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譚師兄迅速打出一道傳訊符,隨後和鍾師兄掏出法器,隻待得王竹身隕,便衝上前去製服趙極鄲。


    他倆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畢竟夏木是王竹錄播視頻中的常客,又係出同門,就真的放任王竹被殺?


    而且論實力,夏木可是曾手刃三階妖獸的怪物,需要我們出手製住趙師兄嗎?


    “啊!”


    王竹一聲慘叫,費力地伸手握住透胸而過的那柄三尺青鋒,鮮血自口中狂湧而出。


    他緩緩轉頭,衝著夏木含糊不清地喊道:“師兄,我盡力了沒?”


    夏木點了點頭:“盡力了。”


    “好!若有來世,我不想做師弟……”王竹如長長地吐了口氣,慘笑道,“賊老……”


    最後那個天字還沒出口,王竹腦袋一歪,就此隕落。


    “走!”譚鍾二人拔地而起,迅速撲向趙極鄲。


    經過此番消耗,趙極鄲靈力也所剩無幾。


    哪怕明知道兩位摯友的企圖,他抹向自己脖子的長劍也加快了速度,卻還是沒來得及自盡,就被修為稍高的譚師兄提前趕到,一給把製住了。


    “你們……是嫌我死得不夠暢快麽?”趙極鄲虎目含淚,神情悲愴。


    殺死王竹事小,惹怒林可怡事大。


    林可怡不講理的惡名,從玉靈宗一直持續到乾豐宗。


    他若不自盡,真要落到林可怡手中,多半會生不如死。


    譚師兄和鍾師兄一起扶著他,略帶歉意地道:“這是夏師兄的意思。”


    此時的夏木,則早已趕在他們之前,竄到了王竹身邊。


    迅速查探了一下身體後,夏木張嘴就吐出一枚顏色透明、泛著淡青色光芒的珠子。


    除了顏色上有區別,竟然和先前那頭寒雪鴉的內丹一模一樣!


    趙極鄲三人被這詭異場景給驚得頭皮發麻。


    都說夏木在修妖,然而王竹過往視頻中的夏木,總是和不同狼群打成一片,簡直比馭獸師還馭獸師。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所謂的修妖,竟然真的是把自己往妖獸方向去修行,而且連內丹都已經修煉出來了。


    難怪他以區區凡人之驅,能和金丹期修為相當的三階妖獸硬杠。


    如果他是妖獸,應該已經達到三階了吧?


    這特麽還是人嗎?


    夏木卻從容淡定,毫不介意,隻管驅使著那枚內丹在王竹傷口上方遊走。


    可能是王竹受創太重,夏木有些力不從心,原本穩穩停留在傷口上方的內丹,有些顫動。


    夏木突然發出一聲似人非人的嘶吼,抬頭衝著昊空當中那輪滿月大喝一聲,張嘴就吸。


    也不知他到底吸到了什麽,隻見得夏木的上身,開始急劇膨脹,瞬間就撐開了他的道袍。


    密密麻麻的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從身體裏長了出來。


    而他那原本清俊的麵龐,已逐漸猙獰。


    有獠牙從嘴唇伸出,直到約八公分長短才停止生長。


    此時的夏木,除了徒具人形,哪裏還有半分修士的樣子?!


    隨著夏木變身完成,那枚內丹,似是得到了能量補充。王竹的傷口,也開始緩慢收口,直至完好無損。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的樣子,夏木轉過身來,張口吸入內丹,身體迅速恢複正常,隨後噗通坐倒在地,整個人如得了一場大病,臉色蒼白得嚇人。


    靜坐了一會兒,夏木終於恢複正常。


    他站起身來,走到趙極鄲麵前,朝著譚鍾二人抱拳道:“兩位師兄,還請解開趙師兄的禁製。”


    譚鍾二人眼見得夏木走到身前,竟然如見鬼魅一般,全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扔下趙極鄲,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夏木扶額歎道:“哎,至於嘛?宗門長老哪個不知道我這修妖法門。修行不就是長生麽?我做到了,又不傷天害理,不知道捂著幹嘛?看來哪天是得找三九做個推廣。”


    夏木說完,摸索著趙極鄲的身體。明明不懂修行的夏木,竟然就解開了趙極鄲的部分禁製。


    “趙師兄,我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不過習慣了就好。我不解開你的全部禁製,是怕你一時想不通,又要死要活的,希望你理解哈。”


    明明連死都不怕的趙極鄲,此時終於能動了。


    可是他卻連握住長劍的力氣都無,整個人不停地抖動著。


    “謝……謝……咯咯咯。”趙極鄲牙齒磕碰得厲害,連話都說不清了。


    “等你平靜之後,會覺得我處事不公,明明已經殺死三九了,我卻又把他救活,說不定就會和三九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怨憤。”


    “不……不敢……咯咯咯……”趙極鄲的牙齒還在打架。


    夏木耐心解釋道:“三九不能死。他死了,師姐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也不能放過你。師父就我們三個弟子,哪怕三九確實就是個人渣,我和師姐也必須護著他,能理解哈?”


