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把車停在一個偏遠的海邊小鎮,隔著-條馬路就是海濤。五顏六色的遮陽傘駐紮在那兒,像一朵朵的小蘑菇。


    “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秦嵐的聲音裏透著愉悅,長腿一跨從機車上下來。看見白鵠因為興奮而紅紅的臉蛋兒,一時心癢難耐,伸手撓撓他的下巴,換來白鵠的瞪視。


    “嘖!”秦嵐的目光曖昧又熱烈,在白鵠的視線下把剛剛觸碰過白鵠的手指含在嘴裏。紅豔的唇、白皙的指,恁地勾人。


    “不、要、臉!”白鵠從牙縫中進發出這三個字。


    秦嵐卻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側臉問他,“小白鵠,用不用老公給你買個冰激淩作為歉禮呀?


    白鵠偏過頭不想看秦嵐那張輕佻又風流的臉,冷梆梆地吐出“不需要’這三個字。


    秦嵐聳聳肩,沒再逗弄。長腿一-邁往“小蘑菇”聚集地走去。“老板,給我拿個抹茶甜笥。


    白鵠遠遠地聽見秦嵐的聲音,順勢望過去。身材頎長的紅發少年接過甜筒,對老板笑得見牙不見眼。


    白鵠那麽-打量,這老板還挺年輕不過十七八歲。看著秦嵐的臉紅得似朝霞,不知是熱的還是羞得。白鵠撇過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切,到處沾花惹草!


    “小白鵠~喏,給你冰激淩。”秦嵐的發絲隨著海風揚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嘴角噙著好看的弧度,拋個媚眼,把甜筒遞到白鵠麵前。白鵠嫌棄地偏過頭,隻留給秦嵐-個好看的後腦勺。“誰稀罕,我才不吃。


    秦嵐挑起一邊眉毛,彎腰湊近他,小拇指勾起白鵠的發繩。


    “你一”金發散落,柔順地貼在白鵠的脖頸上。襯托白鵠的麵容愈發俊郎...如果他不皺眉的話,還會更漂亮幾分。


    “你吃不吃?”秦嵐的手指轉著白鵠的發


    繩,“不吃的話也可以呀,這個我就拿走了...算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吧!


    白鵠咬咬牙,--把奪過自己的發繩。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秦嵐手中的甜筒,努力忽視他眼中的戲謔。


    我就是不想再讓這家夥煩我才接受的!白鵠心裏想。


    秦嵐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緊盯著白鵠的動作。就在白鵠想要一口咬下去的時候,秦嵐猛地湊過來,迅速在甜筒上舔了一口。


    白鵠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輕薄了,還.是被一個自己討厭的男人輕薄了!


    “我擦你大爺的秦嵐!”白鵠手-抬就把甜筒扔了過去,奈何秦嵐早有準備,矮身躲過。“你丫的秦嵐,我今天非得弄死你!”白鵠擼擼袖子滿頭黑線地朝秦嵐跑過去,海灘上留下一連串倆人的腳印,白鵠還能聽見麵前那人愉快的笑聲。“咯咯咯咯”地,比風鈴還清脆。整個海灘都充斥著秦嵐的笑聲。媽的!煩死個人!


    白鵠馬上就要成功了,秦嵐卻躲進人堆裏。白鵠瞧見秦嵐和旁邊那人低語幾句,不多時手裏就多了--把吉他。


    這家夥又要作什麽妖?


    秦嵐調整一下姿勢,右手輕輕撥弄琴弦。陽光下白鵠還能看見他鼻尖的汗珠,晶瑩地閃著光。


    少年皮膚白皙,氣質慵懶,嗓音低沉又性感。舉手投足皆有風情流動,存心讓人移不開眼。“怎麽會迷上你”“我在問自己。”


    秦嵐專心致誌地彈著吉他。白鵠很少見到這個人認真的表情,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便入了迷。


    白鵠初遇秦嵐還是在幼兒園的時候。


    小時候的白鵠除了方塘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原因無他,嫌煩。


    可秦嵐,卻是一個意外。


    那時的白鵠小小的一隻,名副其實的一隻正太“小白鵠”。一頭金發引人注目不說,那小模樣也甚是招人!不過上了幾天幼兒園,那園裏的小女孩就為了爭“白鵠媳婦兒”的稱號大打出手,家長都請了不知幾回。遇到秦嵐的那天也是這樣。


    白鵠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坐在小板凳上,聽著周圍的女孩子嘰嘰喳喳吵個不停,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一圈。


    “別吵了,煩不煩!”--道稚嫩卻不容忽視的聲音響起,白鵠忍不住偷看了幾眼一是個模樣周正的男孩。


    小男孩背著紅色的小書包,雙手插在口袋裏,同樣歪頭打量著坐著的白鵠。-雙桃花眼眨巴眨巴,彎唇-笑。“呀,小金毛!小白鵠....哈,小金毛?


