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將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司徒梁並不慌亂,他冷笑一聲:“殿下就是算要置我於死地,也不必如此心急吧?”


    “這種蹩腳的理由拿出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仇榆麵帶微笑,盯著司徒梁看了好一會後拍了拍手。


    司徒梁感到有些不妙,在他看到那被人壓過來的何將軍時一顆心便沉入穀底。


    何將軍看著司徒梁麵露愧疚之色,他本是先去和那守糧草的將軍套套近乎好便宜行事的,誰知道剛一去便被他人給抓了。


    “司徒梁,你還要說些什麽?”


    仇榆冷笑。


    司徒梁長歎一聲:“仇榆,你注定會被神州後人釘在恥辱柱上。”


    “我在地下等你!”


    說完,他竟然是拔出腰間長劍。


    於啟也是緩緩拔出長刀,他盯著仇榆,既然要死,那就把這個混蛋也帶上。


    仇榆見狀,手一抬,他身後的將士散開,弓箭手出陣,泛著寒光的箭矢對著司徒梁兩人。


    誰知出乎意料之外,司徒梁竟然將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仇榆皺眉,他要的是司徒梁慘死,若是司徒梁自殺便不能讓他產生那種興奮的感覺。


    於啟見狀卻是大驚:“大帥!”


    司徒梁看向仇榆:“你要的無非就是我死罷了?若是我死在你的亂箭之下,哪怕你說我謀反,司徒家也不會善罷甘休。可若是我自裁,那便不一樣,殿下你覺得呢?”


    仇榆沉默,然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哪怕日後司徒家想要報複我,也不會太過激烈!”


    對於世家,仇榆確實不是很想得罪,特別是那種動輒數百上千年的世家,牽連太廣。


    日後他坐上皇位,還得需要這些世家的支持,哪怕他不想讓司徒梁死的這麽痛快,卻也不得不壓下這些心思。


    不過他也知道司徒梁肯定是有要求的,仇榆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


    “說說看,什麽條件?”


    “我可以死,但,死我一人足以!”


    仇榆先是沉默,隨後搖頭:“不行!”


    然後他伸手一指於啟:“至少,他必須死!”


    於啟眼中凶光一閃,當即便抽刀出鞘,死他還真不怕!


    “於啟,放下刀!”司徒梁淡淡開口。


    “大帥!”


    “放下!”


    於啟隻得恨恨丟棄手中之刀。


    司徒梁再次開口:“隻,死我一人!”


    這時,仇榆身邊的玄唐低聲說道:“殿下,一個於啟,不過是個小卒子掀不起大浪,不殺無妨!”


    “而且這有助宣揚殿下仁德,等殿下回京,再向陛下給於啟這些將領求求情,害怕他們不對殿下感恩戴德嗎?”


    仇榆眼睛一亮微微點頭:“司徒梁,本王答應你了!”


    司徒梁深深看了玄唐一眼,正好對上玄唐的眼神,司徒梁微微一笑:“希望你不要食言!”


    “哼,本王豈是那言而無信之輩!”仇榆冷哼一聲,他沒看見的是玄唐也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隨即司徒梁哈哈大笑:“先祖在上,子孫無能讓先輩蒙羞了!”


    “嗤!”


    長劍抹過脖子,鮮血濺出,司徒梁再握不住長劍,直接跌落在地。


    “大帥!”於啟驚呼一聲,一步上前接住司徒梁的屍體,他想要伸手去捂住那脖間的鮮血,可是任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止住。


    還未斷絕生機的司徒梁眼中有著笑意,他輕聲開口:“還,還有,機,機會……”


    說完,豐武一代名將司徒梁就此隕落。


    “都抓起來!”


    仇榆遠遠看著,冷聲吩咐完帶人離開。


    當即便有將士上前抓住於啟,說過不殺他,可沒有說放過他。


    於啟被將士拉開,眼睜睜的看著司徒梁的屍體被人抬走,不由得破口大罵。


    玄唐走上前輕笑一聲:“於將軍還是少費些力氣吧!”


    於啟紅著眼睛看著玄唐:“是你,這都是你算計,我們的計劃你都知道。”


    “嗬嗬!”


    玄唐笑了笑拍了拍於啟的肩膀轉身離去。


    等玄唐回到中軍大帳,仇榆已經等著了。


    看到玄唐進來,仇榆笑道:“還是先生高明,不過先生又怎能確定司徒梁一定會降夏?”