    趙極鄲情緒稍微穩定了下,聲音卻依然顫抖著道:“理解……”


    沒辦法,先前所見,完全超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夏木點了點頭,道:“但是他做了壞事,不能不受到懲罰。我想來想去,還是這個辦法最好。你殺他,我再救他,應該能從一定程度上,緩解你的怨氣。同時也能讓你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失去性命。”


    “但是還不夠,所以你要配合我一下,三九並非已經救活,還需要獻祭一下,待會兒我會如此這般……”


    趙極鄲聽完夏木所言,整個人完全呆滯了有一種自己在跟怪物交流的錯覺。


    不僅是人怪,連思維都怪。


    夏木推了推他:“趙師兄,如何?”


    還能如何?都說夏木忠厚仁慈,為了在化解我心中怨氣的同時,又能保我這個外門弟子的命,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想到這裏,趙極鄲噗通跪地在地:“夏師兄,大恩不言謝。往後此生,但有所需,萬死不辭!”


    “好,記住你這句話哦!”夏木高興地將趙極鄲扶了起來,接過趙極鄲手中的劍,朝著王竹的下體,一劍切了下去!


    ……


    醒過來的王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當他終於發現自己少了什麽之後,一聲悲呼。


    “夏木,你特麽還是人嗎?連親師弟都下得了手,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隨後不由分說,搶過夏木手中的劍,就往自己脖子抹去。


    夏木好整以暇地望著他,也不說話。夏木不說什麽,趙極鄲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長劍堪堪劃破王竹頸部的皮膚,卻並沒有再深入,就那麽停在王竹的脖子上,一動不動。


    叮!長劍終於掉落,王竹噗通跪地,抱著腦袋哭喊道:“夏木,夏大爺,你特麽究竟要我怎麽做,才肯放過我?”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所謂忠厚老實的師兄,根本就是預謀的,否則也不會有那句不準他主動求死的說法。


    如果自己敢抹脖子,夏木真的會去屠了王家全族男丁。


    夏木伸手抹去王竹臉上的淚水,不緊不慢地道:“你做錯了,趙師兄要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如果幫你,就是助紂為虐,必然為天下人所恥笑。我是不在乎的,但是宗主的麵子往哪兒擱?如果他被彈劾,大樹倒了,報應會更加爽快的。”


    “這就是你特麽閹了老子的理由?”王竹怨毒地盯著夏木。


    夏木攤了攤手,無奈地道:“我跟你說過,天道守衡,哪裏會有白撿回一條命的好事?所以拿你後代的命,換你的命,本來就是應該的。”


    先前夏木所言的獻祭,就是指的這個。


    但是如果說非要拿王竹的小丁丁來換,也不盡然。


    問題王竹渣就渣在這些地方,夏木就是要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看他還能如何蹦躂!


    “老子絕對不信!這是你特麽逼我的,老子會告訴全世界,你特麽也是個穿......我要拉翔!”王竹一張臉突然漲成豬肝色,隨後撒腿就往草木深處狂奔!


    “謝謝師父!”夏木內心狂笑,朝著空中某處作了個揖。


    趙極鄲嚇得臉都白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跟小雞啄米似的狂磕著頭。


    他知道夏木有倆師父,一個是玉靈宗的莫恨天,已經飛天了。剩下的那個,隻能是宗主謝磊!


    “行了,趙師兄,師父對你的表現很滿意,起來吧。”夏木笑道。


    “謝宗主,謝夏師兄!”趙極鄲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時之間,對王竹的怨懟,幾乎消失無痕。


    如果沒有王竹,他哪裏會有此番際遇?


    須知乾豐宗所在的乾玉大陸,是物勢星這顆直徑達到了兩億公裏的恐怖星球的五大陸之一,而這片方圓達一億公裏的大陸,有將近六分之一在名義上被算作了乾豐宗的疆域的。


    在整個玉衡界七大修真行星上的所有宗門中,乾豐宗都是排得上號的巨無霸存在。


    自己不過是區區外門弟子,居然有幸能得到宗主的讚許。


    當然,他最應該感激的,自然還是夏木。


    原本捏死自己,並不比捏死螞蟻更費勁的夏木,居然費盡心思來保住自己性命。


    可惜他不是王竹。


    如果他是,一定不會在夏木麵前,說先前那番如此絕對的話。


    比起林可怡來,夏木才是真正讓人生不如死的惡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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