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情假意的老東西!說什麽疼我對不住我,都是假的假的!”他猩紅著一雙眼看著麵前幾人,“還有你,你個賤丫頭敢嚇唬我,這裏都是我爹娘掙下來的錢,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小能抖得跟小雞仔似得,餘氏把他摟在懷裏,痛心疾首道:“大能,奶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屋子和銀錢都是你伯伯伯娘還有堂姐一文一文掙下來,跟你爹娘一點幹係都沒有。”


    “你給我閉嘴!老不死的東西,你怎麽還不去死!”大能盯著餘氏,“偏心偏到胳肢窩裏去了,我舅舅舅母說得對,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東西就該早點入土,省得禍害子孫……”


    話音未落,薑桃飛快撲上去,一巴掌直接給到了大能臉上:“他們那群王八帶了你兩年就教出你這麽個玩意?你不把這話給我咽回去,就別怪我削你!”


    大能被這巴掌甩得踉蹌一下,臉上反應過來是火辣辣的疼,再一吐唾沫全是血星子,竟然被她一掌打破了嘴角。


    “我說得沒錯,憑什麽叫我咽回去!”


    餘氏氣得一口氣沒上來,蹬蹬退了幾步,兩眼發昏。


    小虎和小能勉力支撐著她的身子,薑桃兩眼通紅:“小畜生,今兒我要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薑!”


    她雙手一推,大能下意識抓住她兩隻腕子,薑桃就勢一矮,一頭頂在他心口,大能吃痛,堪堪鬆開手,又叫薑桃一腿踹在了腹上。


    薑桃不使那些花招子,拳拳到肉,直揍得大能毫無招架之力,倒在地上直哼哼。薑桃一腿抵住他的胸膛,雙手卡住他的脖子,冷如冰霜道:“老子跟人打架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我的好弟弟,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把牙全拔了?”


    薑強和張氏從地裏回來,剛一進院門就瞧見這情形。


    兩個孩子扭打在地,小能和小虎挨著虛弱的餘氏仰頭直哭,再看老太太,一隻手止不住的顫抖,連話都說不清了。


    “娘——”薑強丟了鋤頭急忙撲上去。


    張氏瞧著勢頭不好,就要出門去尋大夫。


    餘氏顫顫巍巍站起身:“沒……沒事兒,桃子,放開你弟弟……”


    薑桃正在氣頭上,萬一手底下沒收住,真把人給掐出個好歹來,那這下半輩子都完球了。


    薑桃下意識去看餘氏,手底下也鬆了一鬆。


    大能猛地喘氣,一張臉漲得通紅。


    “算了……”餘氏歎了一口,仿佛一時之間老了十歲,“他還小,罵我兩句不算個什麽事。”


    薑桃氣極,紅著眼眶大聲道:“這麽個玩意,打死了都是輕的。”


    薑強青著一張臉:“他說什麽了?”


    那話句句戳心窩子,薑桃如何能說得出口。


    薑強見她倆沉默不語,心裏頭也猜想到了些,頓時怒不可遏,揪起地上的大能,就要好生教訓他一頓。


    大能怕極了,拚盡全力一掙脫,彎著腰就向著薑桃的方向頂去,他要挨揍,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薑桃背著他,一時不察,倒是餘氏瞧見了,伸手一拉。


    薑桃踉蹌兩步堪堪站穩,就見大能一頭撞到餘氏的腰腹處。


    老人家的身子骨本就綿軟,餘氏隻來及哼一聲,就仰麵倒了下去。


    張氏眼疾手快,接了老太太。而撞了人的薑大能,感覺自個頂到一塊棉花上,陷下去三分,再一抬頭,卻見麵前不是薑桃,而是滿臉痛苦的老太太。


    大能慌忙後退:“我……我沒想撞她的,是她自個湊上來……”


    說著扭頭就跑,薑桃豈能叫他逃之夭夭,抓了他的後領子,將門一踹,抵到門栓上。


    大能的臉擠壓在木門上,扭曲得不成形狀。


    “爹,你去叫大夫……”薑桃雙手發抖,卻不敢鬆開,“這王八羔子我來教訓他。”


    薑強急忙開了一側門,閃身奔去村頭叫赤腳大夫。


    兩個娃拉高了嗓門哭喊,張氏將餘氏半攙半抱著進了屋,餘氏尚且還有意識,隻是說不出話來,含含糊糊就幾個字:“莫傷了人。”


    薑桃湊在大能耳邊:“你不是想叫我放你回趙家村麽?好,我現在就放你走。”


    大能不敢置信,費力側著一隻眼睛想看薑桃臉上的表情。


    薑桃鬆開一隻手,拉開門,將他往外一推:“走吧,薑大能,喔,對了,你都要回趙家村了,不如就隨你的親親舅舅叫趙大能如何?往後你跟咱家再無幹係,就是族譜那,我也能叫我爹去給你劃了名,就當是你已經死了!”


    說著,薑桃眼神鋒利如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還不快滾!”


    大能再不敢看她一眼,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


    闖下了如此大的簍子,他哪裏還有地方可去,隻能回趙家村躲躲,再想法子找他娘。


    想起小趙氏,大能心裏定了定,娘能原諒他所有的過錯,說不定還會帶著他一塊過活呢。


    薑桃見他跑得沒影了,扭過頭看向哭得打嗝的小能。


    “你要是不乖,我也會把你給趕出去的喔。”小能透過淚光,看著薑桃冰冷的眼神,抖了一抖。


    赤腳大夫來看過餘氏,雖說沒傷到內髒,但老人家身子骨弱,這猛的一下估摸著也得小半月才能下床了。


    大夫洋洋灑灑開了三四張方子,捏著方子叫薑強去抓藥。


    薑桃瞟了一眼,然而並看不懂方子,隻多嘴問了一句:“大夫,這吃了藥後會不會留下病根?”


    大夫行至院門口,掂量了一下張氏給的銅錢:“人老了,難免有個這病那痛的,身子骨也跟年輕人比不得,我隻能擔保這外傷是能好,內傷我就沒法跟你打包票了。”


    薑桃一急:“您這意思是我奶身上還有內傷?”


    “這個麽……”赤腳大夫思量再三,搖搖頭,“說不好,我不是多開了一張方子麽,興許吃吃就自個好了。”


    話至此,他搖搖手就背著小木箱往回走。


    薑桃憂心忡忡,曉得村裏的大夫醫術不過爾爾,頭疼腦熱跌打損傷啥的還能治治,要是更嚴重的怕是瞧不出來。


    她打定了主意,隻等餘氏這傷好了,定要賃輛驢車帶她上鎮上瞧一瞧。


    少了大能這個礙眼的畜生,薑桃一家人吃飯都香了些。就是餘氏緩過來還念叨了兩句,薑桃板了臉:“他現在要死要活都跟咱家沒幹係,您要是還想要他回來,那我也不留著,我上我大姨家給她家當閨女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餘氏聽此,再不敢開口提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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