彈了兒子一個腦瓜崩說道。


    “燒火牆就燒火牆。”


    方舟揉了揉腦瓜門趴在爸爸的肚子上說道。


    “去洗洗臉換衣服等會媽媽她們收拾完爸爸帶你們出去溜達吃飯去。”


    方長拍了一下兒子的小屁股說道。


    “噯~”


    方舟一聽出去溜達眼睛就是一亮爬起身跳下地去廚房洗漱去了。


    接下來幾天時間裏方長先是帶著賀秀蓮,田潤葉,田曉霞還有兩個孩子熟悉了師範大學以及師範大學附屬小學以及家附近的供銷社,糧食站等地方,


    隨後方長跟賀秀蓮帶著兩個孩子拿著錄取通知書去四道口街道給方婉瑩跟方舟落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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