    小男孩毫不客氣地推開擋在小白鵠身前的女孩子,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蹲下。“小金毛,你長得可真好看!小白鵠哼了-聲。心想:廢話!


    小男孩胖胖的手指在小白鵠的臉頰上戳了戳,笑彎了眼,“怎麽這麽好看呀,真喜歡


    你!”然後..“吧嗒”一口,紅豔豔的小嘴唇印在小白鵠的臉蛋兒上。


    小白.....”.感受到自己臉蛋上濕潤的口水,小白鵠僵硬了身子,忍著忍著..忍不住哇地-聲哭了!


    小男孩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從書包裏掏出-個大大的色彩鮮豔的棒棒糖,哄他。“別哭了,我把我的糖給你吃,好不好?


    秦嵐衝他吹了個口哨,陽光下秦嵐的那張笑臉更加明媚。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疼如果這是夢


    我願長醉不願醒我曾經忍耐我如此等待


    也許在等你到來


    白鵠看著意氣風發的秦嵐,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原來自己和他竟認識這麽多年。


    “小白鵠~”秦嵐不知何時走進了他,在他耳邊說,“你不是灰姑娘,你是我的小王子。’你踏著清暉而來,是那層層迷霧中唯一的光。


    夜涼如水、月華似練。


    “小白鵠~想不想看星星去呀,老公帶你去哦!”他側頭,嘴角上揚,眉宇間似有風情萬種。“免費的哦,而....秦嵐微微低下身子,倆人的鼻尖相觸,自然也看到了白鵠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而且老公還可以為你提供特殊服務哦!怎麽,動不動心呀,小白鵠~”調笑的語氣、暖昧的字眼。


    一字一字,都落在白鵠的心上,蕩起漣漪。...起開!離我遠點。秦嵐,你煩不


    煩!?”白鵠後退幾步,生怕秦嵐那雙桃花眼看透了什麽似的。他整張臉皺在一起,心裏厭煩秦嵐這動不動就湊過來占自己便宜的行為,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嫌惡。


    秦嵐看著白鵠變幻莫測的小臉,笑得愈發歡快,輕佻多情的桃花眼眯成了彎彎的月牙,比天.上的月還要好看得緊。


    秦嵐沒忍住,用嘴輕輕觸碰了白鵠略有些涼的鼻尖,聲線清列又勾人。“煩呀!可怎麽辦,小白鵠~我隻想煩你一個人。”我隻想煩.一......


    這句話不斷在白鵠耳邊循環播放,再加上下午秦嵐說的那句“你不是我的灰姑娘,你是我的小王子。”白鵠隻覺得現在心跳如鼓,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生怕下--秒他那小心髒就會不小心蹦出來。


    白鵠抬眸,懵懵懂懂地看了秦嵐--眼。那人長身玉立地站在月光下,歪著頭看著自己,眼神專注又柔和。在這樣的注視下,白鵠有一-種錯覺一秦嵐的眼裏,隻有自己、隻有自己-個人。仿佛這天和地之間,唯他二二人。天不老、地不荒。


    思及此,白鵠沒來由地感到心慌。


    “怎麽了小白鵠~要不要去呀?”秦嵐噙著笑走過來。白鵠想也不想地製止他,大聲說:“別過來!”白鵠也覺得自己太過於激動,平複一下情緒說,“去哪兒?”


    秦嵐手指轉著摩托車的鑰匙,眨眨眼。“反正是個好地方!走吧。”


    白鵠站在一邊略有些為難地看著那輛摩托車,想想之前的事,臉上又燒了起來。


    秦嵐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右手拍拍車後座。“來,小白鵠~這次坐後麵。”


    白鵠順從地接過秦嵐手裏的頭盔,聽見秦嵐甜膩膩的嗓音。“你可是我第一個載過的


    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小白鵠~抱住老公地腰哦!”