    “嗬嗬,殿下已經將司徒梁逼入了死路,再有人從旁攛掇,他就是沒有這個心思也由不得他。”


    仇榆一愣,他深深的看了眼玄唐:“怪不得你要為於啟求情!”


    玄唐搖搖頭沒有說道。


    仇榆也就不再這件事上糾結,他正色道:“接下來呢?若還在此僵持有違我們的初衷,後方的糧草壓力也很大。”


    “我們需要盡快將眼前的夏軍擊潰,還望先生盡快給應對之策。”


    玄唐沉默片刻看向仇榆:“殿下可知我們已經多久沒有收到後方送來的糧草了?”


    仇榆剛想回答便是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玄唐接著說道:“我們已經半個月沒有收到糧草了,而我的糧草是五天一到!”


    仇榆猛然起身吼道:“糧官呢?給本王滾過來!”


    這話說出口,自然有外麵等候的傳令兵去喚那位糧官。


    很快,梁官匆忙而來:“卑職參見殿下!”


    “本王問你,糧草多久未至了?”


    梁官身體一顫:“回殿下,已經十七日了!”


    仇榆臉色猛地就黑了下來,一腳就踹了過去:“混賬,為何沒有向我稟報?”


    糧官被踹倒在地,手腳冰涼,他快速再次跪倒在地:“回殿下,卑職告訴過您,隻是……”


    話一出口,仇榆瞬間暴怒:“來啊!拖出去砍了!”


    糧官整個人如墜冰窖,頓時高聲求饒,可惜外麵那些將士可不會心慈手軟,很快一顆腦袋便被送了進來,仇榆厭惡的揮揮手,那將士退去。


    玄唐冷眼看著這一切,那糧官的確向仇榆稟報過,隻不過仇榆當時一心想著司徒梁,根本就沒有在意。


    仇榆心中煩悶,不由得在帳中踱步,糧草未至他最擔心的是陛下斷了他的糧草,第二才是運糧官懈怠耽誤了時間。


    這時玄唐從袖中取出一張布條遞給仇榆:“殿下請看!”


    仇榆疑惑的看了眼玄唐然後接過一看,誰知這一看仇榆便是瞳孔一縮,他震驚的看著玄唐:“這不可能!”


    “殿下何意如此斷定?”


    仇榆沉默片刻,肉眼可見的額頭浮現絲絲汗珠:“這,當真?”


    玄唐點頭:“這是我們的人送來的,是真的!”


    仇榆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他們是怎麽繞過我們過去,難道夏軍會飛不成?”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玄唐給他的消息竟然是後方出現了一支人數數萬的夏軍將他們的糧道給截斷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寧願是那些膽大包天不怕死的山賊幹的。


    可是看著玄唐,仇榆覺得他不會騙自己,至於為何自己沒有收到消息反而是玄唐收到了消息,觀天閣總是有著自己的手段。


    “殿下,該早做準備了,我們的糧草可能不多了!”


    仇榆滿臉憤恨:“混蛋!”


    “來人,傳我令,即刻過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過了滄江!”


    傳令兵進來聽到這個命令不由的看向玄唐,玄唐急忙開口:“殿下不可!這太冒險了!”


    “一戰不定,恐怕會軍心不穩引起動亂。”


    “那你說要如何,難不成要我退兵嗎?”


    玄唐笑著搖頭:“那不過僅僅數萬夏軍罷了,殿下派兵平了便是!”


    仇榆果斷搖頭:“不行,人少了那豈不去送死,人多了若是對麵的夏軍大軍壓上我們豈不任人魚肉?”


    “孤雁關不是還有十萬守軍麽,殿下調動他們出兵圍剿,再派出五萬人足矣,就算不能夏軍殲滅,至少可保糧道無憂!”


    聽到這話,仇榆有些心動,隨即皺皺眉頭:“可是讓誰去?無統兵之才者不行,無可戰悍將不行,誰也不知道對麵有沒有那個叫雲津的這種猛將。”


    說起雲津,仇榆有些頭疼,他看著雲津的戰鬥,就一個字,狠!


    他身邊眾將竟是無一人可勝過他。


    “殿下不是抓了一個了麽!”


    仇榆一愣:“你是說於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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