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這就是我們的研究室……”


    陳煜領著林婧妤進入核心區域,黑豹集團的藥劑研究室。


    今天下午三點左右,他們帶領著二十多號人,光明正大地進入黑豹武館。


    沒有刻意去掩飾。


    也沒有等到夜幕降臨再行動。


    鬼街的白天和晚上正好相反。


    晚上,百“鬼”夜行,熱鬧非凡,人更多更雜,而黑豹武館又處於鬼街中心地段,一大幫子人招搖過市,怕人不知道麽?


    正好趁著下午天熱人少,一並送到自己的“地盤”。


    正巧不巧,昨天他進行“大掃除”,清洗了很多吃裏扒外的人,部分崗位人手不足,林婧妤的親戚兄弟,大多是青壯年,又有學識,正好用來補充空位。


    當然,還有像林婧妤這樣的精英。


    天助我也!


    今天可真是開門大吉啊。


    “你看怎麽樣?我們這些小工坊,在法律條文的監控下,隻能在夾縫中艱難求生,場地設備肯定遠遠不及jun鎂藥業,畢竟它們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咱們這種地下工廠可比不了,但好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湊活湊活,還是能用的。自研藥劑,我們一直在嚐試,但苦於資金不足,技術不到位,進展一直很不理想……”


    陳煜沒見過jun鎂藥業的實驗室,但瞧林婧妤神色變化,便能猜到一二,估計是嫌棄這裏條件簡陋寒酸吧。


    “應該沒問題,必要的設備都有,隻是型號老舊,可能數據會有較大偏差,必須進行多次實驗,獲得海量數據進行糾正……”


    林婧妤四處逛一下,這裏敲打敲打,那裏擰一擰摁一摁,手法嫻熟,得心應手,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怎麽?還要實驗?”


    陳煜愣了一愣,表示很不理解,“你不是有藥劑配方麽?”


    “我隻知道大概配方,從實驗室走到量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你很幸運遇到了我,隻要有合適的實驗體,三五天就能搞定……”


    “還有,我的配方來自jun鎂藥業實驗室,他們早就申報了專利,如果以後想正常上市銷售,必須適當修改,要與他們區分開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藥劑行業表麵上看是壟斷行業,實際上競爭非常激烈,容不得外人分一塊蛋糕,哪怕一小塊都不行,為避免被他們抓住把柄,咱們必須防患於未然,可要知道,一旦被他們告上法庭,作為占理的一方,他們能把你吃得連渣都不剩……”


    進入實驗室的那一刻,林婧妤就像回家一樣,神態輕鬆,侃侃而談,儼然很快進入了新身份,成了一個嚴肅的女研究員。


    可是說到這裏,她意識到一個難題,轉頭對陳煜說道:“哦對了,你們應該有個像樣的實驗體吧?”


    還是那句話,“實驗體”是藥劑走出研究室最大的阻礙,不可或缺的關鍵部分,其重要程度不亞於核心設備,甚至很多小型公司都受限於此,被迫倒閉。


    “實驗體?”


    提到這個詞,陳煜就渾身冰涼,仿佛又回到前幾天,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對,實驗體,稍微像樣的就行,隻不過時間會適當延長,十天半個月差不多吧,你們最近貌似很缺錢?半個月應該能撐到吧?”


    關於他作為“實驗體”的經曆,屬於不堪回首的回憶,被他春秋筆法給一筆帶過了,所以林婧妤還不知情……


    “半個月肯定沒問題,但能早點盡量早點,我怕會有意外,畢竟我才剛上位,不確定因素太多……”


    維持一個大公司正常運轉又談何容易,正當“王位交接”之際,人心浮動,尚不穩定,這時候最容易出岔子。


    陳煜必須打響第一戰,穩住局麵,打好第一戰,籠絡人心。讓全公司上下,認可他這個新老大。


    這個就是他上任來第一個的考驗。


    “至於實驗體……”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作為公司老大,在危急關頭,必須挺身而出。


    還別說,痛苦歸痛苦,好處也不少啊。


    林婧妤又不是喪心病狂的邪瞳閻君,她肯定不會急於求成,把他這個老板往死裏/艸。


    “你覺得我怎麽樣?”


    陳煜放下心魔,毛遂自薦。


    “你?實驗體?”