    白鵠掉過頭,悶悶地答“才不!少臭美。”可手指卻緊抓著秦嵐的襯衫不放。


    秦嵐小聲說了句“口是心非。”然後就趁白鵠不注意的時候加了速,白鵠被衝力猛地向前撞去,胸口緊貼秦嵐的後背--強健又有力。白鵠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環住秦嵐的腰。


    “怎麽樣,還不錯吧!”秦嵐揚著下巴,-臉“快誇我”的表情。白鵠麵無表情地地點點頭,“行吧!


    嘖,秦嵐咂舌。什麽叫還行?


    白鵠走了兩圈最後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夜空。


    平心而論,秦嵐找的這個地方真不錯,靜謐又清爽。最重要的是可以很好地欣賞這滿天繁星,讓他想起爺爺奶奶,以及那些快樂的時光。


    “真漂亮!


    白鵠側頭看著秦嵐,發現對方側躺在草地上,右手支著腦袋正看著自己。“你不看星星,看我幹嘛?”


    秦嵐這才瞄了--眼夜空,視線又轉回白鵠的臉上。“不及你。”


    白鵠:“?”他皺著眉頭,問:“你不喜歡嗎?”秦嵐笑了,“喜歡呀,特別喜歡。”他的視線-直粘在白鵠身上。


    白鵠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喜歡就像..春天的風、夏天的雨、秋天的落葉,冬天的...”他目光柔柔,“刻在年輪,藏在四季。誠惶誠恐,莫不敢忘。”白鵠啞然。


    “小白鵠~在我眼裏..世間萬物不及你。”


    十一月的平城已落了雪,地麵上鋪了厚厚一層。人行過,嘎吱嘎吱的。街道兩旁的店鋪早已高高地掛著紅燈籠,從高處俯瞰下似銀裝素裹的白雪.上綻放紅梅。


    今日的平城極冷,波水成冰。街上也分外冷清,隻幾個小酒館門前哆哆嗦嗦站著身穿破夾襖的店小二。店小二雙手攏在袖筒裏,凍得鼻尖像紅蘿卜丁一樣。趁掌櫃的不在,偷著喝幾口酒暖暖身子。


    “這天呀是越來越冷咯!


    汽笛聲打破落雪的沉寂,在這條名叫“翠蔭路”的街.上顯得尤為刺耳。


    酒家的店小二把手攏的更緊,縮縮鼻子,凍得通紅的一張臉好奇地往車裏看,恨不得把脖子伸進去才好。


    “有錢人呐!這麽好的車我連摸都沒摸過。“就你還想摸!看看都不錯了。“不過這車咋有點眼熟呢。’


    在店小二的注視下,汽車停在了沈家梨園門


    “怪不得眼熟。這車之前經常來接那個角兒嘛,叫什麽來著?”店小兒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也沒想到。


    汽車裏下來一個青年,鐵灰色的帽簷落滿了雪,襯得眉眼愈發黑亮。青年雙手戴著白手套,繞到汽車後頭彎腰,為後車廂的人開車


    “少將,到了。”


    車門一開,首先看到是一隻穿著黑色軍靴的腳,那軍靴上還帶著馬刺。在往上是一條筆直的腿,緊緊地裹在鐵灰色的軍褲裏。被稱作少將的人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大氅,寒風一過,大氅揚起,露出裏麵猩紅的內襯。他容顏俊俏,狹長的眼尾上挑,更添顏色。然他眉目極冷,像裹了冰碴子似的。黑眸虛虛落在一點,陰戾又壓迫。


    白鵠瞥了懸在樓上的牌匾--眼,右手食指頂了頂軍帽。聲線冷清:“進去吧。


    在汽車停下的時候,早有機靈的下人去後廂告知沈園主。“園主!白少將來了!”


    沈園主頭戴一頂紅色小帽,身上穿著前幾日新做的棉夾襖,外麵還罩著寶藍色的馬褂,整個人極有精氣神。


    “白少將來啦!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呐!”沈園主雙手抱拳對白鵠拱拱手,笑堆了滿臉。視落到白鵠身後的彌爾身上,笑著打招呼“彌副官好啊,許久不見了。


    彌爾:“好久不見呐,沈園主。


    沈園主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少將裏麵請。位置一直給您留著呢。白鵠含糊地:點點頭。


    “今兒您來的真巧!我這梨園子剛捧出個角兒來,這會兒正是他登場。”沈園主引著他二人來到雅座,視野極佳。台上正唱著貴妃醉酒,那貴妃手持小巧折扇,遮了半張臉,眼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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