    林婧妤一臉愕然,老板自告奮勇,親自上陣?她除了意外就是震驚,這顯然不合身份,是說他稱職呢,還是接地氣呢,不過可真夠拚的啊。


    “哎,沒法子啊,這麽多人靠我過活,不及時解決資金問題,恐怕維持不了多久,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陳煜一臉正色道,有種慷慨赴死的悲壯。


    “……”


    不知怎地,林婧妤忽然有點想笑。


    平時看起來,這個老板還挺嚴謹嚴肅的。


    第一印象就是這樣。


    特別是眼神,總帶著一股肅殺陰冷。


    沒想到互相放下防備,深入交談,卻發現他是個很和氣的人,言語幽默,風趣搞笑,難怪蘇箐箐從開始到現在,總是喜歡纏著他問這問那,扯東扯西,目光好像在崇拜大英雄似的……


    或許工作環境差了點,福利待遇遠不及以前,但勝在安全穩定,遇到這麽有趣的老板,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吧。


    “那麽,現在就要開始麽?”


    心情壓抑了這麽多天,今天終於安定下來,又被這古怪老板逗樂一番,林婧妤淺淺一笑,歪著頭,如鳥兒一般睇著他。


    “呃……”


    陳煜微微一愣,旋即搖頭道:“不了,事有輕重緩急,你們剛剛這幾天奔波勞頓,還是應多休息休息,我最近身體也有些不舒服,明天或後天吧!”


    林婧妤“嗯”了一聲,心頭微暖。


    “對了,你不是要我幫你報仇麽?”


    陳煜忽然記起這件事,感覺頗為棘手,“那人是誰?什麽身份?實力怎麽樣?”


    對方再怎麽不濟,至少是jun鎂藥業高管或股東,位高權重,此事爆發後,警備心肯定很強,殺起來怕是要費翻心思。


    提及此事,林婧妤恨意滔天,雙手攥緊,隱隱有點猙獰。


    她咬牙切齒地道:“他叫林三源,jun鎂藥業的小股東!”


    “姓林?”


    陳煜陷入了沉思。


    “我恨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


    林婧妤可能會錯了意,以為陳煜調侃她和仇人一個姓。


    “林三源,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陳煜眼睛漸漸明亮了起來,“他有個兒子叫林文彬麽?”


    “林文彬?”


    林婧妤想了想,隨即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我雖然是研究員,但資曆不夠,和公司高層和股東比起來,僅僅隻是個小員工……”


    “這樣啊……”


    陳煜沒再多想,又道,“你想怎麽做,殺幾個?還是滿門抄斬……”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一言不合就殺人全家,這不是陳煜的行事作風,但他不反對,也不讚同,其實真要較真兒,那得分情況,像林婧妤這種遭遇,兩者皆可。


    他自己下不去手,可以雇傭殺手去做,反正在鬼街這種地方,隻要錢到位,不怕沒有亡命徒。


    “我父親無故入獄,早在三天前就和我沒了感應,基本上已經……已經……,臨死之前父親向我透露,這件事是林三源提出來的,其他人我不管,隻殺林三源一人即可!”


    “隻殺一人?”


    陳煜有點意外,想不到林婧妤看得還挺開。


    他想了片刻,繼續說道:“這件事牽扯太多,林三源估計是個小角色,那要是查明更多的……”


    “那就幫我一並殺了!”


    林婧妤惡狠狠地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事先說好,要是投入太多,惹到什麽大人物,我有權利收取部分利息……”


    “什麽利息?”


    “這個嘛,我暫時沒想清楚,以後再說……”


    “……”


    “總之,我不會讓你難堪就是,你得相信我的人品!”


    “那……好吧!”


    “今天那就這樣吧,你們逃亡了好幾天,應該很累了吧,今晚早點睡,住宿我已經叫人安排好了,離我的住處不遠,四處都是警報裝置,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陳煜保證道,胸膛拍得啪啪直響。


    不是他警覺性差,全當因為蘇箐箐的存在,他才完全放下戒備心,還有承館長徐震的栽培知遇之恩,於情於理,都該妥善安置他們。


    更何況還給他帶來了個“財神爺”,陳煜當然要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嗯,我想四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


    林婧妤性子頗為淡漠,寡言少語,不食煙火一般,不知是不是長期混在研究室的緣故,聲音都是冷冷清清的,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如果一直沉湎於往日的悲痛,那就永遠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我說到做到!”


    陳煜試著開導道。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嗯,謝謝!”


    說完,陳煜走出實驗室。


    原地佇立半晌,環顧四周,林婧妤觸景傷情,一抹哀愁爬上眉梢。


    “對了,你笑起來明明很好看啊,就像剛才那樣,為什麽不多笑一笑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原來是陳煜去而折返,隻探進來一個腦袋。


    “……”


    林婧妤哭笑不得。


    這是哪來的活寶老板啊!


    唇角一勾,風姿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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